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不要讓他知道
地板是透明的，他們可以看到這座建築地下，居然有一模一樣的，完全鏡像的建築空間。
一名長老掏出一個袋子，剛一揭開，拳頭大小的密密麻麻的黃蜂從袋中飛出，每一隻都有築基期的實力。
「你的母蟲還沒收到嗎？怎麼還是這么小。」
「沒顧上更新委託，那點懸賞跟不上市場價，自然沒人願意去捕獲母蟲送來。」
原來項家兄弟做的委託，是這位應天宗長老發布的。
不過沒有敵人僅僅是探路，拳頭大的黃蜂也夠用了。
在等待黃蜂傳遞迴信息的時間，九個人聚在一起，在第一層的大殿裡共同摸索。
黃蜂陸續飛回，長老將建築的布局畫在一個法器上。
「天柏泉前輩。」
「嗯？」天柏泉不停筆不抬頭，繼續將黃蜂看到的建築布局往下整合成圖。
「前輩畫的，和那邊那個有點像又有點不像，要複雜一些……」
天雯文也點點頭，指著大殿靠前位置一塊立著的傾斜牌子。
牌子上有著整個建築的平面圖，謝靈怕他們看不懂，貼心的用古語標出一層，地上地下各二層。
天柏泉看著這極簡線條做成的平面圖，再看看自己鬼畫符般的探路所得，默默將鬼畫符收了起來。
別的人可能還不明白，他這個腦袋裡已經有了黃蜂建模的人一眼就看明白了。
「看這個就行，我畫的比這個要更好，更精確詳盡些，但時間緊迫，有這個其實就足夠了。」
臉不紅心不跳，天柏泉將這副平面圖拓印下來，當做省功夫的半成品分發給眾人。
謝靈很想給這個厚臉皮老登來一發玫瑰線圖。
但天道有天道的位格，天道怎麼會注意螻蟻的小心思呢。
「等著吧老登，後面有給你一發的機會，敢說我異世界的東西不如你的鬼畫符，你也配？」
等第一波九個人學習看懂平面圖的時間，謝靈將目光轉向第三波人。
這波長老他還是第一次見，此時他們十二個人，被分割在十二個完全透明的正方體內。
外面是一望無際的草原，藍天白雲青草地間只有他們十二個透明方塊。
方塊相連成圈，所有人都可以看清彼此。
每個正方體房間的中心頭頂，都有一個數字0，地下則是一個五天的倒計時，
而房間內除了人外，只有兩個不同的生物。
有的是魚和鳥，有的是藤蔓和蛇，有的是狗和猴子，都是謝靈打算雜交的，
本來還有一個房間，是一隻熊和一隻貓。
可惜這個房間的長老剛一出現，二話不說就把熊和貓都宰了，
謝靈直接收了他的靈魂，此時的他正無神的癱在房內，和熊與貓碎裂的屍體倒在一起。
也多虧這位長老以身試法，其他十一個人乖乖待在房間內，不停用各種方法嘗試出去的同時，
儘量避開對裡面的動植物產生傷害。
忽然，一個長老的頭頂數字，從零變成了一。
所有人都看向他，他則看向房間內的兩隻動物。
此時的猴子正騎在狗子身上，抖動身體發泄著繁衍的衝動。
上官蘭台很懵，他能理解這兩隻動物的反應，因為她的功法特殊，偏向於媚功那種。
所以在設法打破束縛時，帶有魅惑效果的靈力將兩隻動物的本能勾起，才有了這幅畫面。
難道……
有些人反應了過來，開始看向房間內的兩種不同生物。
都是分神期修士，修仙界的佼佼者，誰還不能配個獸藥了。
只有於志光仍然愣在透明房內，看著腳下水裡的游魚和肩膀上停著的鳥發呆。
他看向和自己處境相同的杜芝，卻發現杜芝透明房內的蛇，正和藤蔓糾纏在一起，她頭頂的數字已經從零變成了叄。
不是吧，這也行？
於志光重新將目光移到腳下的魚身上……
見他們都成功領悟任務，謝靈很是欣慰，
等自己天地內的生靈自發跨物種繁殖，實在是太慢了，
謝靈本來只給應天宗長老們準備了兩個區域，第三個區域的透明房間純粹是一拍腦袋的想法。
不過現在看來，應該把這三十三個人都抓來給他當培育師的。
另兩個區域死的長老屬實有點浪費。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這樣他的天道之力消耗的少些。
