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蘭德爾繼續說道。
「當時情況看起來……嗯，比較曖昧。」
「他們一起上了車，準備回城。結果在半路上遭遇了伏擊。」
K插嘴道：「伏擊？什麼人幹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維蘭德爾搖搖頭，臉色凝重。
「襲擊者訓練有素，下手狠辣，顯然是衝著他們來的。」
「特雷維亞斯拼死抵抗，才勉強保護了卡爾克特。不過……」
「不過什麼？」
秦雙追問道，他敏銳地察覺到維蘭德爾語氣中的猶豫。
「不過，艾娜毫髮無損。」
維蘭德爾一字一頓地說，語氣裡帶著疑惑和不解。
「她甚至連一點擦傷都沒有。」
「毫髮無損？」
秦雙重複著這四個字，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一下一下，敲擊在維蘭德爾的心上。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他看向卡爾南德，眼神中帶著探究。
卡爾南德灌下一大口酒，臉色陰沉得可怕。
一群人被綁架，生死未卜，而那女人卻安然無恙？
傻子都知道這裡面有問題！
「媽的！這群人是真的不把我卡爾家放在眼裡啊，我卡爾家的人不比一個侯爵的女兒重要？」
他重重地將酒杯砸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悶響。
K翻了個白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卡爾南德。
「我說老兄，都這時候了你還惦記著你們卡爾家的名聲呢？人丟了比什麼都重要吧！」
維蘭德爾輕咳一聲，他也覺得卡爾南德的關注點有些奇怪。
剛剛K沒說出來他還真沒注意到。
現在經K這麼一提醒，他也覺得卡爾南德這反應有點過分在意家族名聲了。
卡爾南德毫不在意兩人的反應。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猩紅的液體在杯中旋轉，如同他此刻翻湧的心緒。
「得了吧，你不就早知道我的性格。」
「還有德爾，我和秦雙也是朋友，你也不用太意外。」
「我實話跟你說這次我來還真不是很在乎卡爾克特。」
他直接稱呼維蘭德爾為「德爾」，好似兩人已經相識多年。
「不說這些，不管我在不在乎，但是卡爾克特我都得帶回去，特雷維亞斯有沒有說他們被帶到哪裡去了？」
維蘭德爾這才想起正事，他臉色一沉，說道。
「特雷維亞斯說，他是昏迷著被帶走的，醒來的時候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四周一片漆黑，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每隔兩天，會聽到一陣歡呼聲，還有『打』、『贏』之類的字眼。」
「然後他又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城外了。」
「打？贏？會不會是那群綁匪在那兒打人，或者……賭博？」
K猜測道。
維蘭德爾點點頭，「我也想過這種可能。」
「不對。」
卡爾南德卻搖了搖頭。
「太有規律了，每隔兩天一次。你們玩牌還會挑日子？」
K和維蘭德爾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卡爾南德說得對，這確實太奇怪了。
秦雙手指的敲擊聲戛然而止，他抬起頭，眼神銳利如鷹隼，直視著維蘭德爾。
「這段時間，斯卡林塔家……有人去找過艾娜嗎？」
維蘭德爾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秦雙會突然問起這個。
他仔細回憶了一番，然後搖了搖頭：「沒有聽說過。
斯卡林塔剛去世，娜塞莉亞夫人應該……沉浸在悲痛之中吧。」
K卻插嘴道：「也說不定啊，說不定人家正忙著處理後事，沒心情管這些小事呢。」
卡爾南德瞥了K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無語。
K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道。
「幹嘛這麼看著我，我說錯了嗎？」
卡爾南德冷笑一聲。
「就算我今天剛到塔林，也知道是你帶著那個華國人從斯卡林塔家出來的吧？」
K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尷尬地笑了笑，撓了撓頭。
秦雙接過話茬，語氣中帶著嘲諷，不是針對他的，就是實話實說。
「娜塞莉亞夫人親手殺了自己的丈夫，怎麼會沒心情呢？」
「說不定……心情正好得很呢。」
卡爾南德的眼神驟然變得凌厲，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所以這位娜塞莉亞夫人……認識綁架艾娜和卡爾克特的人。」
維蘭德爾聽得目瞪口呆，他看看秦雙，又看看卡爾南德，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道。
「卡爾南德，你在我們塔林……究竟有多少眼線啊？」
K卻搶先答道：「別聽他瞎說，他哪有什麼眼線，他都不用……」
他說到一半，突然卡殼了，意識到自己差點把卡爾南德的底細全抖摟出去。
他乾笑了兩聲，含糊其辭地說道：「他就是……消息靈通而已。」
維蘭德爾顯然不信，挑了挑眉，眼神中充滿了懷疑。
秦雙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他們三個確實有最大的眼線，不過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
「德爾，信他的。」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K和卡爾南德，帶著意味深長。
維蘭德爾愣住了，他隱約覺得秦雙話裡有話，卻又抓不住重點。
卡爾南德看著維蘭德爾一臉茫然的樣子，忍不住嗤笑出聲。
他當然知道秦雙指的是什麼，加納哈珀，那個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才是他們最大的情報來源。
不過，他並不打算向維蘭德爾解釋，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好了，不說這些了。」
秦雙拍了拍手，將話題拉回正軌。
「關於艾娜和卡爾克特的失蹤，我目前有兩種推測。」
他豎起一根手指。
「第一，娜塞莉亞恨透了斯卡林塔，殺了他之後，所有的家產都歸她所有。」
「從程夢的事情來看，這個女人心狠手辣，眼裡容不得沙子，為了獨吞家產，她甚至有可能對自己的女兒下手。」
說到這裡，秦雙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卡爾南德。
卡爾南德心領神會，立刻接過了話茬。
「第二種可能，從剛剛的毫髮無損來看，艾娜確實被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