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雙眼見維蘭哈力快要摔個狗吃屎，身形一閃，及時扶住了他。
維蘭哈力踉蹌著站穩，下意識地說了句「謝謝」。
還沒來得及回頭看清是誰，就感覺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猛地扭頭，看到秦雙似笑非笑的臉，到嘴邊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里。
「秦…秦……」
維蘭哈力磕巴著，眼神飄忽地看向一旁的艾斯，壓低聲音呵斥道。
「艾斯！你怎麼把他帶來了？！簡直胡鬧！」
艾斯一臉無辜地聳聳肩。
「叔父，我們是來幫您的啊。您看您，都快要招架不住娜塞莉亞夫人了。」
維蘭哈力此刻恨不得把艾斯塞回他娘胎里去。
這小子，淨給他添亂！
他偷偷瞄了一眼秦雙，見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心裡稍微鬆了口氣，卻又更加忐忑。
自己這老臉全丟在這裡了，還被這臭小子全看到了。
秦雙的目光越過維蘭哈力，落在了宮門口依舊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娜塞莉亞身上。
她披頭散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活像個唱戲的。
秦雙微微皺眉，對維蘭哈力說道：「伯爵，難道不把娜塞莉亞夫人請進來嗎？」
維蘭哈力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秦雙的意思。
他順著秦雙的眼神看向外面，只見王宮門口圍了一圈看熱鬧的平民。
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恨不得把腦袋塞進王宮裡來。
這場面，確實不太好看。
維蘭哈力黑著臉，語氣不善。
「秦雙，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道我沒勸過？」
「這女人簡直不可理喻，我怎麼說她都聽不進去！」
艾斯見狀，也走上前去，蹲在娜塞莉亞面前，輕聲勸道。
「夫人，您先起來，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說，好嗎？」
娜塞莉亞充耳不聞，只是死死拽著艾斯的衣角，哭喊道。
「把斯卡林塔還給我！他還那麼年輕，怎麼能就這麼去了……讓他入土為安吧……」
維蘭哈力無奈地朝秦雙使了個眼色，那眼神仿佛在說。
「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我說的情況！」
秦雙微微頷首，表示理解。
他壓低聲音問維蘭哈力：「伯爵，你們是不是封鎖了斯卡林塔伯爵的死訊？」
維蘭哈力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廢話！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還不得引起恐慌？」
「現在朝野上下本來就對王室不滿，要是再鬧出這種事……」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一些，「總之，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雙目光閃爍，若有所思：「這麼說，娜塞夫人是怎麼知道斯卡林塔侯爵去世的消息呢？」
維蘭哈力嘆了口氣：「誰知道呢？」
「又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反正這女人一口咬定是我們王室讓他丈夫去查，然後人死了我們還扣著人。」
「要我說應該把人還回去的，但是也不知道德爾怎麼想的。唉，真是家門不幸啊！」
他揉了揉太陽穴，一臉疲憊。
「家門不幸的恐怕不止是王室吧。」
秦雙意味深長地看了娜塞莉亞一眼。
這個女人，哭得梨花帶雨，看似悲痛欲絕，但秦雙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走到娜塞莉亞面前，蹲下身，語氣溫和。
「夫人，我知道您現在很傷心，但是斯卡林塔侯爵的去世對塔林來說都是一個重創。」
「我們也是希望能還給侯爵的一個公正，希望調查清楚以後再跟您說的。請您相信我們。」
聽到這話，娜塞莉亞眼中狠厲一閃而逝，快得像錯覺，連近在咫尺的艾斯都沒捕捉到。
過後更是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對秦雙溫和的勸慰完全無動於衷。
她哭得更大聲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查？你們當然要查！可這和我丈夫的屍體有什麼關係？」
「人都死了這麼多天了，你們憑什麼還扣著不放！」
她尖利的哭喊在宮殿裡迴蕩，幾個跟在她身後的壯漢也開始大聲附和。
「就是！還我們侯爵大人！」「王室欺人太甚！」「殺人滅口！」
他們的聲音粗獷，刻意提高的音量，像是生怕躲在暗處看熱鬧的人聽不見似的。
維蘭哈力臉色鐵青，額頭青筋暴起。這女人，簡直是故意給他難堪！
艾斯則有些不知所措，他求助地看向秦雙。
秦雙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慢條斯理地說道：「夫人，您說我們殺人滅口，可有證據？」
娜塞莉亞一噎，哭聲戛然而止。
她惡狠狠地瞪著秦雙，眼中滿是怨毒。
「要什麼證據，不是你們王室乾的，為什麼不把人還給我？！」
「夫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秦雙語氣依舊溫和。
「沒有證據，就不要信口開河。」
「我……」
娜塞莉亞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秦雙打斷。
「如果夫人確實要這麼想的話，我們還說斯卡林塔侯爵是被侯爵府裡面的人害的，為了證明我們的清白。」
「也為了讓斯卡林塔侯爵早日入土為安，我提議，由我們和您一起，去侯爵府邸搜查一番，如何？」
娜塞莉亞愣住了，顯然沒想到秦雙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她身後的壯漢們也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怎麼？夫人不敢？」
秦雙挑眉，語氣中帶著嘲諷。
娜塞莉亞臉上脂粉厚的像糊牆，此刻卻也掩蓋不住她驟變的臉色。
由慘白轉青，再由青轉紅，像調色盤一樣精彩紛呈。
她沒想到秦雙會來這麼一出，心裡慌得一批，面上卻還要強裝鎮定。
畢竟程夢還被她關著，要是真讓這幫人去了侯爵府，那她之前做的那些破事可就全露餡了。
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絞盡腦汁地想應對之策。
斯卡林塔的死訊她是從奧古斯都那裡聽來的。
眼見著這麼多天王宮的人不把人還給她，她擔心被人發現什麼，才來要人的。
她之所以跑到王宮來哭鬧，不過是做戲給外人看，順便試探一下王室的態度。
要是能把斯卡林塔的屍體要回來。
自然最好，要是不行，她也得先把髒水潑到王室身上，為自己爭取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