謝靈將收集好的幾個靈魂球體拿著，準備再去找外面的天道老前輩那邊借點力量。
一隻獨手和一隻前臂從新增區域瞬移而出，來到自己天地的邊界。
謝靈沒有注意到，在邊界處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三個人影在他出現的瞬間氣息驟減，
「別抬頭！」
唐二臉色蒼白的蹲在地上，給唐三藏傳音。
唐重陽則面色平靜，眼睛和其他人一樣盯著謝靈天地裡面，袖袍下的手卻在輕輕顫抖。
唐三藏隱藏下內心的驚駭，和唐二一起蹲在唐重陽身後。
「族長，天上？」
「千萬不要讓他知道，你能看見。」
「千萬不要讓他知道，你能看見。」
「千萬不要讓他知道，你能看見。」
唐重陽的傳音進入唐三藏的耳朵，
這是唐三藏第一次聽見族長說這麼多字，且如此完整的話。
還一連說了三次。
唐三藏默默蹲在地上，神識中，出現在新天地天空中的斷手斷臂，輕輕超出邊界。
他們頭頂的天空頓時捲起黑雲漩渦，漩渦中心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般。
但除了他們三人，其他的仙人置若罔聞，
甚至有人抬頭看天，說今天真是好天氣，天地靈力都感覺多了些。
天上明明已經黑雲遮蓋，陽光卻像是假的一般灑在唐三藏他們身上，
豆大的汗珠從唐二臉上滑落，滴在土壤里。
唐二封閉了自身的靈力，此時的他變的和凡人無異。
唐三藏的神識中，那個斷手先是握拳，只伸出中指朝外面晃了晃，隨後做了個朝天上投拋的動作。
下一秒，斷手與斷臂退回新天地消失，頭頂的黑雲也瞬息散盡。
仿佛剛才一切都是幻覺，除了唐三藏他們察覺外，沒人注意到這詭異的一幕。
半晌，唐二的靈力重新開始運轉，站起身來。
唐重陽則轉身，朝著來時的路回返。
「我們不進去了嗎？」
唐三藏穩妥的傳音，他們此次出來，原本是要給幾個在新天地里的散修救贖。
黑箱製造的分身沒能成功，被裡面的惡人反殺了。
「還記得我們的族規嗎？」
「【避天求道，驅天問道，大千求道】」
「很好，那你覺得，那個該是什麼？」
「天……道？」
唐二停下，盯著唐三藏的眼睛：「兩個，兩個天道。」
「那個斷手和斷臂？」
「那是一個，那是一個天道控制的兩個殘次道軀。」
唐三藏懂了，那另一個，就是那片明明自己可以看到，卻無人發覺的黑雲漩渦所代表的東西。
「那片新天地，能不進去就別進去。」
「新增的天地，和原本存在的天地在起衝突？」
「也可以這麼說。」
「那我們不能幫助新天地的意志嗎？反正這片天地的意志也拋棄了我們。」
唐二將手放到好奇寶寶唐三藏的肩膀上：
「你和我打架，一隻螞蟻走過來，你會因為他是一隻獨立的，有思想的，超脫束縛的螞蟻，而看他一眼聽他一言嗎？」
「我應該會的。」
唐二翻了個白眼：「行，你慈悲，假設唐墳青和唐殮打架。」
「他倆會停下來看螞蟻吧……」
「兩個凡人，兩個正常的凡人打架！」
「不會看，可能還會被踩死。」
唐二這才點頭拍拍唐三藏的背。
……
謝靈沒有注意到唯唯諾諾的三人，他將靈魂球再次丟進狗天道的「嘴裡」就跑了。
意志又提升了不少，關鍵是天道之力補齊並提升了上限。
謝靈一邊左右開弓畫著玫瑰線圖，一邊盯著三個區域的長老們：
這種強制等價交換天道之力的方式，哪個有趣的人先研究的呢？還挺好使。
第三個區域內，所以長老腳下的倒計時，剛好走完第一天的時間。
謝靈選了兩個頭頂數字最小的，兩發玫瑰線圖帶走靈魂。
杜芝和於志光中間的長老忽然暴斃，嚇的他兩差點干擾到動物。
活下來的八人，看著腳下的倒計時，開始急躁起來。
看樣子每過去一天，頭頂數字最少的兩個或多個人將會喪命。
謝靈動動手，將勞累過度的動植物們取出，重新放了一批新的。
檢查一番，並沒有受精成功的，謝靈有些許失望。
