東城門。
突厥大軍兵臨城下。
一名長相魁梧、一臉絡腮鬍的男子,甩動著手中的大鐵球,倨傲的抬著下巴,輕蔑的掃了一眼城樓四周的士兵。
明明他們處在下方的位置,但眼裡沒有一絲懼意,更多的是不屑。
「蘇鳳翎。」
「識相的話,乖乖打開城門,讓我等進城,否則,我這手中的鐵錘,砸的你腦袋開花!」
「哈哈哈……」
粗獷的聲音,囂張又狂妄。
他身邊的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怎麼不說話?」
「難不成,嚇成傻子了?」
「嘖嘖嘖,還真是不輕嚇啊,你爹蘇皓的確有幾分本事。」
「我以為你作為他女兒,也有點本事,沒曾想,是個慫包!」
「乖乖把城門打開,我家將軍心善,我等入城後,還能賞你幾口飯吃。」
「但如果不識時務,呵呵、我就用手中的鐵錘,砸碎你的腦袋!」
轟!
隨著他話落,手中的鐵錘砸在地上,發出劇烈的聲音。
黃沙過後,眾人只見鐵錘下方出現了一個巨坑。
城樓上的幾人,自然看到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人名叫羅虢,和敢死隊隊長羅素是阿那如的左膀右臂。
此人力大無窮,手中的鐵錘更是舞的虎虎生威,死在鐵錘下的蘇家軍不計其數。
突厥軍向來囂張,今晚更甚。
看來,今晚他們有把握,一定要攻下滄州城了。
蘇鳳翎面色不變,取來弓箭,直接對著羅虢的眉心射了過去。
蘇鳳翎箭術很好,軍中稱讚她的箭術百步穿楊。
羅虢看到射來的箭,舉起手中的鐵錘,狠狠的砸了過去。
箭距離他眉心三尺,被鐵錘碾碎在地上。
他垮下的戰馬呼嘯一聲,往後退了幾步。
箭雖被破,但他也退的有幾分狼狽。
羅虢面色一黑,水牛大一般的眼睛,惡狠狠的瞪著蘇鳳翎。
「臭婊子!」
「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羅虢,廢什麼話,攻城!」
羅虢話剛說完,身後的一輛馬車裡,就傳來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
馬車裡面的人正是突厥軍的大將軍阿那如。
他連面都不露,在他心裡,無論是蘇鳳翎還是蘇家軍,此刻,都沒有資格讓他下馬車。
這一戰,他有必勝的信心。
可見,他極其的自負。
城樓上。
「將軍,阿那如真是欺人太甚!」
譚武握緊拳頭,憤怒不已。
其餘幾人也和他一般的心情,阿那如太囂張了,他們恨不得立馬把他殺死!
蘇鳳翎微微勾了勾嘴角,笑容不達眼底,「氣什麼。」
「他越自負,對我們來說,越有利。」
「神明馬上就要送暈暈草來了,我們一定要撐到暈暈草來之前。」
「有了暈暈草和那些白酒,今晚,送他們上路。」
「是!」
「將軍,李副將有東西送給你。」
就在這時,二狗子氣喘吁吁的爬上了城樓。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羅素的腦袋提到蘇鳳翎面前。
「這是羅素的腦袋?」
譚武面色一驚,拿著手中的劍戳了戳,把腦袋接了過來。
二狗子連忙點頭,興奮的比劃著名雙手,手舞足蹈的把後山發生的事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眾人聽完後,血液都沸騰了。
剛剛的恐慌,瞬間煙消雲散。
突厥軍再厲害,那又如何?
現如今,就連敢死隊的隊長,阿那如的得力幹將,都死在他們手裡,突厥軍也不過如此!
一時間,士氣大振,握著手中的長劍,躍躍欲試,恨不得衝下去,多殺幾個突厥軍。
「把他的腦袋掛在城樓上,讓兄弟們開開眼。」
蘇鳳翎心情愉悅,神明的法子果然厲害。
羅虢看著幾人嘴唇一張一合的,但距離太遠,聽不到他們的話。
但他也懶得在意。
在他看來,不!是在整個突厥軍看來,蘇家軍不過是強弩之弓,硬撐罷了。
更何況,羅素已經帶著敢死隊從後山密道悄無聲息的進了城。
如今,將軍府恐怕血流成河了。
他越想越得意,嗜血的殺意,布滿了雙眼。
「阿那如,你我也算老熟人了,我今晚送你一份大禮。」
蘇鳳翎的話剛說完,就見城樓上掛起了一個東西。
「腦袋!」
「是、是羅素隊長的腦袋!」
「啊,羅隊長死了!」
「怎麼、怎麼可能?」
突厥士兵看清城樓上掛的東西後,驚恐的後退半步,不敢置信的盯著城樓上那顆鮮血淋漓的腦袋。
羅素武功高強、驕勇善戰,在突厥軍心中,是僅次於阿那如的存在。
可如今,羅素的腦袋就掛在敵軍的城樓上。
他們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一絲恐慌。
難不成,蘇家軍一直在做戲,其實城內不止十二萬士兵?
羅虢看到羅素的腦袋,不解、憤怒、恨意……
滔天的怒火,讓他額頭上青筋暴起。
手中的大鐵錘被他砸的砰砰作響。
蘇鳳翎!
她怎麼敢?
怎麼敢殺死羅素!
他今晚一定要攻破城門,殺光蘇家軍,把他們全部砍成肉泥。
馬車裡的阿那如,掀開帘子,也看到了掛在那的腦袋,四目相對,他一眼撞見了羅素死不瞑目的雙眼。
呸!
他吐出口中的葡萄,冷聲道:「攻城!」
羅虢得了命令,甩起手中的大擺錘,「沖啊!」
「殺!」
隨著他一聲令下,無數的突厥軍沖了過去。
有用巨木撞擊城門的。
有架起爬梯,爬城牆的。
蘇鳳翎站在城樓,手一揮,「放箭。」
隨著她話落,無數的弓箭射向突厥軍。
可是,突厥軍人數太多了,前仆後繼的沖了上來。
有的已經爬上了城樓。
蘇家軍們握緊手中的劍,直接對著突厥軍狠狠的砍了下去。
突厥軍看到他們的動作,一臉不屑,絲毫沒有想要躲避的模樣。
蘇家軍那破刀,連木頭都劈不爛,更別提他們身上的鎧甲了。
可還沒得意多久,一股滾燙的鮮血,就灑在他們臉上。
他們呆呆愣愣的看向自己的胸口,才發現身上的鎧甲被劈成了兩半,胸膛上一道大大的傷口,咕嚕咕嚕的冒著血。
他們呆愣、茫然的看向四周,只見四周的突厥軍各個都鮮血淋漓,有的被一劍封喉、有的被砍成兩半……
蘇家軍何時有這麼鋒利的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