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聰慧的小妖精
任府,莫聽院書房。
任巧放下對講機,端詳著披甲戴胄,故作冷峻的任平生,點評道:「這樣不行,你當初是沒有表情,不是板著臉。而且你只有在獨處時才會沒有表情,你在我、在月冬這些人面前和現在差不多,只是沒這麼無聊。
我當時以為孩子終於長大了,誰知道是那樣。
還有,你當初雖然偽裝的很好,但你的眼睛騙不了人。我、月冬還有世母很早就通過你的眼神,察覺到你的變化。不過我們當時都沒有多想,只以為你是出去了幾趟,在外經歷了事情,變得成熟了。」
任巧接著說:「所以你要想騙過阿嫂,不用刻意板著臉,只需從眼神下功夫。你當時的眼神—---」任巧回憶道,「明亮、深邃,不經意間會流露出淡漠、
冰冷,讓人看了就害怕、心悸,不敢和你對視。
然後,還有死寂,就像街頭石像的眼睛,有神但不含感情。另外,最重要的是,你當時看阿嫂的眼神,可不會像現在這樣,既含情脈脈又跟個登徒子一樣,也不會看著阿嫂,就露出蕩漾、猥瑣的笑。
你當時雖然偶爾會捏阿嫂的臉,但給人的感覺是————·
任平生忍不住打斷道:「注意你的措辭,我現在看韻兒的眼神哪裡跟登徒子一樣?還有我什麼時候笑的蕩漾、猥瑣?」任平生警了眼偷笑的月冬,「月冬,
你別在那偷笑。你說,我看韻兒的眼神是跟登徒子一樣?」
月冬忙忍笑,偷瞄任平生,試問道:「公子,奴婢說實話嗎?」
任平生不滿道:「你這叫什麼話?合著你也和巧兒一樣的看法?」
月冬垂眸不言,腦子裡卻是浮現出公子在宮裡坐在陛下身邊,旁若無人的對陛下動手動腳,讓陛下臉紅的畫面,又想到小姐剛說的話,忍不住的想笑。
任巧接話道:「不是月冬和我一樣的看法,是事實就是如此。你當時捏阿嫂的臉,給人感覺是大人捏小孩臉,不會讓人感覺你是在輕薄阿嫂。當然,這隻我個人的感覺,阿嫂應該認為你是在輕薄、調戲她。
不然,阿嫂當時不會臉紅、害羞。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在阿嫂面前很少笑,而阿嫂你對是又喜又怕。所以,你等會見到阿嫂,除了眼神要像我說的那樣,對阿嫂的態度,也要變成當初那樣。」
任平生琢磨道:「你描繪的眼神太複雜,我又不是學表演的演不出來。這樣吧,正好現在天也快黑了,等春花來報時,你們幫我把書房裡的蠟燭全都吹滅,
然後你和月冬都按剛才說話的,在外面等韻兒。」
任巧問:「要不要把世母叫過來?世母來了更真實。」
「我是要逗韻兒玩,不是要讓韻兒擔心,不至於這麼興師動眾,況且阿母能配合我們一塊胡鬧?」
「秦王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在胡鬧,」任巧說,「我的意思我們以其他理由把世母叫過來,不告訴世母真相。阿嫂見世母在這,肯定不會懷疑我們在騙她。」
「注意點用詞,什麼叫騙,我們哪裡騙韻兒了?我們是在逗韻兒玩,給平靜、無聊的生活的增添一點樂趣,」任平生大義凜然的說道,「韻兒在宮裡批閱了一天的奏章,心神肯定特別疲憊,我們這是為了讓韻兒放鬆。」
任巧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秦王真體貼,阿嫂知道了一定會非常開心,」任巧話鋒一轉,「不過要注意用詞的是你,是你要逗阿嫂玩,我這樣做只是為了讓阿嫂親眼看到你有多無聊。」
任平生看向默不作聲的月冬,說:「瞧瞧,不愧是我妹,明明在這件事上出力最大,又是跟韻兒通話,做鋪墊,又是指引我該怎麼演,最後還將自己摘的一乾二淨,」任平生朝任巧豎起拇指,「我必須得給你豎個大拇指。」
