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滿濤聽到司機的話,緊繃的情緒緩和一些,但看著前面越來越近的那群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魁梧大漢,心底依舊滋生出一股危機感。
南非……
很亂。
他來的時候,就收集過南非這邊的一些資料,也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是,這才剛剛抵達沒多久,他心裡便滋生出一股悔意,覺得自己要求跟楚恆過來,實在是太草率了。
很快,車子停下。
杜滿濤帶著十幾名手下,在數十位魁梧大漢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接受了搜身檢查。
「杜先生,我們老闆在主樓等你,其他人沒資格進入主樓,只能去副樓休息,我們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飯菜,稍後也會有人安排他們居住的房間。」一名亞裔男子微笑道。
「好!」
杜滿濤點了點頭。
「老闆,我們跟你一起去,那姓楚的是什麼意思?明知道我們是來保護你的,卻故意把咱們分開?萬一他要是對你有歹意怎麼辦?」一名左側面頰上有著一道疤痕的男子沉聲說道。
「你覺得他要是對我有歹意,你們跟著有用?」杜滿濤瞟了眼那些持槍大漢,然後淡淡問道。
「這……」
刀疤臉男子猶豫了一下,最終苦笑著不再言語。
的確!
這些人明顯不是善茬,恐怕都是殺過人的狠角色。
如果那楚恆不懷好意,哪怕自己十幾人全都跟在老闆杜滿濤身邊,面對機槍槍口的掃射,恐怕也堅持不了半分鐘。
主樓里。
楚恆正在喝茶,看到杜滿濤被帶過來,頓時笑著指了指對面的沙發,說道:「杜哥,你這來得可有點慢啊!」
「普通客機,可比不過那私人飛機。」杜滿濤笑道。
「呵呵,你這種評論倒是挺新鮮的。」楚恆笑著掏出香菸,點燃抽了幾口,然後對著一旁的林夕琪擺了擺手,看著對方起身離開。
「楚老弟艷福不淺啊!」杜滿濤帶著幾分羨慕說道。
「女人多了也麻煩。」楚恆苦笑一聲,看向杜滿濤說道:「杜哥,李笑媛在半個小時前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把錢轉給她,所以我已經轉了,接下來該你了。」
說著。
莊姐拿著筆記本電腦過來,放在了杜滿濤面前。
「楚,楚老弟,你這是?」杜滿濤面色微變,看著楚恆的眼神變得警惕起來。
「杜哥,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之前你答應入股的二十億,不會現在忽然反悔了吧?還是說,你誠心要逗我玩?」楚恆似笑非笑問道。
「你……」
「想說什麼儘管說。」楚恆翹起二郎腿說道。
杜滿濤看著楚恆臉上的笑容,那顆心卻墜入深淵。
他意識到,出問題了。
楚恆這個時候突然提出讓自己轉錢,恐怕是要跟自己撕破臉皮,一旦自己把錢轉過去,自己還能活下來嗎?
忽然。
他聽到一陣密集的槍聲。
他敢確定,那槍聲來自這座莊園裡,而且聽方位,應該就是自己那些手下所去的方向。
他猛然站起身,箭步衝刺到窗口。
下一刻。
他睚眥欲裂,身軀都哆嗦起來。
他看到十幾名手下,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中還有幾個沒死透的,身軀正在抽搐著,結果又被幾名西裝大漢補槍射殺。
杜滿濤猛然轉身。
他看著面帶笑意的楚恆,就感覺自己是在看毒蛇猛獸。
「為什麼?」杜滿濤質問道。
「當初的事情,你都忘記了?」楚恆反問道。
「我已經登門道歉,也獲得了你的原諒,還不夠嗎?」杜滿濤苦澀問道。
「你登門道歉,我卻沒有原諒你。」楚恆抽了口煙,然後把菸頭丟到腳下,用腳尖踩滅,再次說道:「按照你之前的所作所為,我不會弄死你,最多只會讓你以後沒生意做,吃老本過完這一生,可你做得過分了。」
「我沒有再得罪你。」杜滿濤說道。
「還跟我裝瘋賣傻呢?毛文利難道不是你指使人打成重傷的?」楚恆看到對方想開口辯解,擺手說道:「別解釋,也別狡辯,更別說那是你和毛文利的私人恩怨,跟我沒有關係,毛文利在為我做事,你派人把他打成重傷,影響的是我的工程。」
杜滿濤沉默了。
是的!
