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正確的提問
混沌教會總部。
江塵和安娜坐在大教堂的中央大廳里。
克里斯丁教皇微笑著看江塵：「你獲得了幾條唯一性規則？」
「一條。我可以修正系統指令，代行者權限。」江塵回答。
克里斯丁微微詫異：「但是我感受到的信息卻並不是這樣，系統的空間傳送能力降低了。」
江塵有些詫異。
這你都能感受到的？
然後他笑道：「我分薄了它的這部分能力，它和我都不是唯一。用我們地球上的話來說，就是先把對手拉低到和你同一水準，然後用伱豐富的經驗擊敗它。」
克里斯丁教皇也詫異：「你到底站哪頭的？」
江塵很委屈：「我特麼也不知道……把控自己的最大前提就是別把邊站死。再說系統自己內部都在左手打右手呢，我矛盾一下腫麼了？」
克里斯丁深以為然：「雖然你還不是一個政治家，但你已經把握了一個政客的精髓。」
「不站邊？」
「只站利益的邊！」
江塵哈哈一笑。
此言不假。
蓋亞：難道不應該站邊你的信仰我嗎？
他們就這麼閒聊了一會兒。
一名侍者為他們端來茶水，老教皇親手為江塵倒著茶：「亞歷克西亞去了，他是我們巨大的損失。你想知道他的過去嗎？」
江塵輕輕點頭：「要想知道未來，就要先知道過去。亂界那錯亂的歷史隱含了無數秘密，而賢者閣下無疑也是秘密的一部分。」
「那就先說說你知道的部分。」
江塵點頭：「大概幾百年前，這個世界遭遇了襲擊。特性席捲大地，為了對抗特性，有人召喚了異界生物，某種掌握了科技力量的種族……」
這是他從破碎之地的歷史還有不朽亡者之墓的歷史結合而來的。
實際上就在他進入王宮開始，即便是在上政治課，江塵也沒忘隨時翻閱一下各類史書，儘管歷史出現了錯亂，但總體而言，這個大背景是沒有問題的。
「那麼關於亞歷克西亞呢？」老教皇問。
江塵看了看安娜，道：「克里斯蒂安娜是他的重孫女，是老國主的唯一親生女，亞歷克西亞和法米特家族沒一點血脈聯繫。然後他今年十六歲……哦，該算十七歲了。」
「你現在有解釋了嗎？」
江塵笑了：「他重生了，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老教皇便嘆息點頭：「可惜他為了你，無法再度復活，這次是永久消失了。他是個偉大的存在，是他讓我們得以延續到現在，他是安娜的祖父……他曾經有一個身份，高德·法米特。」
江塵的目光微微亮起：「果然是他！勾結混沌之主或者烈焰之主，並因此而處死的存在？他能無限轉生？」
老教皇輕輕搖頭：「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他能做到？」
是啊！
重點是為什麼他能做到？
亂界沒有這種能力。
想了想，江塵道：「古老的奧術？」
老教皇便輕笑：「是的。世界的矛盾來源於殘留的奧術規則和特性規則的對抗。這種對抗會產生變化，但比這更糟糕的是還有第三股力量，三生萬物！」
江塵詫異：「我只知道特性和奧術，哪來的第三種力量？」
老教皇笑了：「你不是一直在接觸嗎？」
江塵愕然：「系統？那也算是一種力量？」
老教皇輕輕點頭：「為什麼不呢？」
江塵腦海中回想起曾經不朽亡者陵墓中看到的畫面，那從天而降的飛船，那被召喚而來的天外來客。
他輕喃著：「是啊，為什麼不能是？」
他若有所思著：「我們可以這麼理解。這個世界最初被特性侵染，為了對抗，本地人召喚來第三種類科技的力量對抗特性，結果避免了消亡的同時，卻產生了新的錯亂。古老的烈焰之主等代表特性，烈焰教派等四大地下教派屬於復辟派，而新的時代屬於維護特性的……那麼系統呢？」
老教皇搖頭：「你還沒到讓我為你付出一切的地步。」
江塵懂了，老教皇不會直接回答他。
沒關係，他可以暗示。
江塵笑道：「它站邊平衡！算中立派。」
一旁的鬼新娘突然道：「站邊平衡不代表中立！」
江塵立刻認同：「是的，就象皇帝的制衡之術。」
說著他眯起眼睛：「我明白了……明白了……原來是這樣，果然是這樣。」
所有人都看著他，你明白了什麼？
江塵卻低低笑了起來。
假如把系統看成天命皇帝，那麼它要的就是平衡，在這種情況下，之前江塵認為是戒律審判所和系統對抗，就是個巨大錯誤。
不是戒律審判所在和系統對抗，而是戒律審判所自己內部就有對抗！
好比文武分野，好比朋黨林立。
正因此，才會有那種種的矛盾，智慧而愚蠢著，各種很好的計劃卻愚蠢的操作！
有人期望他能成功，有人期望他會失敗！
一切都是戒律審判所內部的爭奪！
至於系統，它有自己的意志，但它依然需要下面的執行。
這或許才是對局勢的最好解讀。
當然，在這個超能世界裡，這不是真正意義的朝堂鬥爭，力量依然占據重要成分。
對於規則的解讀，就是對權限的獲得。
你不是通過拍皇帝馬屁獲得權限，而是通過獲得更多規則來獲得權限！
所以，江塵之前的做法沒有錯。
我可以幫系統，做個保皇黨，但這不影響我從你的手裡獲得更多的權力，或者說規則權限！
而擁有蓋亞的自己，某種意義上就挾天子啊！
操，合著老子不是幼帝，蓋亞才是，我在扶持他？
蓋亞：這個可以有！
江塵：所以我是曹操。
蓋亞：法克！我看過那歷史！
江塵仰頭打了個哈哈。
然後他看著老教皇：「回歸派和特性派的對抗？」
老教皇便笑了：「我什麼都沒說。」
江塵從他的眼神看出了答案。
沒錯了，就是這樣的！
戒律審判所有兩大派系，一派代表曾經的奧術體系，舊的規則。一派代表特性體系，新的規則。
烈焰教派等四大教派或許就是站在奧術體系里的，試圖恢復古老的榮光。
那麼江塵呢？
自己幫的是哪一個派系？
他並不清楚這點，但至少他知道奧術派系很可能是全面落入下風。
一方面現在整個亂界都是以特性為主，另一方面自己的出手也重創了奧術派系。
可如果是這樣，一個新的矛盾就誕生了。
戒律審判所正在全力阻止自己，另一方則在暗中破壞這種阻止。
通常而言，公開阻止的是強勢一方，暗中破壞的是弱勢一方。
如果審判所是特性派系占據上風，他們沒有理由阻止自己。可如果是奧術派系占據上風，他們也沒有能力阻止自己。
這個矛盾讓江塵找不到答案。
江塵直接問：「到底誰在阻止我？」
他沒指望老教皇給出答案。
老教皇卻微笑：「提問錯誤。」
江塵並沒說話了。
他的手指在台上輕輕敲打著。
檯面上還放著幾本歷史書，目光隨意的掠過，大腦同時展開著多方思考。
終於，他喃喃道：「如果系統是第三方，那為什麼這個看起來最弱的力量卻占據了中央核心的位置？為什麼戒律審判所的大佬們必須進去卻出不來？為什麼進入之後，就一定會成為他們的一份子？就不能保持曾經的追求？」
教皇微笑：「提問正確，但很遺憾我不知道答案，那正是需要你告訴我的。」
江塵便看著他：「但你能告訴我去哪裡找到答案？」
老教皇輕輕點頭：「三天之後，虛無之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