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昏迷
渡劫期打群架，這場面還是難得一見的。
在謝靈的感知里，外面的天道在一遍一遍轟擊著這群人，
比謝靈扇大乘期臉頰還要用力。
但打在渡劫期的身上，反而接觸的瞬間就被搶走了力量，導致雷聲大雨點小。
甚至中州整體的靈氣在不斷衰減，再這樣下去要被這群渡劫期吸乾了。
天道對渡劫一點辦法都沒嗎？
謝靈緊密關注，如果外面的天道對渡劫都沒有辦法，那一會兒他自己的天地被這群渡劫沖了怎麼辦。
項炳替他問出了疑惑：「師祖，中州這樣下去，會被打碎嗎？」
余眉搖搖頭，「哪可能，除非他們不要命了。看著吧，馬上就萎了。」
和余眉所說的一致，當中州的靈氣少了三分之二時，肆虐的天雷忽然停止，黑色天幕傳來破碎聲。
渡劫期的戰鬥戛然而止，二十幾道僅有謝靈可見的光束從中州的天幕散開。
「師祖，這是？」
項炳看不到流光，但他可以感應到那片天空中，剛才聚集在一起的渡劫期靈壓此時一點都不剩。
「都跑了，再不跑就要被迫渡劫了。」
破碎天幕後的深邃的黑洞內，謝靈感覺此時天道的威壓都聚集在裡面。
一種衝動感驅使下，謝靈試探性踏出天地。
沒有！之前那股把他逼回去的威壓並沒有出現！
抓緊機會，謝靈朝著應天宗的方向疾馳。
沒有正牌天道的監管，謝靈幾秒鐘就延伸到了應天宗，找到洞天長廊，謝靈一頭就扎到老大老二老三旁邊。
七十二洞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補齊，除了老大老二老三外，還有十幾個洞天都年歲久遠，靈氣渾厚。
十幾個老牌勢力失去了他們的洞天。
來不及細看，謝靈直接上手。
也許是和天道融合的原因，謝靈這次的吞噬簡單至極，
不用喊話，上手一碰，洞天就在指尖瓦解，水流一般吸入掌中。
一個，兩個，謝靈一邊盯著緩緩閉合的天幕，一邊抓緊時間把那十幾個洞天先吞了。
吞到老三的時候，僅僅是觸摸洞天並沒有什麼反應。
謝靈用古語開口：
【請允許我們獻祭你的靈魂！】
和之前失敗的一般無二，天幕的缺口馬上就要關閉，謝靈一急：
【開門！沒時間了！】
話音剛落，老三表面灰色物質停止流轉，整個洞天靜止不動掉落到謝靈的掌中。
天道威壓瞬間壓下，山一樣的重量砸在謝靈的意志上，
謝靈的獨手手掌朝下護住第三洞天，在精神崩潰前狼狽的滾回自己天地。
鄰居老三在進入自己天地後瞬間溶解，謝靈的天地內忽然多出一倍大小的陌生土地。
土地上寸草不生，只有濃密的迷霧。
謝靈陷入昏迷……
天地內，十幾個不同勢力的仙人同時發現了新增的板塊。
天地異動，五又四分之一版圖變成五又二分之一。
這消息和中州破碎的天空一樣瞬間傳遍仙界。
同時出現異動的，還有應天宗。
黑洞剛癒合就再現，這次的範圍僅包括應天宗上方，
一道人影站在天洞之下，承受著天道的威壓。
謝靈引來的天道注視，不僅把他壓昏迷，還將潛藏在應天宗內的一名渡劫期逼出了天劫。
仲孫銘書，應天宗現任母上的師傅，現任宗主的師祖。
天道威壓來的太快，太猛。
還在應天宗母上和宗主面前交代事情的仲孫銘書，根本來不及屏蔽方才交戰動用的靈力氣息，瞬間就被逼出了天劫。
「仲孫清蘭、仲孫華。」被天道鎖定無法回落的仲孫銘書，對著腳下匍匐的二人和藹的笑。
「離開吧，這就是天意，不該我出手的事情，做了就要付出相應代價的。」
仲孫銘書坦然面對，腳下說不出話的母上和宗主直接被天道排斥開。
黑色的天雷瞬至，應天宗全宗籠罩在天威之下。
俞眉坐在項炳和付彤給孩子們搭建的小房內，身上氣息全無，裹著棉被手裡捧著熱茶。
「師祖。」項炳在一旁填茶，剛剛還意氣風發的師祖，現在乖得像只剛從水裡撈起來的貓。
幾分鐘前大打出手的其他渡劫期，現在都和俞眉一樣，靜悄悄躲在角落，聽著中州上空的雷劫。