毛文利被打成重傷,的確是他安排人幹的。
同時,他也有干擾楚恒生意的心思,打的如意算盤是毛文利被廢掉,楚恆想要再找合伙人,就能夠找他了。
「杜滿濤,人啊!不作不死,你說你再安安穩穩賺幾年錢,不舒服嗎?為什麼非要胡亂伸手?你真以為在鳳城縣,能夠隻手遮天了嗎?」楚恆詢問道。
「我沒有這種想法。」杜滿濤說道。
「行了,轉錢吧,錢到帳,你能死的痛快些,如果錢沒到帳,你會受盡折磨,別以為『生不如死』只是一個詞語,我這裡不但有擅長折磨人的狠人,還有醫術不錯的醫生,一次次治好你,再一次次折磨你,一直等到錢到帳為止。」楚恆平靜說道。
「能饒了我嗎?錢我給,把我所有的財產全部給你。」杜滿濤直挺挺的跪倒在楚恆面前,哀求道:「我不想死,我還沒看到我女兒出嫁,也沒能給我父母養老,我……」
「別害怕,也別擔心。」楚恆露出燦爛的笑容,繼續說道:「你女兒這輩子都不會嫁人,我會安排人把她賣到這邊,在錢沒到帳的時候,也會提前送你父母到地獄裡去等你。」
「楚老弟……不不不,楚爺爺,求您饒了我吧!我的那些手下,哪怕有些人手裡沒有命案,也都不是什麼好人,他們死有餘辜,只要您能饒我一命,饒我全家人一命,我願意把所有錢,以及鳳城縣的所有資產全部送給你,我……我以後再也不回鳳城縣了。」杜滿濤苦苦哀求道。
「我考慮考慮,先轉錢吧!」楚恆說道。
轉錢?
轉嗎?
杜滿濤看著臉上已經失去笑容的楚恆,內心掙扎了十幾秒鐘,然後毅然把錢轉入楚恆提供的銀行帳戶里。
不是二十億,而是二十六億。
這筆錢,是他帳戶上的所有錢,也希望多轉六億,能讓楚恆饒他一命。
「老闆,錢到帳了。」莊姐說道。
「嗯!」
楚恆看著杜滿濤,平靜問道:「還記得周昌河嗎?」
「記得。」杜滿濤心底一顫。
「你當初派人打斷了他的腿,讓他落得個殘疾的下場,沒錯吧?」楚恆問道。
「是!」
杜滿濤苦澀點頭。
「他對我不錯,我當初向他承諾,將來也打斷你的一條腿,給他報個仇,你覺得我該動手嗎?」楚恆問道。
「該!我認。」杜滿濤點頭說道。
「嗯,你還不錯。」
楚恆微微一笑,對著德奧做了個手勢,然後看到對方直接捅死杜滿濤。
「老闆,他的家人怎麼處理?」莊潔詢問道。
「禍不及家人,杜滿濤不是什麼好人,殺他和他的那些打手,我心裡沒有什麼負擔,但做不出傷害他家人的事情。」楚恆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回頭找個機會,把他家人弄到國外去。」
「萬一他的家人企圖給他報仇……」
「報仇?找誰報仇?殺杜滿濤和他那些手下的人,是南非的亡命徒,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如果他的家人敢來這邊調查,讓他們來就好了。」楚恆平靜說道。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