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秦冰韻問話的小伙子,再次偷偷瞄了秦冰韻一眼,然後湊到陳飛身邊,壓低聲音問道。
「兄弟,你旁邊這位……是不是秦氏集團那個……冰山女總裁?」
陳飛愣了一下,轉頭看了小伙子一眼,沒有說話。
小伙子被他看得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就……問問,問問……」
陳飛收回目光,低聲問身後的司機:「你為什麼覺得是小劉的車?」
司機沒說話,只是指了指周圍議論的人群。
陳飛側耳傾聽,嘈雜的聲音中夾雜著一些斷斷續續的詞語。
「計程車……好像是從警局出來的……」
「聽說是去送文件的……」
「好像……看到什麼文件袋……」
陳飛順著眾人的目光看去,這才注意到那輛被撞得稀巴爛的計程車旁邊,散落著一些文件和一個黑色的公文包。
「你們看!那文件夾上面……是不是寫著『秦氏』什麼的?」
一個眼尖的大媽指著散落的文件喊道。
「還真是!我看看……哎呦,還真是秦氏集團的!」
另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也湊了過去,一臉興奮地確認道。
陳飛也看向那些散落的文件。其實並沒有幾張,但八卦的力量是強大的。
在眾人「火眼金睛」的注視下,那些文件上的「秦氏集團」字樣顯得格外醒目。
陳飛心裡一沉,看來司機的感覺沒錯,這輛車很可能就是小劉乘坐的計程車。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秦冰韻,她的臉色比剛才更白了。
陳飛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慰道:「別擔心,現在還不能確定,也許……」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
「出來了!出來了!人出來了!」
兩個消防員合力抬出一個擔架,上面躺著一個人,渾身是血,已經看不清面目。
秦冰韻猛地掙脫陳飛的手,不顧一切地沖向擔架。
「小劉!」
她顫抖的聲音在嘈雜的現場顯得格外清晰。
陳飛快步跟上秦冰韻,目光落在擔架上那血肉模糊的身影上。
雖然面目全非,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是小劉。
秦冰韻顫抖著聲音喊出「小劉」後,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搖搖欲墜。
陳飛伸手扶住她,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和冰冷。
現場的交警已經不再阻攔,120的救護車也停在路邊,閃爍著刺眼的紅藍燈光。
醫護人員詢問是否需要一同前往醫院,陳飛搖搖頭,示意他們開車跟著。
「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陳飛輕聲對秦冰韻說。
秦冰韻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都壓抑下去,恢復了往日的冷靜。
七年多的相處,小劉早已不是普通的助理,更像是她的親人、朋友。
司機快步走到前面,拉開車門。
秦冰韻和陳飛坐進車內,正要出發,卻聽到一個女聲在後面焦急地喊:「等等我!」
三人這才想起,剛剛在混亂中把那個女記者落下了。
司機停下車,打開車門,女記者慌慌張張地擠了進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女記者一邊整理凌亂的頭髮,一邊喘著粗氣。
司機一腳油門,車子飛馳而出,緊緊跟在救護車後面。
車廂內氣氛凝重,秦冰韻目光直視前方,臉色蒼白,一言不發。
女記者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秦冰韻,又看了看陳飛,試探性地開口。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秦冰韻依舊沉默,陳飛轉頭看向女記者,語氣平靜:「哪裡奇怪?」
「小劉去警局送文件的事情,知道的人應該不多吧?」
女記者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而且,這車禍……說實話,不太像普通的車禍。」
陳飛微微眯起眼睛,「你繼續說。」
「你看。」
女記者指著前方逐漸遠去的救護車。
「這輛卡車,好像就是衝著計程車去的。」
「而且,撞擊的位置……正好是後面,也就是小劉坐的位置。」
「你是說,有人故意製造了這場車禍?」
陳飛語氣中帶著寒意。
「你也知道我們這種工作,就是習慣多想,我覺得有些巧合……」
女記者的聲音越來越小。
「小劉去警局送文件,然後就出了車禍……而且,她那些文件,我們都知道跟晚上的直播有關……」
陳飛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女記者也識趣地閉上了嘴,車廂內一時安靜得只剩下引擎的嗡鳴聲。
很快,車子便抵達了醫院。
「小劉!剛剛送來的傷者在哪兒?」
秦冰韻一下車就抓住一個護士,語氣急促。
護士被她嚇了一跳,連忙指了指搶救室的方向:「在、在那邊搶救……」
秦冰韻和陳飛飛奔過去,女記者和司機也緊隨其後。
還沒走到搶救室門口,就看到兩個警察站在那裡,其中一個正是之前在事故現場和他們說過話的交警。
「怎麼樣了?」
秦冰韻焦急地問。
交警看到他們,立刻上前跟警察解釋了幾句。
警察點點頭,語氣沉重:「計程車司機和小劉都在搶救,我們已經通知了劉寧的家屬。」
秦冰韻臉色煞白,嘴唇微微顫抖著。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貨車司機呢?」
「貨車司機也受傷了,目前昏迷,在另一間病房。」
警察回答。
陳飛眉頭緊鎖,問道:「事故現場的監控錄像找到了嗎?」
警察說:「我們的人正在調查,請稍等。」
陳飛拉著秦冰韻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下。
秦冰韻看著來來往往的醫生護士,以及搶救室上方閃爍的紅燈,一顆心懸在嗓子眼。
「陳飛,」她低聲問,「你覺得……剛剛那個記者說的對嗎?這真的是意外嗎?」
陳飛搖搖頭:「現在下結論還太早。等等看吧。」
秦冰韻嗯了一聲,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沒過多久,一個五六十歲的中年婦女,在一位三十多歲男子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婦人滿臉淚痕,哭喊著:「寧寧!我的女兒啊!」
男人一邊安慰著婦人,一邊焦急地詢問警察。
「警察同志,我妹妹怎麼樣了?她傷得重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