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所有的細節之後,七月初六晚,後半夜,正值呂曠值守東城門的時候,他悄然帶上來了自己所有的親信近衛,加上悄悄趕來的許攸家將,一起把東城門袁紹的親信將士全部圍殺,然後移除城門內的泥石堆,準備打開城門放華軍入城。
值守東城門的守軍本來就有許多人已經對戰事感到了絕望,認為繼續為袁紹賣命根本不值,遲早要死。現在呂曠要帶著大家投降華朝,許多人都當場反了水,效忠袁紹、被當場砍死的將士並不多。
但不管再少,終歸是有一些的。在他們激烈的反抗下,有人就有時間吹響號角示警了。
因此當呂曠、許攸殺死東城門的所有反對者,開始搬移堵塞在城門內的石頭時,冀州守將張郃與副將朱靈都得到了消息,驚恐萬分地帶著親兵隊向東城門趕了過來。
這時候拼的就是時間了。
好在呂曠早已暗中遣人將起事的時間寫在一張紙條上,用箭射出城外,悄悄通報給了華軍。
華軍有張循在,也不用擔心呂曠是不是詐降。因此在呂曠與城牆上的袁紹守軍死忠廝殺的時候,華軍就已經推著渡濠車、雲梯衝過護城河,開始爬城牆了。
這不是攻城,這是在城門還沒打開的情況下,先爬牆進城幫呂曠、許攸阻擋城內的袁紹援軍,加快清理城門石頭的進度。
朦朧夜色中,張郃策馬疾馳而來。塵土飛揚中,他目光如炬,直射向城門內鹿角拒馬後那兩位昔日並肩作戰的戰友——呂曠與許攸。
他勒緊韁繩,戰馬嘶鳴,聲音中帶著不可遏制的憤怒與失望:「呂曠、許攸!你二人竟敢背叛主公,私通敵軍,開城投敵,此乃不忠不義之大罪!主公待你們不薄,何以至此?!」
他胸膛劇烈起伏,雙手緊握長槍,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滿腔怒火傾瀉而出。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他的憤怒而凝固,士兵們屏息以待,連各處的喧囂聲聲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呂曠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挺直了腰板,目光堅定:「張將軍此言差矣!我等並非背叛,而是順應時勢。太平皇帝天命所歸,華軍勢大,冀州孤城難守,主公又遲遲不肯歸附,我等豈能坐以待斃?開城迎敵,實乃保全全城百姓及我等性命之無奈之舉。」
許攸更是振振有詞,他向前一步,聲音洪亮:「張將軍,你英勇善戰,我等佩服。但兵法有雲,識時務者為俊傑。華軍許諾善待城中百姓,我等何錯之有?反觀主公,近年來多疑猜忌,軟禁我等家眷,我等若繼續效忠,有何意義?不若效文丑、麴義諸公義舉,歸順華朝,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他說著,雙手背在身後,顯得胸有成竹,仿佛自己才是那個掌握正義的人。呂曠也點頭附和,兩人臉上沒有絲毫的愧疚或畏懼,只有對自己選擇的堅定與自信。
張郃見狀,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揮長槍,槍尖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聲,仿佛要將一切阻礙都劈開。「住口!你二人巧舌如簧,卻也掩蓋不了背叛的事實!我張郃雖為武將,卻也知忠孝仁義,寧死不屈!今日,我誓要清除門戶,替主公清理門戶!」
說著,他策馬向前,準備親自上陣,與這二人一決高下。而呂曠與許攸則迅速拔劍,擺開架勢,顯然也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三人之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一場不可避免的戰鬥即將爆發。
