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和宋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沒想到這小於還挺細心的。
「小於，你小子可以啊，越來越會來事了。」
宋戰笑著拍了拍小於的肩膀。
「嘿嘿，都是宋少教導有方。」
小於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陳飛和宋戰在廚房裡簡單地洗漱了一番，換了身乾淨衣服，這才感覺舒服了不少。
堂屋裡，宋老正襟危坐，手裡握著一串沉香木手串，一下一下地盤著，神情嚴肅。
小於乖巧地站在一旁，時不時添上熱茶。
「戰兒，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宋老渾濁的眼睛裡透著精光，語氣沉穩。
宋戰恭恭敬敬地站在宋老面前，將火災的經過詳細地講述了一遍，重點強調了王翠花一家人都平安無事。
「爺爺，我趕到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好在村里人都在，大家一起幫忙，很快就控制住了。就是王家的房子……」
宋戰說到這裡，語氣中帶著惋惜。
「房子沒了可以再蓋，人沒事就好。」
宋老嘆了口氣，擺擺手。
「這翠花也是個命苦的，有沒有查清楚是怎麼著火的。
「爺爺，起火的原因還沒查清楚，不過看著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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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戰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把「人為縱火」四個字說出口。
「像什麼？」
宋老敏銳地捕捉到了宋戰的遲疑。
「看著……像是廚房裡燒火做飯不小心引起的。」
宋戰含糊其辭。
陳飛在一旁聽著，心裡暗笑，這宋戰還真是個孝順孩子，生怕老爺子聽了真相著急上火。
不過，這火災的原因，他卻隱隱覺得有些蹊蹺。
「廚房？翠花那兩個兒子呢？他們平時不都在家嗎？」
宋老追問道。
宋戰眼神閃爍。
「他們……他們好像出門了。」
「出門了？」
宋老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懷疑。
「這麼大的火，他們竟然不在家？去哪兒了？」
宋戰支支吾吾，「我……我也不知道。」
陳飛見狀，輕咳一聲，插話道：「宋老，其實吧這事我們也不大清楚，畢竟我們也不是村里人不好問。」
宋老聽到陳飛的話，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陳飛的意思。
這小子，心思還挺細膩，知道自己一把年紀了，再插手村裡的事，怕是會惹麻煩。
宋老心中一暖，「嗯，也是，畢竟我也不經常回村了，不好多問。」
他沉吟片刻，轉頭看向小於。
「小於啊，你去村里打聽打聽，看看翠花家兩個兒子到底去了哪裡，記住，別聲張，悄悄地問。」
小於立刻領命，一溜煙跑了出去。
宋老又看向宋戰，「戰兒，你多看著翠花家裡，跟她說有需要，儘管開口，別怕花錢。」
宋戰點頭稱是，轉身出了堂屋。
堂屋裡靜了下來，只剩下陳飛、宋老，楊市長，還有縮在角落裡，幾乎被人遺忘的桂香和小山。
小山不知什麼時候醒了緊緊抱著桂香，小臉埋在她懷裡。
偶爾偷偷抬頭看看陳飛和宋老，眼神里滿是好奇。
桂香怯生生地開口，聲音細若蚊蠅：「那個……是王家嬸子嗎？」
陳飛和宋老這才想起屋裡還有兩個人，剛才光顧著討論火災的事，把他們給忘了。
經桂香這麼一提醒，陳飛倒是想起王翠花說過，桂香是她侄媳婦，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桂香嬸子啊。」
陳飛儘量放緩語氣，讓自己看起來和藹可親一些。
「你跟王家嬸子關係近，知道她家那兩個兒子平時都幹嘛嗎？」
桂香偷偷瞄了一眼宋老，見他並沒有反對，才壯著膽子說道：「王家那兩兄弟，大毛二毛，整天在村里遊手好閒的，招貓逗狗，不干正事。還……還喜歡去隔壁村賭錢，這事兒村里人都知道。」
「賭錢？」
宋老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
手裡的沉香木手串轉得飛快。
「這翠花也是，怎麼教的兒子！」
陳飛心裡一動，這火災，該不會和賭錢有關吧？欠了賭債，被人報復？
「桂香，你知道他們去哪個賭場嗎？」
陳飛問道。
桂香愣了一下，顯然沒聽懂陳飛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道：「就在隔壁村的石頭坡後面，一個破廟裡，好多人都去那兒賭。」
陳飛點點頭，又問：「那他們最近……有沒有跟什麼人結仇啊？或者，有沒有人找過他們麻煩？」
桂香想了想，搖搖頭，「這個……我不太清楚。」
她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他們兩個經常是十賭九輸。」
陳飛聽到桂香的話，手指輕輕敲擊著大腿，陷入沉思。
賭錢，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他轉頭看向宋老，發現老人家也是眉頭緊鎖，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陳飛見狀，心裡想到了什麼。
他轉向宋老，開口道：「宋老，小山今晚還得觀察一下，您看…能不能讓她們母子倆在這借宿一晚？」
宋老捋了捋鬍鬚，爽快道：「沒事，隨便住，家裡房間多的是。」
「宋叔，謝謝您！太謝謝您了！」
桂香感激涕零，連連鞠躬。
陳飛也鬆了口氣，總算安頓好了這娘倆。
他站在堂屋門口，陪著屋裡的幾個人。
外面天色已經微微亮，灰濛濛的光線透過破舊的窗戶照射進來，給這本就淒涼的場景更添了幾分蕭瑟。
陳飛摸了摸口袋，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在火災中弄丟了。
胡雨南和白慕雲他們肯定聯繫不上自己，得趕緊報個平安。
他走到楊千樹身邊，「楊市長，手機借我用一下，我剛剛可能丟翠花嬸子那邊了。」
楊千樹二話不說，直接把手機遞給了陳飛。
陳飛道了聲謝，拿著手機出了堂屋。
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陳飛先撥通了白慕雲的電話。
只是電話嘟了兩聲後，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咔噠」一聲，直接被掛斷了。
「搞什麼？」
陳飛皺了皺眉，這白慕雲平時可不是這麼沒禮貌的人。難道是沒接到？
他再次撥了過去。這次響鈴聲持續了一會兒才被接通。
「餵？哪位？」
白慕雲的聲音帶著警惕。
「是我，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