任巧得意洋洋的說道:「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是單純想讓阿嫂親眼看到你有多無聊,畢竟僅靠我說,阿嫂可體會不到你有多麼的無聊。」
和任平生鬥了會嘴,任巧拿起對講機,詢問南韻是否已在路上。得到肯定回答後,任巧立即讓綠竹帶人將書房裡的蠟燭熄滅,自己則招呼月冬,走出書房,
在院裡等候。
而這時,距離南韻抵達任府,至少還需要三十分鐘。
見任巧如此積極,任平生輕笑一聲,拿起看了一下的戰報,打算接著看。
奈何書房的採光固然不錯,但終究天色昏黃,熄滅蠟燭後書房裡的光線很暗,不適合看書。
於是,任平生掏出手機,一邊看下午拍的照片,一邊琢磨等下怎麼演。
半個小時的時間說長又短,任平生感覺沒過多久,屋外就響起春花有些氣喘的聲音。
「稟、稟少府、小姐,陛下來了。」
任巧問:「陛下沒看到你吧?」
「沒有,奴婢躲在牆角,聽到外面有人通報陛下駕到,便立即跑回來了。」
「做的不錯,等下找綠竹領賞。」
「謝小姐。」"
「你現在去房裡待著,陛下看到你氣喘吁吁的肯定會起疑心。其他人打起精神,都給我做出一副擔憂的模樣,實在演不出來就低著頭,別讓陛下看到你們的臉。你們只要別露餡,事後都可以去綠竹那領賞。」
「謝小姐。」"
聽著秋月等一干侍女的聲音,任平生忍不住微微搖頭,暗想巧兒弄得跟什麼一樣,他就是想逗逗韻兒而已。
不過巧兒都弄出這麼大的陣勢,他自然不能拖後腿,當即拿起巧兒為他準備的《竹書紀年》,想著任巧的描述,努力重現當時模樣。
同一時刻,任巧坐在內院的石凳上,豎著耳朵留意院外的動靜。終於在十分鐘後,任巧聽到南韻的腳步聲,立即示意月冬做好準備,自己也是立即擺出一副憂心的模樣。
不一會兒,南韻隻身一人走了進來。
任巧立即迎上去,憂心的說:「阿嫂,你可算來了。阿兄他-——」任巧警了眼書房,壓著聲音說,「阿兄現在和那時候一模一樣,不讓我們進去,也不讓侍女點燈,就要一個人在裡面待著。」
南韻微微眉問:「除了這些,平生可有說什麼?」
「沒有,我跟他說話,他和當初一樣,對我愛搭不理的,」任巧說,「我不是懷疑甲冑有問題嗎?我下午嘗試讓他脫了甲冑,他不肯。」
南韻沉吟片刻:「我進去看看。"
「一定是甲冑有問題,阿嫂你等下一定要想辦法脫了甲冑。」
「我一人進去,你們不要跟著。」
推開書房大門,昏黃的書房裡似乎亮了一些。南韻邁過門檻,走進去,關上房門。輕微的聲響破不了書房的幽靜,南韻蓮步輕移的繞過屏風,看到披甲戴胄斜坐在書桌後的任平生。
「平生,我來了。」
沒有回應,南韻僅隱約感覺在餘暉中更顯幽暗的任平生抬眸看了她一眼。
就這一眼,讓她有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南韻蓮步不頓,繞過書桌,徑直走到任平生面前。
這樣的舉動,讓想逗南韻玩的任平生有點摸不清楚南韻的意思,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南韻。
望著南韻在幽暗中依舊明亮的眼眸,嫵媚的俏臉,任平生發現南韻的眼神似乎有些無奈、寵溺。
韻兒沒上當?我演的有這麼差?
任平生心裡剛閃過這個念頭,南韻接下來的行為更是出乎任平生的意料。
南韻側坐在任平生的腿上,右手攬住任平生的脖子,左手捏住任平生的臉,
晃了晃,紅唇輕啟的無聲說了句話。沒等任平生猜出來南韻說的是什麼,幽香面,任平生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不自禁的摟住南韻不堪一握的細腰。
韻兒果真是個聰慧的小妖精···
任平生輕輕地捏了下南韻的細腰。
南韻回擊的輕捏任平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