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復工作再度展開。
黃大師的臉色依舊陰沉,他斜眼瞥向姜少陽正在修復的瓷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那瓷器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碎片正被巧妙地粘合,逐漸恢復原貌。
黃大師不甘心地哼了一聲,隨即大步走向另一邊,從一堆古玩中挑出一件暗藏玄機的玉佩,招呼他的團隊開始修復。
徐欣在一旁緊張地觀察著,當黃大師團隊開始動手時,她忍不住出聲道:「你們那種修複方法不對,那樣會損壞玉佩原有的紋理。」
黃大師聞言,眉頭緊鎖,猛地轉頭看向徐欣,語氣中滿是不屑:「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黃毛丫頭也敢質疑我?你怎麼知道不對?」
徐欣被訓得有些委屈,目光求助地望向姜少陽。
姜少陽放下手中的工具,緩緩走過來,目光銳利地掃過黃大師的操作台,眉頭微皺:「是我告訴她的,你的方法確實有誤。修復古玩,不僅要恢復其外形,更要保留其歷史韻味和原始工藝。」
黃大師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怒視著姜少陽:「你說的就是對的?你憑什麼認為自己這麼厲害?有本事,我們就來比一比,看誰修復得更好,更貼近原貌!」
姜少陽的眼神也冷了下來,他本就憋著一口氣,此時毫不退縮:「行啊,那我們就來比一比。規則很簡單,輸了的人不僅要向對方道歉,還要主動離開這個修復現場,如何?」
黃大師咬牙切齒,但眼中卻閃過一絲狡黠:「比就比,誰怕誰!我倒要看看,是你這個所謂的『大師』厲害,還是我這個南大考古系的教授更懂修復!」
說完,兩人不再言語,各自回到工作崗位,氣氛緊張得仿佛能聽見針落地的聲音。
張世禮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卻又不敢插手。
王隊長見狀,為了確保比試的公平性,他提議道:「為了公正,你們不如挑選兩件相似的瓷器進行修復,這樣也更容易比較出高下。」
姜少陽與黃大師均無異議,各自從一堆待修復的瓷器中挑選出了一件。
兩件瓷器均為清代的青花瓷,破損程度也大致相當,一場真正的技藝較量就此展開。
時間悄然流逝,倉庫內只聽得見細微的修復聲和偶爾的交談聲。
姜少陽與黃大師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修復世界中,手法嫻熟,眼神專注。
徐欣與張世禮等人則在一旁屏息凝神,不敢打擾。
終於,兩件瓷器在眾人的注視下逐漸恢復了原貌。
黃大師首先完成,他得意地審視著自己的作品,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緊接著,姜少陽也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他的瓷器同樣煥然一新,仿佛從未受過損傷。
「好了,現在我們來互相檢查吧。」黃大師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
他走到姜少陽的瓷器前,仔細端詳,試圖找出哪怕一絲的瑕疵。
然而,他的臉色卻越來越凝重,因為這件瓷器無論是色澤、紋理還是整體結構,都恢復得近乎完美,讓他難以挑剔。
「哼,我看也沒什麼特別的嘛。」黃大師不甘心地說,但聲音中已少了幾分底氣。
徐欣在一旁忍不住笑道:「黃大師,您能指出這件瓷器剛剛破損的位置在哪裡嗎?」
黃大師一愣,隨即仔細地觀察起來,但無論他怎麼看,都看不出任何修復的痕跡。
他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硬著頭皮說道:「我的你們也找不到!」
這時,姜少陽走到了黃大師的瓷器前,只是輕輕一掃,便指出了幾處不合理的地方:「這裡,還有這裡,修復的痕跡太過明顯,與周圍的紋理格格不入。而且,這個部分的釉色處理得不夠自然,顯得有些突兀。」
黃大師聞言,臉色大變,他仔細查看姜少陽指出的地方,果然發現了問題所在。
一時間,他竟無言以對,只能尷尬地站在那裡。
「修復古玩,不僅僅是要恢復其外觀,更重要的是要保留其原有的韻味和工藝。」
姜少陽語氣溫和,但字字有力,「可惜,你只能保持相似,而不能復原。」
黃大師聽了,默默地點了點頭,心中的傲氣已蕩然無存。
他深吸一口氣,向姜少陽鞠了一躬:「姜大師,我輸了。您的技藝確實比我高明,我佩服。」
說完,黃大師便是轉身離開,姜少陽卻一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輕笑著,語氣平和地說道:「黃大師,雖然您的修複方法在某些細節上還有待改進,但不可否認,您也是這一行的專家。」
「古玩修復,本就是一門需要不斷交流和學習的手藝。如果您和您的團隊願意,我希望你們能留下來,我們一起探討,共同進步。」
黃大師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他沒想到,在自己輸了比賽之後,姜少陽不僅沒有落井下石,反而還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他感激地看著姜少陽,道:「姜大師,之前是我小肚雞腸,太過自大了。您的技藝和胸懷都讓我深感佩服。如果……如果您不嫌棄,我願意帶著我的團隊留下,和您一起學習,一起進步。」
張世禮和王隊長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暗自慶幸。
兩人相視一笑,都鬆了一口氣。
「好了,現在大家都回到工作檯吧。」姜少陽揮了揮手,示意大家開始工作。
眾人聞言,紛紛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倉庫內再次響起了細微而有序的修復聲。
傍晚時分,他們才是結束了一天的忙碌。
跟黃大師等人告別之後,姜少陽與徐欣並肩而行,往回而去。
然而,就在這時,姜少陽的目光被不遠處一個踉蹌的身影所吸引,那是一名年輕人,步伐蹣跚,仿佛隨時都會跌倒。
姜少陽快步上前,關切地問道:「朋友,你還好嗎?需要幫忙嗎?」
年輕人猛地抬頭,滿臉淚痕,眼眶通紅,酒精與絕望交織在他的眼神中。
他搖了搖頭,聲音哽咽:「別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吧。」
隨著年輕人的動作,姜少陽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味,混合著酒味與淡淡的汽油味,他的心頓時緊繃起來。
「你身上怎麼會有汽油味?這樣很危險!」姜少陽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