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這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中毒了？」
秦雙看了她一眼，解釋道：「中毒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中毒的話他的內臟這些應該有變化，維蘭德爾應該知道，他也不會隱瞞的。」
「不過也不好說，回去了可以找一下他的屍檢報告……」
說著，秦雙掀開了斯卡林塔的睡袍。
瑪希下意識地捂住眼睛，嘴裡卻忍不住說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艾斯也尷尬地咳嗽一聲，別過頭去。
秦雙卻像沒聽到一樣，繼續檢查著斯卡林塔的身體。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了斯卡林塔的胸口，那道粗糙的縫合痕跡，像一條蜈蚣趴伏在那裡，猙獰可怖。
他輕輕撥開縫線，一股淡淡的，類似於腐爛樹葉的怪味飄散出來。
「有點意思……」
秦雙低語，這味道和那些侍衛身上的一模一樣。
他用戴著手套的手指沾取了一點斯卡林塔肺部的組織樣本，放入一個透明的自封袋裡。
「果然……」
秦雙眯起眼睛，樣本中，肉眼可見一些細小的黑色顆粒，和之前在侍衛身上發現的一樣，只是數量少了很多。
「看來這老小子警覺性還挺高，吸進去的迷霧不多。」
他重新將斯卡林塔的睡袍整理好，站起身來，摘下口罩，對瑪希和艾斯說道。
「他體內也有那種黑色顆粒，和那些侍衛一樣，不過含量很低，估計是吸入迷霧後立刻屏住了呼吸。」
瑪希一臉嫌棄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什麼鬼？那群人比他少都沒死，總不能這種東西吸入越少越毒吧？」
秦雙聳聳肩，「不好說，回去讓檢測一下就知道了。」
他重新戴上口罩，轉頭又仔細觀察了一下斯卡林塔的面部。
出奇的安詳，恍若只是睡著了一般。
和招受伏擊的樣子一點都不同。
「這老小子死得倒是挺舒服的……」
秦雙心裡犯嘀咕，難道是維蘭德爾找人給他「整理」過遺容？
「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
艾斯一臉期待地問道。
秦雙搖了搖頭，「暫時沒發現什麼明顯的異常。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帶點樣本回去研究一下。」
說著，他從工具箱裡拿出一個新的自封袋和一把鑷子，小心翼翼地從斯卡林塔的臉上刮取了一些皮屑，放進袋子裡。
「回去之後和RNA病毒做個比對，看看有沒有關聯。」
瑪希一把接過樣本袋，塞進自己的口袋裡。
「妥了！走吧，這鬼地方待久了，瘮得慌。」
三人迅速離開了停屍房。
走出陰森的建築，呼吸到新鮮空氣，瑪希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總算出來了，憋死我了！」
秦雙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竟然一個守衛都沒有。
「咦？維蘭德爾沒派人守著這裡？」
艾斯解釋道：「這邊太久沒人用了，如果守衛太嚴，反而容易引起懷疑。不過，暗地裡還是有人看著的，放心吧。」
秦雙點點頭，「維蘭德爾，心思還真是縝密。」
他說完摘下口罩，深深吸了口氣，帶著戲謔看向瑪希：「這地兒陰森森的，我直接送你回實驗室？」
瑪希使勁點頭，像是小雞啄米似的。
「趕緊的趕緊的，我一刻也不想多待了！這味兒，嘖嘖，回去得用香水好好洗洗！」
說著，她又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門。
「對了，那倆貨還在我實驗室呢！怎麼辦？」
秦雙瞥了一眼艾斯，嘴角微微上揚。
「艾斯，你待會兒也一起去實驗室一趟，看看特雷維亞斯那份樣本結果出來了沒，弄完之後你直接把他們帶回王宮。」
艾斯立刻像個得到命令的小兵一樣，站得筆直，敬了個不太標準的禮，「Yes, sir！」
瑪希看看秦雙，又看看艾斯。
「等等，你們倆這是唱的哪一出？把我倆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你呢？秦雙，你幹嘛去？」
沒等秦雙回答，艾斯搶先一步說道：「小姑姑，秦叔叔當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哪像我們這麼閒啊！」
他故意把「閒」字咬得特別重，還衝著瑪希擠眉弄眼。
瑪希立刻明白了，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看這倆人的模樣，估計也不是什么小事。
她雖然好奇，但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格，於是聳聳肩。
「行吧行吧，你們男人事兒多！」
三人回到車上，瑪希迫不及待地催促司機：「趕緊的，飆起來！」
艾斯坐在一旁，一臉嫌棄地附和：「就是就是。車子一路風馳電掣，總算到了實驗室門口。
瑪希和艾斯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下了車，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感覺活了過來。
秦雙也準備下車，卻被艾斯一把拉住：「秦叔叔，你開我的車去吧！」
他說著，指了指前面那輛一直跟隨的黑色轎車，「我就不送你了。」
秦雙順著艾斯的目光，看到了那輛黑色轎車裡，一個身材魁梧的侍衛正板著臉坐在駕駛座上。
這侍衛是維蘭德爾專門派來保護艾斯的，寸步不離。
顯然，艾斯這麼說，是知道他要去幹嘛。
秦雙也沒跟他客氣，直接對侍衛說道：「你跟著艾斯留下，把車鑰匙給我就行。」
侍衛二話不說，立馬解開安全帶，下車將鑰匙遞給秦雙，直接站在艾斯的身後。
秦雙接過鑰匙，坐進駕駛座，朝瑪希和艾斯揮了揮手：「行了，你們倆趕緊進去吧，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瑪希擺了擺手。
艾斯也跟著瑪希進了實驗室，只留下秦雙一人坐在車裡。
秦雙發動車子，調轉車頭，朝著與王宮相反的方向駛去。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公路上，秦雙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摸出手機，撥通了卡爾文的號碼。
「喂，卡爾文，不用去機場接人了，我親自去一趟。」
秦雙的語氣平靜。
「是，先生。」
卡爾文恭敬地回答，一絲不苟。
「對了。」
秦雙頓了頓。
「如果K呆不下去了，就讓他直接來王宮找我。」
「明白。」
電話那頭，K的聲音帶著慵懶和調侃。
「喲，稀客啊，秦大少爺終於想起我來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