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私?」
秦冰韻冷笑一聲,「難道還有我員工的命重要?」
隊長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小警官原本想出言呵斥這群吵鬧的家屬,卻被隊長攔了下來。
「行了,你們如果想看的話,現在需要跟我去警局一趟。」
他語氣低沉,帶著妥協。
此話一出,走廊里頓時安靜下來。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不說話了。
秦冰韻本來就打算去警局,但她現在走不開。
陳飛還在手術室里,生死未卜的林寧躺在手術台上。
林寧的母親和哥哥更是焦急萬分。
一方面牽掛著妹妹的安危,另一方面又迫切地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個女記者,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這可是個大新聞!
她當然要去警局,但她又不能直接說出來,只能眼巴巴地望著秦冰韻,希望這位秦總能帶上她。
秦冰韻瞥了一眼手術室,然後轉向自己的司機,語氣簡潔:「你在這裡等著。」
司機點點頭,像尊雕塑一樣杵在原地。
秦冰韻的目光再次轉向林寧的母親和哥哥:「你們,一個人在這裡等著,一個人跟我去警局,可以嗎?」
林寧的哥哥下意識地點頭,然後看向自己的母親。
婦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語氣堅決:「我去!」
「媽,您在這裡等著,我去就行。」
男人試圖勸阻母親,他知道警局那種地方,不適合母親去。
「不行!我得去!」
婦人情緒激動,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我要知道真相!我要為我女兒討個公道!」
男人最終還是妥協了,他知道自己拗不過母親。
這時,女記者也沖了出來:「警官,我也要去!」
秦冰韻點點頭。
剛剛女記者那句「公眾有知情權」,倒是提醒了她,這女人或許還有點用。
她轉頭對林寧的哥哥說:「陳醫生出來後,告訴他,我去警局了。」
男人點點頭,一臉擔憂地望著手術室的方向。
隊長看著他們討論完畢,也不再多言,轉身朝電梯走去。
秦冰韻一行人緊隨其後。
警局的空氣沉悶,瀰漫著一股紙張混合的怪味。
秦冰韻對這種氣味並無好感,她微微蹙眉,精緻的妝容下,不耐煩一閃而過。
林寧的母親則顯得局促不安,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包,指關節泛白,一雙眼睛紅腫,顯然哭過很久。
隊長安排了一個年輕的警員接待她們,並帶她們來到一間小小的監控室。
昏暗的房間裡,屏幕閃爍著幽幽的藍光,監控錄像開始播放。
畫面中,林寧乘坐的計程車平穩的行駛著,在紅綠燈前停下等待。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平常,直到一輛滿載鋼筋的貨車如同脫韁的野馬般,毫無預兆地沖了過來,狠狠地撞上了計程車的側面。
監控室里一片寂靜,只有錄像反覆播放的撞擊聲,一下一下敲擊著每個人的神經。
林寧的母親捂住嘴,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
「這…這也太突然了……」
年輕的警員喃喃自語,眉頭緊鎖。
「當時我們也覺得奇怪,但就是說不出來哪裡奇怪......所以我才跟您說不好說的......」
隊長眯著眼睛,反覆看了幾遍錄像,突然指著屏幕說道。
「你們看,計程車旁邊還有其他的車輛。」
「按理說,貨車司機如果真是疲勞駕駛或者剎車失靈,更大的概率應該是撞到其他車輛,而不是精準地撞上計程車。」
秦冰韻和林寧的母親同時反應過來。
的確,從監控畫面來看,貨車的行駛軌跡顯得有些…刻意。
「會不會是…意外?」
年輕警員小心翼翼地提出疑問。
「畢竟,隨機事件也是有可能發生的……」
秦冰韻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意外?你查過那個貨車司機的駕駛記錄了嗎?他的車做過檢查嗎?」
年輕警員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啊…這個…我…我忘記說了……」
他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後快步走出監控室,不一會兒,拿著一疊照片回來,遞給隊長。
「隊長,現場的照片都在這裡了,我們當時看,確實是疲勞駕駛導致的……」
隊長接過照片,一張張仔細地翻看著。
「這輪胎……」
他沉吟片刻,指著照片上貨車幾乎嶄新的輪胎。
「磨損程度不對,倒像是剛換上的。」
年輕警員湊近一看,撓了撓頭。
「還真是,隊長,我當時怎麼就沒注意到呢?光顧著看司機那血糊糊的臉了……」
他說著,自己先哆嗦了一下,像是又回憶起了當時的場景。
隊長沒理會他的碎碎念,繼續說道:「還有這鋼筋……」
他指著另一張照片,散落的鋼筋斷裂處異常平整。
「這斷口,太乾淨了,不像是撞擊造成的,倒像是……切割的。」
年輕警員聞言,再次湊近,眼睛瞪得老大,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還真是!我當時還納悶呢,這鋼筋怎麼斷得這麼整齊,我還以為是這批鋼筋質量有問題呢!」
隊長將照片往桌上一甩,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去!查一下這輛貨車的維修記錄,尤其是輪胎!」
「還有,查一下這批鋼筋的來源,看看是誰提供的!」
「最重要的是,查清楚這個貨車司機的身份背景!」
「是!」
年輕警員一個立正,敬了個禮,轉身飛奔了出去。
監控室里,只剩下隊長、秦冰韻和林寧的母親三人。
秦冰韻顯得異常冷靜,只是眉頭微蹙,眼神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隊長打破了沉默,「這位太太,秦小姐,這件事我們警方一定會徹查到底,給你們一個交代。」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現在,我們需要你們二位分別做個筆錄,詳細描述一下你們所知道的情況。」
林寧的母親木訥地點了點頭,像是沒有聽到隊長的話,只是機械地跟著另一個警員走了出去。
秦冰韻則依舊保持著冷靜,她優雅地起身,對著隊長微微頷首,「那就麻煩隊長了。」
做筆錄的過程冗長而枯燥,秦冰韻卻始終保持著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