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客廳。
潔淨的茶几上擺放著,任平生為南韻準備的《現代生活手冊》。
安然翻閱一會,看著南韻無暇的側臉,嘴角笑的說道:「你在看到這個生活手冊時,是不是特別的感動、開心,尤其是得知平頭哥失去情感,都為你備下如此詳細、周全的生活手冊,你肯定感動的想哭吧?」
聽著安然有些調侃的詢問,南韻清澈柔媚的眼眸略顯黯淡。她在知曉真相,從任平生手裡接過魚龍吊墜,看到裡面的《現代生活手冊》時,的確哭了,但不是感動,而是莫大的悲傷。
要知道南韻的母親在臨終前,因擔心南韻年齡太小,長期被關在冷宮裡,與社會脫節,變得痴傻,特意用自己的血,在牆壁上寫下當時能想到的一切生活常識。
任平生回去前,做了和母親類似的事情,對南韻的衝擊力可想而知。
在任平生訴說真相時,全程清冷、平靜,壓抑著自己情緒的南韻瞬間繃不住了。
如今雖然已過了許多時日,她和任平生也快成親,但對於《現代生活手冊》,南韻一直都是視若珍寶,不願多看。每次看到《現代生活手冊》,都會讓她不由自主的想到母親。
安然自然不知南韻心裡所想,見南韻不說話,還以為南韻是不好意思,
笑容燦爛的說道:「肯定哭了,平頭哥還做過什麼讓你感動的事?」
南韻收拾好心裡的情緒,目露回憶的說道:「要說感動之事,當日之平生因失去情感的緣故,與今日之平生,相同卻又不同。如今之平生,言行舉止上雖多放浪形骸,但心性純良、仁善,有難得的赤子之心。
昔日之平生,言行上雖與今日相同,但他的骨子裡是無情似有情。我與平生初識的那段時間裡,我對平生是又敬又怕,我與平生相處的時間多也不多,平生每次找我,不是考校我的學習、練功進度,就是帶我殺匈奴,或其他正事。
在這期間,平生未曾做過讓人感動之事,反而多有刻薄、無情,很多次我都以為我會死在大漠,死在他面前。」
南韻眼裡的回憶之色更濃:「不過,平生當時固然刻薄、無情,但待我真誠、尊重,他明明可以視我如草芥、玩物,卻凡是與我相關之事,皆尊重我的態度。在那兩年裡,他對我唯一輕薄的舉動,也僅是在相熟後,揉我頭,捏我臉。」
「說是輕薄,實際上南韻姐一點都不惱平頭哥捏你臉吧,平頭哥捏你臉的時候,你是不是還很高興?」
安然眼裡冒著碴光,俏麗的小臉上堆滿了姨母笑。
南韻了眼安然,臉色平靜,桃花眼裡卻是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羞澀,
確如安然說的那般,平生第一次拍她頭,捏她臉時,她認為平生輕薄她之餘,心裡有一股不可控的喜意。
繼續聊了一會,時間不知不覺的到了十二點多,南韻念著任平生應在等她,主動結束話題,從電視櫃裡拿出新的牙膏牙刷、毛巾,遞給安然,讓安然早些休息。
安然意猶未盡的婉拒南韻讓她留宿的好意,在手機上叫了輛網約車。
南韻陪著等車到了,送安然上車,回到客廳,前往大離。
莫聽院外院的廳堂里燭光明亮,卻空無一人,廳堂外蟲燥人靜。南韻走出廳堂,警了眼右邊月冬亮著燭燈的房間,沒有喚出月冬,徑直走入內院,
看著同樣亮著燈的臥房,推門走了進去。
「誰?」
任平生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裡面飄來。
「我。」
南韻隨口回了一句,關上房門,繞過第一道屏風,看到任平生穿著白日的衣服,貴妃躺的躺在軟榻上,面前放著一本書,儀態有些妖嬈的望著她,
臉上露出登徒子式的笑容。
「聊完了?你再不回來,我都要睡著了。」
說著,任平生忍不住打起哈欠。
南韻淺笑的坐到任平生身邊,說:「然然回去了。」
「怎麼回去了?不是在家住嗎?」
「她說不想打擾我們過二人世界。』
「還挺有眼力見。」
任平生撐著坐起來,摟住南韻不堪一握的細腰,下巴搭在南韻香肩,嗅著南韻身上好聞的清香說:「跟我說說,你都跟她聊了什麼?」
「日常瑣事,如你之前在大離做了哪些事,我們之間如何相處。」
「有沒有聊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事?』
「既是不想讓平生知曉,我又如何會告訴平生。」
「這麼說,你是和然然聊了一些,不想讓我知道的事咯。」
「沒有。」
任平生輕捏道:「小姑娘不老實,明明有卻說沒有,你別忘了我是你老公,我們倆心靈相通,你有沒有和她聊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我能看不出來?」
「我已當著然然的面,說你是登徒子,又有何事需要背著你?」
任平生又捏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哪裡登徒子了?你見過我這麼帥的登徒子?」
南韻捏住任平生的臉,說:「平生若非登徒子,你的手在作甚?」
任平生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在感受你的心裡有沒有我。」
南韻莞爾一笑,繼續捏任平生的臉,問:「平生可有感受到?」
任平生故作感應之色,說:「衣服有點厚,感受的不太清楚,得讓我深入一番才能感受到。」
「登徒子~」
南韻抓住任平生企圖伸進她衣襟的手,說:「時辰不早,你我是在這裡洗漱,還是去現代洗漱?」
「然然既然回去了,我們去現代吧,這邊還要燒水,水箱的容量又有限,不夠我們倆洗。」
「平生總算承認共浴更加費水,為節約用水,你我當獨浴。」
「誹謗啊,你誹謗我啊,我什麼時候承認了?我明明說的是這裡的水箱容量有限,跟費水有什麼關係?」任平生嘆氣道,「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不好意思,」任平生話鋒一轉,「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
南韻媚眼含笑的說道:「平生此言差矣,我之意豈會如此淺薄。」
「那是什麼?」
南韻挑起任平生的下巴,皇帝范十足的說道:「朕要你承認你是登徒子。」
「我要是不肯呢?」
南韻改捏任平生的臉,說:「平生從今日起,只能一人獨浴。」
「好好好,用這個威脅我是吧,你當你老公是嚇大的?你越這樣,我越要跟你對著來,除非你加條黑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