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趙銘忍不住上前,道,「你之前的隊友剛才可是要殺你滅口,你現在還打算為他們保守秘密?」
曹嚴華卻是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語重心長道:「寧恕,得了好處就收手吧,那些人,你惹不起。」
「你看我,說出去好歹是堂堂三品大員,在他們手裡就是一條狗而已,說放棄就放棄了。」
「莫說你現在還沒有正式襲爵,就算你襲爵了又如何?」
「而且,就算我全部告訴你沒用,你要受到的阻力,遠超你的想像,單憑我的供詞,你最多也只能再撈到一點蠅頭小利。」
寧恕看著他,沉默了一會,突然道:「是因為楊允吧。」
曹嚴華身體陡然一僵,即便他極力掩飾自己的異常,但還是被寧恕看出來了。
「你自知自己必死無疑,但若是出賣了他們,到時候死的就不止你一人了。」
「我之前去靜心庵,聽楊允說過,你膝下唯一的兒子是個痴兒,算得上無後,眼下楊允肚子裡的可是一個希望。」
「不過,你覺得,你什麼都不說,就能保得住他們?」
曹華嚴臉色一變,道:「你想做什麼?你難道還想加害她不成?除非你鎮國公府的名聲不要了!」
寧恕雙手一攤,道:「我當然不會加害她,不過我可以回去之後把這件事情移交給刑部和大理寺。」
「那裡面,不在乎名聲的人,可是多得很吶。」
曹嚴華臉色驟變,猛的站起來揮拳打向寧恕。
只可惜他根本不會武,剛揮拳就被趙銘給按住了。
掙扎了一會,發現實在是掙扎不開,他這才放棄。
「怎麼樣,現在能談了嗎?」寧恕問道。
就見曹嚴華沉默了好一陣,他才道:「好,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有兩個條件。」
「第一,我若說了,我要你保證,將她保下,若她生下的是個男孩兒,你要贍養他們。」
這個要求不算什麼,寧恕點頭,問道:「第二呢?」
「第二,」曹嚴華咽了咽口水,「等到了京城,我才會告訴你。」
寧恕覺得有些奇怪,道:「我還要等你去京城?」
曹嚴華道:「不到京城也行,但至少要在你消滅了紅嶺的蠻族,即將啟程我再告訴你。」
「畢竟我若說了,屆時他們拼命想要滅口,我看你這一千兵力也未必扛得住。」
「你若死了,誰去照顧楊允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這倒是有理有據,寧恕思考了一會,沒發現什麼問題,便點頭道:「可以。」
一揮手,立刻有人上來,把曹嚴華押送回城外營地。
……
時間流逝,夜色漸深。
三更天,一場騷亂在縣衙上演,一群蒙面黑衣人闖進大牢想要把曹忠滅口,但被埋伏的黑甲軍攔住。
這一仗著實兇猛,把曹忠嚇得不輕,心中某些念頭也開始悄然轉變。
而作為這場戲的總導演,寧恕,此刻卻是在營帳里睡得香甜。
畢竟曹嚴華落到他手裡之後,曹忠已經就不重要了。
次日上午,寧恕慢悠悠起來吃完飯,洗漱完畢,趁著清早耍了套槍法,鍛鍊鍛鍊身體,這才讓人把曹忠帶過來。
曹忠很快抵達,就在營地的空地,被按著跪倒在寧恕面前。
寧恕就坐個小板凳,旁邊擺著小桌子,上面放著剛泡好的茶水。
曹忠本想開口,但被寧恕揮手制止,而寧恕也不說話,就這麼慢悠悠的品茶。
曹忠以為寧恕這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裡,可是等了一陣過後,寧恕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讓他有些搞不懂了。
正想問,寧恕突然道:「你看那邊。」
曹忠順著寧恕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老爺怎麼也被抓了?!
那邊,兩個士兵正把五花大綁的曹嚴華押入營帳之中,畢竟只是臨時營地,又沒有監牢,只能用營帳代替了。
「你,你怎麼敢抓老爺,他可是三品大員!」曹忠實在是淡定不下來了,問道。
寧恕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道:「很難猜嗎?當然是我已經有了證據。」
說著,他放下茶杯,似有些為難一般:「曹嚴華什麼都交代了,你只是他的管家,你知道的肯定沒有他多。」
「那你已經毫無價值了。」
「現在怎麼處理你,真是讓我有些頭疼。」
曹忠本來還想曹嚴華能撈他,但昨晚的刺殺已經讓他寒了心,再加上過來看到曹嚴華都被抓了,不免有些絕望,
而現在又聽到自己已經沒有價值,頓時就慌了。
「別,我還有用!」
「無極會可不光只是讓曹嚴華幫忙販賣人口,無極會還通過曹嚴華通敵,這事兒他總沒有告訴過你們吧!」
寧恕眼神深處直接出現了一場地震,曹忠這話的信息量,不可謂不大啊!
原來曹嚴華背後的組織,名為無極會!
而且,這傢伙還通敵?!
寧恕立刻想到蠻子手裡的火藥配方,也是這個無極會弄來的?
要知道火藥配方的保密非同小可,其難度比滲透進皇宮還要大,這個無極會,竟然能得到?!
還特碼賣給蠻族?!!
寧恕心裡已經掀起了颶風,不過明面上他依然鎮定:「你是說把火藥配方賣給蠻族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曹忠聞言大駭,本來他還對寧恕的話保留著一分懷疑,此話一出,這點懷疑徹底消散。
連這個消息都知道了,曹嚴華一定是全部都交代了!
他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起來,這次自己真的必死無疑?
不,不對!
「還有一件事,這件事情曹嚴華絕對不會告訴你!」
「他通過一個叫胡三兒的人,秘密聯繫紅嶺的蠻子,打算讓你死在這裡!」
「紅嶺的蠻子把附近零散的蠻族都召集了過來,人數足有五千多,你若貿然進攻,必死無疑!」
「這個計劃本就是曹嚴華提出來的,是他想置你於死地,這件事情他絕對不會告訴你!」
「你不知道,對不對?」
曹忠幾乎有些聲嘶力竭,到最後更是幾分祈求。
如果這件事情寧恕都已經知道,那他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而這件事情,寧恕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