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王看完信後,放聲一笑,旋即將信紙揉成粉末,對著眾人道:「自來只有咱們兄弟綁票別人的,這回倒是反過來了。」
「大當家,咱們黑風寨豈能受人威脅。小弟不才,願意率本部人馬去營救牛五哥。」
牛鵬在黑風寨座次排第五,故稱之為牛五哥。
林天王擺手,示意喊話的頭領安靜下來,嘆息一聲:「咱們不能不管自家的兄弟。什麼營救的話也別說了。那府衙如何好闖。我已知對方想要的什麼,無非是身外之物,給他便是。」
他又不傻,強攻府衙大牢,性質都變了,真當官府不要面子了?
既然對方有意做買賣,那就做。
林天王對細作道:「送信的人何在?」
「正在外面。」
「讓他進來。」
…
…
「你叫什麼名字?」
「郭力。」
「郭力,有些耳熟。莫非是清水縣新任捕頭郭壯的兄弟?」
「沒想到,林天王竟聽過我郭氏兄弟的名頭。」郭力不卑不吭,實際上心裡有些得意。
放數月之前,他們兄弟哪會在林天王這等強梁匪首眼裡?
如今他們郭家兄弟,也算是在江寧府的黑道上,有了自己的名頭。
林天王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們背後是誰,這次我給他一個面子。你替我傳個話,我喜歡他。若是往後遇見什麼麻煩,來山下酒館送信,天上的事,我管不著,地上的事,我有多少力氣,給他使多少力氣。」
他說話間,拍拍手,便有人拿著一口捕蛇袋出來,那人將袋子開著小口,拿給郭力一瞧。
郭力一喜,正是公子要的銀環蛇,足足有五條,個個都吐著蛇信,長著毒牙,異常兇惡。
他想起公子的囑咐,說道:「過幾日,案子就會判下來。結果是流放嶺南,罰作苦役。照江湖規矩,為了避免日後尋仇,給人不給功夫。林爺若是答應,這買賣就成了。」
林天王點頭:「落在官府手裡,能保住一條命不錯了。這點規矩我懂。你回去也告訴他,我們不在江寧府動手,不給他添麻煩。」
郭力沒想到事情這樣順利,鬆了一口氣,抱拳道:「林爺敞亮,在下這就告辭,回去復命。」
林天王哈哈大笑,取出一錠金子,約莫有十兩重,塞給郭力。
郭力本不打算接,可是林天王如有排山倒海之力架著他。他不得不接住金子,再一看,上面五個新鮮的指印歷歷在目。
他驚悚不已,這人的指力,簡直駭人聽聞。
「郭兄弟遠來是客,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郭力又驚又恐地再行了一禮,由細作陪同下山。
到了山腳下,那細作笑道:「往後來城裡吃酒,若是郭兄見了我,莫要說破。」
郭力點頭,渾渾噩噩回城裡李宅復命,見了徐青,將事情說了一遍。
徐青一遍打量捏出指印的金子,一邊緩緩開口:「郭二哥,這林天王果非尋常人物,辛苦你走一趟了。這是一百兩的銀票,你拿回去壓壓驚。」
林天王隨手打賞了郭力十兩金子,徐青也不能小氣。畢竟人家賣命給他上山送信。
雖然此事也是郭力主動請纓。
畢竟郭家兄弟,都是跟著徐青躺贏。
沒有賣命的態度,往後徐青青雲直上,他們就算是元從,地位也要大打折扣。
其實對大人物而言,他們最值錢的不是能力,而是毫不猶豫的賣命,不摻雜質的忠心!
郭力:「公子,我就是跑了腿,沒幹啥事,不值得這些錢。」
徐青:「這趟路是用命跑的,難道郭二哥在我眼裡,還不值一百兩?」
郭力無奈,只好收下。
徐青沒有還金子給郭力,又道:「過段時間,我叔父要去河道巡檢衙門上任,屆時缺個巡捕房的都頭,郭二哥便去做這個都頭吧。」
郭力頓時激動無比。
這巡檢衙門的巡捕房都頭,跟縣衙捕頭差不了多少,他能坐上這個位置,也能在郭村大漲顏面。
隨後,徐青讓郭力回家休息。
此番買賣確實順利,但徐青倒是有些糾結。
因為氣運里的黑氣,一會冒,一會縮。顯然林天王的事,令他有些隱患存在。
如果拒絕對方的好意,黑氣肯定直冒;接受好意,黑氣也不會完全消散,而是留有餘根,始終是個隱患。
「從這人的指力看來,著實是個厲害的高手。不過,他像是十分欣賞我。」徐青心裡思量,覺得這林天王行事,頗有點水滸傳晁蓋、隋末單雄信的作風,人設也有點那意思。
秦叔寶也受過單雄信的好處,照樣做翼國公,進凌煙閣。
好吧,徐青下意識略過受過晁蓋好處的宋江。
他才不是什麼及時雨,公明哥哥!
何況秦叔寶有國讎家恨,人長得又帥,跟徐青的人設是能對上的。
徐青思量半響,決定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等他消化完銀環蛇,實力提升上去,屆時主動權在誰手上,還不好說呢。
有了前面用炮製的銀環蛇練手,得到新鮮的銀環蛇之後,徐青煉製正宗的銀環固精丸上手極快。
有了銀環固精丸,八卦游身掌的進度,自然是與日俱增。
至於牛鵬,自然是被王護衛廢了功夫。不然,人家也不可能答應徐青運作此事。
畢竟牛鵬是落在他們師兄弟手中的,結了大仇。
不過王護衛和馬護衛也得了牛魔大力拳的修煉法,還有徐青送的補藥,對於他們這等練武之人而言,價值千金。
至於押送牛鵬的差役是原來趙熊的人,路上出了事,對大家也沒壞處。
其實綠林好漢被判流放,沒幾個不會被半路劫走,這是常態。
公人對此事,也一向睜隻眼閉隻眼,誰知道哪天會不會倒霉得被迫上山?
白道黑道,哪有分得那麼開?
秦叔寶當公人時,老母大壽,整個山東的黑道都去捧場子了呢。
…
…
徐青有了補藥,專心修煉八卦游身掌,身子也在這段時間肉眼可見地發育起來,功夫亦與日俱增。
這一日,剛過了重陽節,嚴山找上門,開口第一句便是:
「徐兄,你願不願意做咱們本縣生員的及時雨?」
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