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你怎麼換號碼了？」
白慕雲的語氣充滿了疑惑，「我剛剛給你打電話怎麼打不通？」
「我手機剛剛不小心丟了，現在借用楊市長的手機。」
陳飛簡單解釋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白慕雲才開口，「手機丟了？要不要我給你送個新的過去？」
陳飛擺擺手，「不用，先這樣吧。你今天查那個車主的事怎麼樣了？」
他可沒忘記正事。
「查到了，跟林秘書說的差不多，車主一口咬定當時把人放下之後他就離開了，什麼有用的信息都問不出來。」
白慕雲的語氣裡帶著疲憊。
「我現在準備回醫院了。」
「嗯，回醫院也好，這事你別急，慢慢來。」
陳飛想起還在醫院的趙晚晚，心裡有些擔心。
「你回去看看晚晚醒了沒有，醒了之後給我回個簡訊，就用這個號碼。」
「行。」
白慕雲乾脆地答應了。
「你今天還回來嗎？」
陳飛望了一眼堂屋。
「暫時回不去了，這邊還有點事。」
陳飛嘆了口氣。
「你那邊有什麼情況隨時告訴我。」
「知道了，那你有事隨時聯繫我。」
白慕雲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陳飛把手機遞還給楊千樹，「楊市長，謝了。我朋友可能一會兒會發簡訊過來，麻煩您收到後告訴我一聲。」
楊千樹大大咧咧地擺擺手。
「小事一樁，陳醫生不必客氣。」
他揉了揉太陽穴，總覺得有什麼事忘了，卻又想不起來。
老首長坐在破舊的木椅上，目光深邃，「千樹啊，事情都處理好了？」
楊千樹一愣，這才想起被自己派出去的馬局長。
「對啊，老首長，您不說我還真忘了，那馬局長去找個人，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這都救完火了，就到村口找個人，不應該啊！」
他一拍腦袋，懊惱地說：「我這腦子，真是！我去看看！」
轉頭對陳飛說道：「陳醫生，你先陪著老首長，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
陳飛點點頭，「楊市長請便。」
楊千樹急匆匆地走了出去，留下陳飛和老首長在破舊的堂屋裡。
老首長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朝陳飛招了招手，「小陳，過來。」
陳飛走到老首長身邊，恭敬地站著，「宋老，您有什麼吩咐？」
老首長渾濁的雙眼打量著陳飛，像是考慮了很久，才緩緩開口道：「小陳啊，你有沒有空……去一趟石頭坡那邊？」
他頓了頓，才繼續說。
「你也聽到了，剛剛桂香說的話，我有點不放心。」
陳飛微微頷首，「宋老，您是指……」
「唉。」
老首長嘆了口氣。
「這次我帶的人不多，能信任的心腹更少。翠花那兩個兒子……唉，你也知道，那群人都是些混混，我怕……」
陳飛還沒來得及答話，一旁縮著肩膀的桂香連忙插嘴：「陳醫生，你可別去！他們都可凶了！上次柱子媳婦兒只是說了他們兩句，就被他們推倒在地上，到現在腿還疼呢！」
她說著，聲音裡帶著明顯的恐懼。
老首長也有些猶豫了。
他只知道陳飛是個醫生，但對他的身手如何並不了解。
然後考慮了一會兒，他轉頭看向門口，一個身材精瘦，眼神銳利的年輕人正筆直地站在那裡。
「小關！」
老首長喊了一聲。
年輕人立刻走了進來，立正敬禮：「首長！」
「你陪小陳走一趟石頭坡，把翠花那兩個兒子帶回來。」
老首長吩咐道。
陳飛卻搖了搖頭，「宋老，您身邊和桂香嬸子身邊都得留個人，小關走了，您這邊怎麼辦？」
老首長沉吟片刻，看了看陳飛，又看了看桂香，最終說道：「那……小陳，你就別去了，等小戰回來再說吧。」
陳飛知道老首長是擔心他的安危，但他心中卻另有打算。
他微微一笑，「宋老，我這就去找宋戰，跟他一起去。」
老首長一愣，想著自己孫子身手還可以，從小就是被扔在部隊裡面的人。
隨即點了點頭，「也好。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陳飛再次走出堂屋，迎面撞上了剛走沒多久就回來的楊千樹。
「陳醫生，你去哪兒？」
楊千樹問道，他身後跟著一個滿頭大汗，一臉惶恐的矮胖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去找人的馬局長。
「去找宋戰。」
陳飛言簡意賅地回答。
「宋少？你也是因為翠花家的事情？」
楊千樹有些驚訝。
陳飛點點頭。
「嗯，我有點事要跟他說。」
「陳醫生，那你快去吧！」
楊千樹催促道。
陳飛瞥了一眼他身後的馬局長，矮胖的身軀止不住地顫抖。
額頭上汗珠密布，臉色煞白得像塗了層石灰。
更奇怪的是，他們身後空無一人，他不是應該去村外找那些醫護人員了嗎？
王翠花的事確實緊急，陳飛沒時間深究，只是朝兩人點了點頭，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宋家小院。
他知道宋戰去了王翠花家，於是循著原路返回村西頭。
然而，此時村西頭已經人去樓空，只剩下幾隻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
陳飛攔住一個路過的大爺，叼著菸捲問道：「大爺，見過翠花嬸子嗎？」
大爺眯著眼，吐出一口煙圈，「王翠花啊？沒見著。
不過這會兒，她應該在居委會吧。
」大爺用煙杆指了個方向，「喏，就那邊，那棟亮著燈的平房。」
陳飛道了謝，卻沒有往居委會走。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路燈昏黃，拉長了他的身影。
他心裡盤算著，現在去找宋戰，反而耽誤時間。
與其繞來繞去，不如直接去破廟。
破廟位於青山縣與石頭坡夾在中間。
平日裡人跡罕至。
陳飛沿著坑坑窪窪的土路走著，夜色濃重，只有稀疏的幾盞屋內的燈照著這片小路。
他一路走，一路問，總算摸清了石頭坡的大致方向。
這地方偏僻得很，連個正經的路都沒有，只有一條羊腸小道蜿蜒向上。
「這鬼地方，還真難找。」
陳飛低聲咒罵了一句，腳下不小心踢到一塊石頭。
正煩躁著，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