他還蠻期待會飛的魚，或者會游泳的鳥誕生的。
而且看起來，這裡的修仙界，除了人類生靈外，都沒什麼厲害點的妖獸，比如前世書里能化形那種。
「怨不得你們這麼蠢，這修仙界連個像樣的危險都沒有，溫室的花朵。」
鄙視一番這些愚蠢的仙人，第一個分區內的天姓長老們終於是聰明一回，找到了謝靈的「獎品」。
第二層和負二層最高/最深處的房間上方有個小閣樓
位置從外看就是蓮花館最高一朵花瓣的尖尖內，
閣樓的地上都刻著倒計時，
只不過因為下層是鏡像的關係，在負二層的房間，有倒計時的地板是天花板。
同時倒計時上面還擺放著十二個瓷器娃娃，第二層和負二層的娃娃一模一樣，
但有兩個娃娃的腦袋和身體分家，滾落到一邊。
餘下九個人的面容和九娃娃的面容一致。
只有一個娃娃，他的臉和韓立的臉一樣。
九個長老聚集在第二層的房間裡，看著地上對應各自臉的娃娃。
雪球獸並沒有找到，卻找到了這個暗室，看著即將倒數到第四天的時間，傻子也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第四天的倒計時開始，九個人中有兩人的身體忽然倒下。
天雯文檢查後發現，他們都去了。
對應的兩個瓷器娃娃的頭顱跌落，只剩八個娃娃。
顯而易見，這座蓮花館內，還有一個人。
就是那第十個娃娃。
沒有時間去哀悼同伴，或者是因為之前的遭遇有些麻木，
所有人都盯著第十個瓷娃娃的臉默不作聲，
那個略帶微笑的臉，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撤是撤不走，只能硬著頭皮繼續，
天雯文試的將瓷娃娃拿在手中，沒有任何異常發生後，其他人有樣學樣將自己的娃娃揣起。
只留下一個韓立的瓷娃，被某個長老一腳踩碎。
變成碎片的瓷娃娃在腳離開後浮起復原，又變回之前完好的樣子。
天雯文將韓立的瓷娃娃一併拿起，讓眾人記住面貌後揣了起來。
倒計時結束一天，就會有兩人失去性命，這多出來的瓷娃娃必定是此地的關鍵，
所有人再次散開，一邊尋找雪球獸的同時，一邊搜尋第八個人。
天聯珠沒有和天雯文分開，而是一步不落的跟在天雯文後面。
天雯文並沒有阻止，反而帶著他開始搜尋。
天聯珠作為這些人里最弱小的族人，
天雯文很欣賞他沒有因為臉面單獨行事，反而認清自身尋求幫助的舉動。
「雯文姐。」
「嗯？」
「咱們為什麼不讓長老的黃蜂找，或者布下陣法直接囊括整個建築？」
「靈境之地是無法被陣法察覺和限制的。」
「而黃蜂的信息要傳遞到天柏泉前輩那裡，所需的時間太長，靈境之地直接就會消失。」
「只有親眼看到，才有可能反應過來並第一時間用秘法銘印追蹤。」
天聯珠點點頭，「那雯文姐，如果遇到第八個人怎麼辦。」
「殺掉。」
天雯文對這個面容充滿沒來由的敵意。
「不先問問他這裡的情況嗎？」
天雯文搖頭，有這本事將所有長老轉移分開，並限制在此的人，只可能是天道本身。
「這片天地分神期以上的都會直接被抹去，王林昱就是最好的證明，所以不可能是人為，沒什麼好問的。」
「可如果咱們的修煉等階是錯的呢？」
天雯文忽然停步，「什麼意思？」
天聯珠自顧自的打著比方，沒有注意到天雯文的臉色變化：
「比如說像唐休侯長老那樣，有著大乘期後期的實力，卻沒被天道抹殺。」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大乘期後期的實力，在天道眼裡才是分神期大圓滿修為應有的實力？所以放了他一馬？」
天雯文面色凝重，這種論調，好像在什麼地方似曾相識。
「雯文姐，你說有沒有可能。」天聯珠站定，盯著天雯文的眼睛：「我這樣的實力，只相當於結丹期大圓滿？」
天雯文瞳孔驟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