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營地,寧恕坐在營帳當中,眉頭緊鎖。
這金蘭,還真讓他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打肯定是能打的,只是那樣會有傷亡,寧恕不想在這裡損失任何一個士兵。
而上次對付魯多的辦法也不行,就不見山這裡的條件,沒有任何遮掩,除非能飛,否則不可能在沒有被發現的情況下,上到金蘭他們居住的位置。
但更讓寧恕疑惑的是,這金蘭為什麼不答應呢?
他都用寧家的名義擔保了,開出來的條件覺得算得上豐厚。
能回草原,何必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難道這裡有吸引金蘭留下的東西?
可,這地方除了石頭還是石頭,這能有什麼吸引力?
想了一會不得其解,寧恕只能先把精力放在怎麼搞定這夥人身上。
「把魯多給我叫過來。」
寧恕一聲令下,不一會,魯多就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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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找我有什麼事?」
寧恕抬手示意讓他坐,一邊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給他們糧食的?給了多少。」
魯多回憶了一番,道:「到今天剛好三十天,一共借了二十五擔。」
聽到這話,寧恕立刻在心裡默算起來。
在魏國,二十五擔就是兩千五百斤,假設金蘭這裡一共有一百人,一個人一天消耗一斤糧食,那隻夠吃二十五天。
別覺得一斤很多,正常一個人一天要吃三斤的糧食才能吃飽,只一斤的話,連吃個半飽都不夠。
就算金蘭這裡老人小孩兒多,食物消耗少,但如今已經三十天過去,糧食估計也不剩多少。
那這就好辦了。
「正好,忙活了大半月,是時候放鬆一下了。」
「傳我命令,全軍原地休整兩天,安排崗哨盯著山上的那伙人。」
兩天而已,耽誤不了什麼,若金蘭他們真的缺少糧食,再等兩天肯定能看得出來。
若不缺,那或許他們還從別的地方拿到了糧食,到時候可能就得想別的辦法了。
命令很快傳達下去,龐洪等人湊在一起,有些不解。
「你們說世子這是幹什麼,就那麼點人,直接打上去不就行了?」孫執一向直來直去,也不怕什麼傷亡。
衛千在旁邊道:「你懂什麼,這是世子心疼咱們,不想讓咱們受傷。」
「不過要我說啊,乾脆今晚讓我摸上去探探虛實。」
龐洪鄙視的看向他:「這種情況你摸得上去?你以為自己是神仙,會隱身啊?」
這話頓時引得幾人哄堂大笑,衛千則是有些急了:「試試嘛!萬一能上去呢!」
話音剛落,就聽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這種太危險的事情,最好別試。」
眾人頓時收斂了笑容,紛紛站了起來:「世子!」
過來的正是寧恕,擺手道:「別緊張,都說休息了。」
「龐洪,還得麻煩你一趟,最近的城鎮離這裡有二十里,你帶隊人進城,買些吃的來。」
「香味越濃越好,東西越美味越好,還有雞鴨羊什麼的,買些活的帶來。」
「抓緊點,爭取天黑之前回來。」
龐洪聽得一頭問號,買這些東西做什麼?
不過他沒有多問,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二十里地,不算遠,龐洪就花費了半天時間便趕了回來。
看了看天色,已經接近傍晚,正常來說到飯點了。
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寧恕親自抓了一隻雞處理乾淨,然後帶上其他一堆東西,再度來到不見山山腳下。
就見他把帶來的木柴搭成一個小火堆,把處理好的雞串起來,架在上面烤。
不一會,那一股烤肉的香味便開始逐漸散發出來,寧恕見狀,又打開帶來的另一個罐子。
這裡面裝的是蜂蜜,他拿起一支幹淨毛筆蘸了蘸,開始刷在烤雞上。
過程中,他還時不時抬頭看一眼。
等了好一陣,才看到上面冒出一個頭頂。
看樣子怕是有人在石頭後面鬼鬼祟祟的偷窺,這樣也好。
不然他這雞不是白燒了?
「別藏了,我都看見你頭髮了。」寧恕對著上面說道。
上面,石頭後面,下面那股香味不斷飄上來,刺激得她不停的吞咽口水。
她簡直要氣壞了。
這個該死的寧恕,他是不是猜到自己這邊已經斷糧了?
事實的確如此,金蘭他們的食物昨天就已經耗盡,本來今天她都組織人手準備出去購買糧食,誰能想到突然有一支軍隊過來?
「這個寧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真是可惡!」
「現在還專門在下面烤雞刺激我!」
入關這兩個多月她就沒怎麼吃過肉,身體對肉類的渴望幾乎快要達到頂點。
她一咬牙,從石頭後面探出頭去,道:「寧恕,你給我滾遠點!」
寧恕也不鬧,一邊轉動著烤雞,一邊道:「怎麼,這裡是你家?我偏要在這裡烤,你能如何?」
金蘭艱難的吞咽口水,咬著牙道:「我已經勸過你了,你可別不識好歹。」
寧恕看她那樣子,就忍不住笑道:「何必呢?金蘭小姐,我白天說的話依然有效。」
「餓肚子的感覺可不好受,你現在下來,就有吃的了。」
本以為金蘭會罵他無恥,但沒想到金蘭聽到這話之後,竟然沉默了。
她,好像在猶豫?
寧恕頓時樂了,這麼快就堅持不住了?
看來你們蠻族,還真是不禁餓,之前的哈莫也是這樣。
想到這裡,寧恕又一次在烤雞上刷上蜂蜜,一邊用充滿誘惑的語氣道:「金蘭小姐,沒吃過這蜜汁烤雞吧?」
「這東西可美味了,不光刷了蜂蜜,還有鹽,你們草原上的,平日很缺鹽吧?」
這話寧恕也沒說錯,食鹽也是蠻族和大魏游商重點交易的物品。
沒有鹽,他們一般只能靠牛羊的生血來補充鹽分。
「你就不要再堅持了,聽說你這裡只有百人不到?我營地里食物多得很,只要下來,我包你們吃飽。」
話落,就見上面的金蘭猛然站了起來。
她回身抓了一條根繩子,縱身跳下,中途幾次卸力,最終穩穩落在了寧恕十步之外。
寧恕見狀不由欣喜,只是不等他再說什麼,他卻猛然發現,金蘭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竟是充滿了侵略性。
這女人,難道想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