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我們都是自私者（下）
草地上，長桌前。
四十二名王者執政官坐在一起，每個人的目光都帶著警惕，嚴肅，甚至於憤怒。
耳旁依然在迴蕩著系統的聲音。
「指令衝突中……」
「指令衝突中……」
就像噪音鳴響。
江塵輕輕打了個響指，那關於指令衝突的提示終於消弭。
不遠處的卡斯帕王者輕笑：「他是亂界！是世界本源的意志！」
江塵樂了：「所以它沒有父母？」
卡斯帕都被江塵反應驚了。
這是你需要考慮的問題嗎？
然後他笑：「不，他有父母。曾經他也只是普通人，直到有一天他繼承了這世界的命運！」
他的語氣唏噓著：「那個時候還沒有系統，有的只是一片混亂，無盡的輪迴，還有生與死之間的遊走與絕望。這種情況下，他誕生了！他想要改變這一切！」
江塵點點頭：「我喜歡這個答案，我討厭無限輪迴對應無限造物主。」
卡斯帕微笑：「但你也不會反對自己成為那樣的存在。」
說著他看江塵：「我感應到了外面正在發生一些有趣的事，你能告訴我是什麼嗎？」
江塵微微一笑：「如伱所說，我們討厭自己頭上有主人，但不反對讓自己成為造物主。」
所有人面色同時一變。
哈默老頭沉聲道：「你創造了一個小世界？怪不得系統的權限在飛快下降！你這混蛋！」
江塵搖頭不屑：「那麼，系統又是怎麼來的？」
這個問題再度讓大家沉默。
江塵輕聲道：「你們可以不回答，但最終我還是會知道的。你們可以讓系統不發布任務，但沒有任務我也會去尋覓。我擁有超過你們的特權，你們的所有阻止，只是讓我更進一步滲透。我給系統下達了指令，你們阻撓，這就好比一腳油門一腳剎車，它會給系統帶來巨大的危害，然後最終的結果，就是誰的掌控權最大，誰就絕對做主！」
說著他仰頭看天空：「其實就算你們不說，我也知道！」
卡斯帕便低笑著：「是的，你當然可以知道，畢竟你擁有了一個系統。你是怎麼得到它的？」
江塵回答：「信仰，獻祭，規則！」
「這裡也是。」卡斯帕道：「世界的本源努力想要擺脫這一切，規則開始存在，但那時只是最初的萌芽。它不是任何個體創造的，是所有人的辛苦結晶。」
江塵輕輕點頭：「一如造神！」
答案在這刻漸漸明了。
沒有所謂的造物主，只有自己是造物主。
系統也好，天神巨人也罷，都是成長於那無盡的混亂之中，在理智與感性之間，在生存與死亡之間，交替往復，形成的那一重重規則，對應著各自的特性，又因為交替而混亂。
戒律審判所因此而存在，他們試圖梳理混亂。
最初的他們，是偉大而神聖的。
但很快事情出現了變化。
一部分存在試圖徹底解決混亂問題，還一部分存在則試圖維持現狀。
哈默王者已道：「亂界是這一切的核心，只有在它維繫現有使命的情況下，這片空間才能穩定。否則混亂的規則會再度充斥，所有的存在都將湮滅。你可以認為我們有私心，但我們也確實不希望它被毀滅。」
江塵看向卡斯帕。
卡斯帕微笑：「我們認為的另一個方法就是創造真正的造物主！」
江塵笑了。
一切都不出意外。
卡斯帕確實很自私，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解決這些問題，亂界必然要永遠輪迴在無盡苦難中，他也不是為了解決亂界的苦難。
他只是想成為造物主。
當你超脫成為高維存在，那麼所有的這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江塵問：「怎麼做到？」
卡斯帕回答：「收攏所有的規則，全部成為唯一性規則！系統消失，融入本源，藉助整片世界的力量進行再一次的飛升。」
江塵看看其他人：「我猜你們不看好這個。」
克利夫輕哼：「沒有人願意獻出自己的規則。我們都可以接受犧牲別人來成全偉大，但不包括自己。」
江塵「哈」了一聲，看向卡斯帕：「聽起來你才是反派。」
卡斯帕搖頭：「不，我願意獻出自己，是他們自己不願意。所有人都放棄自我，我們會形成新的認知，但那未必就是我們自己。對他們來說，那就是死亡。」
說著他認真看江塵：「你是受戒人王者，你擁有系統特權，你甚至獲得了影響系統任務的頒發權限。你可以下達任務，你可以讓我們所有人都接受你的指令，他們將無力對抗！」
「原來是這樣麼。」江塵眯起了眼睛。
王者們已經不再是受戒人，但他們依然受到系統的限制。
擁有了最多權限的江塵，已經可以讓這裡所有人都重新成為任務體系的一員，並強迫執行。
對於卡斯帕他們這類融入派而言，那是最好的機會。
是他們真正融於神的機會！
一切就像是一個輪迴。
四神的融合，還有造物主的融合，都是如此！
當江塵完成了四神掌控的時候，他已經明白這一切，只不過他沒想到，對方還想成為真正意義的造物主。
只有江塵能夠做到，現在的抵抗不過是負隅頑抗。
隨著江塵的感悟，他感受到自己身體涌動的力量。
那被封印的力量，正在重新回到他的身體。
系統正在承受巨大影響，而眼前的執政官們已無法再強行控制。
他們憤怒的瞪著江塵。
江塵卻輕輕道：「還有一個問題。」
什麼？
卡斯帕愕然看江塵。
江塵輕輕道：「你們知道最終之地嗎？」
聽到這個問題，所有人同時色變。
看著他們的眼神，江塵嘿嘿笑了起來：「哇哦，被刺激到了？」
卡斯帕叫了起來：「江塵，那不重要！啟動系統融合所有人，我們可以以你的意志為主！你依然可以保留自己！」
江塵卻沒有說話。
他只是輕蔑的看著他們：「沒有得到真正的答案，我不可能做任何決定。」
哈默再按捺不住叫道：「真相已經給你了！」
江塵反問：「你不是反對派嗎？為什麼看起來很著急我戳穿卡斯帕的謊言？」
哈默怔然。
卡斯帕輕輕道：「你知道我們不能騙你！」
江塵看看他們，嘿然笑著起身：「不能騙人？那本身就是最大的謊言！你們一直都在撒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