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秦冰韻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冽。
「嗯。」
陳飛簡短地應了一聲,隨手抓起椅背上的大衣,披在身上。
樓下,上次那幾個嚼舌根的傭人已經被秦冰韻發配邊疆。
整個秦家別墅顯得格外安靜,甚至有些冷清。
陳飛走到車旁,秦冰韻已經下了車,正準備走向副駕駛。
他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向后座,「坐後面。」
秦冰韻微微一怔,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順從地跟著陳飛坐進了后座。
車門關上,將兩人與外界隔絕。
狹小的空間裡,瀰漫著淡淡的香水味,混合著陳飛身上清冽的藥香,形成一種奇異的氛圍。
「去哪?」
陳飛打破了沉默。
「老宅。」
秦冰韻言簡意賅
「這種情況下過去?」
陳飛挑了挑眉。
秦冰韻點點頭,惜字如金:「是。」
陳飛側過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
「那這婚,還離嗎?」
秦冰韻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昨夜的瘋狂還歷歷在目。
她輕咳一聲,掩飾尷尬:「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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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飛就知道這女人還沒死心,心裡暗罵一聲「麻煩」,卻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重重嘆了口氣。
一路無話,氣氛微妙得有些凝重。
紅色跑車很快停在了秦家老宅門口,秦冰韻剛要推開車門,卻被陳飛一把拉住手腕。
「一起進去。」
陳飛緊緊握著她的手。
秦冰韻的手腕被他捏得有些發疼。
但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感到反感,反而有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微微掙扎了一下,最終還是任由他拉著,兩人並肩走進了秦家老宅。
陳飛剛踏進門檻,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喲,這不是我們秦家有名無實的贅婿嗎?怎麼,今天也捨得登門了?」
秦冰韻臉色一僵,低聲解釋道:「二嬸。」
陳飛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二嬸好。」
這副嬉皮笑臉的模樣,看得劉映花心頭一陣火起。
還沒等劉映花發作,旁邊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陰陽怪氣地開口。
「我說冰韻啊,這都要離婚了,還跟這小白臉這麼親密,不太好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感情多好呢。」
秦冰韻再次小聲解釋:「二叔,你見過的。」
陳飛挑了挑眉,一手摟住秦冰韻的腰,將她往自己身邊帶了帶,語氣輕佻。
「二叔這話說的,我和冰韻現在還是合法夫妻,親密點兒怎麼了?」
「難不成二叔是想看我們打起來才高興?」
秦冰韻的身體瞬間僵硬,想掙脫卻又不敢太明顯,只能紅著臉瞪了陳飛一眼。
這男人,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秦家老宅里,七大姑八大姨,加上各種叔伯兄弟,烏泱泱坐了一屋子,個個都像看戲似的盯著兩人。
「冰韻啊,不是我說你,這男人啊,就得管教嚴點。」
「你看這陳飛,好吃懶做,遊手好閒,哪裡配得上你?」
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婦人,搖著手中的摺扇,語氣里滿是嘲諷。
陳飛笑意更深了:「這位嬸嬸教訓的是,我確實好吃懶做,不像某些人,明明一把年紀了,還打扮得跟個妖精似的,也不知道是圖什麼。」
那婦人臉色一變,剛要開口反駁,陳飛又搶先一步說道。
「哦,我明白了,嬸嬸這是想再找個年輕的小伙子啊?也對,畢竟叔叔他……」
陳飛故意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那婦人一眼。
「你!」
婦人氣得臉色鐵青,卻又說不出話來。
「冰韻,你看看你找的這是什麼人!一點教養都沒有!」
而陳飛口中的那個叔叔,一個禿頂的中年男人怒斥道。
「就是,秦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另一個附和道。
「這種人,就該把他趕出去!」
七嘴八舌的指責聲再次響起,和上次秦冰韻面對的情景如出一轍。
只不過,上次秦冰韻是默默忍受,而這次,陳飛卻毫不客氣地一一回擊。
「我有沒有教養,關你們什麼事?我又沒吃你們家大米!」
「秦家的臉?你們也配提秦家?秦家有你們這群吸血蟲,才是真的丟臉!」
「趕我出去?好啊,你們倒是說說,我犯了什麼錯?就憑你們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陳飛伶牙俐齒,句句帶刺,懟得那些人啞口無言。
一個個臉色漲紅,卻又不敢真的跟他撕破臉。
畢竟,陳飛現在還是秦家的女婿。
如果他不離婚的話,秦冰韻沒辦法再嫁人,他們秦家真的完了。
陳飛顯然是猜到了,所以毫無忌憚。
秦冰韻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一言難盡。
這些話,她上次都忍了下來,而陳飛卻毫不猶豫地替她說了出來。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有點爽?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樓上傳來:「都吵什麼吵!成何體統!」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在傭人的攙扶下,緩緩走下樓梯。
下樓的不是別人,正是秦家老爺子秦震山。
陳飛見狀,立馬換上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一口白牙閃閃發光。
「喲,爺爺,您可算下來了!這樓上空氣好啊,瞧您這精神頭,比小伙子還旺盛!」
秦震山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他和陳飛這小子雖然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大半年,關係還是很好的。
而且這小子確實有點本事,幾次三番地幫了秦家,這份恩情他秦震山還是認的。
在傭人的攙扶下,秦震山緩緩走到主位坐下。
犀利的目光掃視一圈,原本嘈雜的客廳瞬間鴉雀無聲。
眾人大氣也不敢出,都眼巴巴地望著他,等著他發話。
「陳飛。」
秦震山沉聲開口,渾厚的聲音帶著威嚴。
「秦家現在的情況,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爺爺。」
陳飛收斂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正色道。
「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秦震山緊緊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
陳飛剛想開口,秦震山卻擺了擺手,轉頭吩咐一旁的劉管家:「把東西拿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