周圍的士兵們面面相覷,有的為張郃的忠誠而感動,有的則為呂曠、許攸的決絕而唏噓。在這場忠誠與背叛的較量中,每個人都將面臨自己內心的抉擇。
然而,這時旁邊卻傳來一個聲音:「聽聞張郃乃河北四庭柱之一,與文丑、高覽、淳于瓊齊名,待我來會會你。」
原來,竟是許褚已經通過雲梯登上城牆,翻進了城來。
張郃眼神一瞪,看著這個步行走下城牆、根本沒有戰馬的華軍武將,頓時像是受到了極大侮辱一般,正要怒喝,旁邊朱靈提醒道:「張將軍,當務之急不是與對方斗將,是保護城門,不要讓他們將門洞內的石頭搬空、打開城門放華軍大部隊入城。」
張郃這才突然驚醒過來,怒目圓睜地道:「好個呂曠、許攸,張某差點兒上了你們的當。大家給我沖,奪回城門,但有阻攔者殺無赦。」
說完,張郃身騎烏騅當先沖了過去,宛如戰神降臨,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面對城門前密布的拒馬陣,他非但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怒吼一聲,策馬疾沖,那氣勢,仿佛能撕裂一切阻礙。
隨著一聲轟鳴,第一段拒馬應聲而碎,烏騅悲鳴,前蹄跪倒,卻也為張郃贏得了瞬息之機。
張郃身形如電,借勢騰空而起,雙腿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輕巧越過第二道拒馬,穩穩落於地上,塵土飛揚中,他手持長槍,直指敵方大將許褚,戰意盎然。
許褚,虎背熊腰,手持巨錘,宛如鐵塔矗立,面對張郃的凌厲攻勢,非但不退,反而大笑三聲,揮錘如電,直劈而來。兩人瞬間交鋒,錘斧相擊,火星四濺,每一次碰撞都震得空氣嗡嗡作響,周圍的空間仿佛都被這股力量撕裂。
朱靈等守軍將士目睹此景,無不熱血沸騰,他們也跟在張郃身後沖了上來。
在戰馬的不斷衝刺下,城門內的拒馬、鹿角紛紛破碎,雙方開始在地上死傷,爭奪城門洞。
儘管不斷有袁紹的援軍趕來支援,但華軍也不斷有人通過雲梯爬上城牆,趕到城內廝殺,雙方拼了個旗鼓相當。
如此,就給了城門洞內搬移石頭的呂曠部將機會,成功將所有石頭搬離,打開了冀州東城門。
看著手提龍膽亮銀槍衝進來的趙雲,已經有些敵不過許褚的張郃頓時猶如迴光返照一般,一槍將許褚逼退後,橫立道中怒吼道:「趙雲,你休想攻破冀州城!」
趙雲哈哈大笑道:「張郃,你已是強弩之末,何不歸順華朝,共謀大業?」
「呸!我張郃豈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便是戰死,也要守護冀州城!」張郃怒目圓睜,揮槍便要上前阻攔趙雲。
不料許褚卻又揮錘攻了上來:「張郃,你的對手是我,今天不捉了你,誓不罷休。」
沒辦法,張郃被許褚纏住,朱靈被呂曠纏住,只能眼睜睜看著趙雲、黃忠率領著一隊一隊的騎兵從側翼衝進城內,猶如一道不可抵擋的洪流。
張郃、朱靈的部將見狀,一個個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有人率先丟了武器投降,猶如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般,不消多大一會兒,張郃、朱靈緊急召集前來救援東城門的數千援軍盡皆投降,只剩張郃、朱靈還在頑抗。
大局已定,趙雲也不再理會張郃、朱靈,將他們交給了許褚、呂曠,叫上許攸,在許攸的帶路下直撲袁紹府邸,想要活捉袁紹。
可惜袁紹在張郃、朱靈接到東城門有異變的消息時,也做出了逃離冀州的決定,帶著早已收拾好行李的家眷親兵從北城門逃離冀州。趙雲、黃忠趕到帥府,只捉到了袁紹一些不重要的妾室、僕人。
袁紹已逃,剩下的守軍自然也就不會再負隅頑抗了,紛紛投降自保。至於張郃、朱靈兩人,朱靈見大勢已去,主動投降。張郃則被許褚擊敗,終究是沒能敵過虎痴,被打掉武器生擒。
冀州城的攻防大戰,以華朝的全面勝利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