沒有持續太久，第三十二道雷後，應天宗的天空恢復平靜。
仲孫銘書的氣息消失不見，應天宗整體瀰漫著悲傷。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一名渡劫期的隕落應天宗還沒緩過勁，洞天長廊的失竊又給了應天宗當頭一棒。
不僅僅是前段時間搶奪的洞天沒有了，連上次都沒被偷走的第三洞天，這次也丟了。
渡劫期們震怒，所有應天宗的長老都被列入了嫌疑名單。
無他，連著兩次，次次不留痕跡，他應天宗還沒弱到可以被自由進出的地步，
若是外來勢力，那只有渡劫可以做到。
但正值天劫期間盜取洞天，渡劫期根本不敢出現，
在天劫眼皮底下偷盜，動一絲靈力都會陪著仲孫銘書當場渡劫。
所以肯定是宗內長老，分神期和大乘期這一批人。
找內鬼！
於是應天宗再一次封山，不同於上次，
這次所有分神期長老，統統被趕下山，派去新天地。
內鬼也得給我幹活，尤其是在戰爭重燃的新天地內，內鬼暴露的機會更多。
大乘期的長老，則全部集中在一起閉關，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將仲孫銘書空缺的位置補上。
受到天劫隕落的刺激，現在存在渡劫期的勢力都在往謝靈的天地派人。
應天宗不允許靈境之地落到其他宗門手裡。
一共下山三十六個長老，包括本身就在天地內的王、楊、銀。
應天宗不愧是如今修仙界執牛耳者，三十六個長老一出，應天宗一方立刻占據碾壓優勢，
讓敵方勢力包括撼地宗盡數被攆，只剩零星幾家靠著各種地勢躲藏。
一些勢力走投無路，被迫躲入濃霧瀰漫，看著沒有一絲友善的新增天地板塊內。
很快，謝靈天地內的戰爭在應天宗毫無保留的出擊下結束，
與應天宗敵對的南州、天洲和一部分中州的宗門失去了對謝靈天地資源的爭奪權，
應天宗開始布陣，監視謝靈的天地，找尋靈境之地的同時，四處阻擊仍在逃竄的勢力。
並且打算以除新出現區域外所有天地全分給同陣營宗門的代價，換取靈境之地的獨占。
和應天宗同陣營的很多都是中州的宗門，
之前的渡劫期混戰讓中州大地滿目瘡痍，恢復需要很長的時間，
這些宗門管理的凡人又不能沒生存之地，所以謝靈的天地被當做可行的移民場所。
《凶地指南》進一步擴散，被迫遷入凶地的凡人們也開始人手一本。
局面開始明朗，應天宗卻沒撈到任何好處。
「還沒找到嗎！」宗主慣例將茶杯打碎，質問著下面的三十六長老。
幾個資歷最老的長老悄悄抬眼，發現母上也在盯著他們，復又乖乖低頭。
「銀！」
銀出列，依舊眯眯眼。
好些人隱蔽的看了他一眼，但沒有流露任何情緒。
「你在那邊的時間最長，你分析下。」
宗主的態度很奇怪，不過在這裡的人都清楚仲孫華把銀挑出來的原因。
畢竟銀這個『奉天餘孽』能留下來，就是宗主力排眾議。
以前經常把他拎出來，是仲孫華讓銀立功證明自己的決定正確。
現在把他拎出來，好幾個長老偷偷瞧仲孫清蘭——是為了向母上炫耀吧，
畢竟這次只有銀、楊兵和王林昱有充足的不在場證明，清清白白。
銀明顯早就準備過，「宗主，我覺得應該在保持如今搜索力度的情況下，著手搜尋新增的區域了。」
新增區域內的迷霧，不僅有屏蔽神識的功能，而且充滿危險的氣息，
不管是逃入其中的敵對方，還是追進去的盟友，目前都沒有成功從裡面返回的。
所以應天宗的同盟默契的沒提新區域的分割，都在坐著等，看應天宗怎麼處理。
「有道理，但眼下人手不足，就由你們長老組隊，進去看看吧。」
母上插嘴，並看向宗主。
仲孫華點頭表示同意，正要安排。
「先讓銀帶十一個人進去打探情報吧，分三組進去。」仲孫清蘭站起，提前一步安排。
仲孫華猶豫了一下，「聽母上的安排。」
隨後點出十一人，指派和銀一起前往謝靈天地。
銀笑眯眯領命，和另外十一個倒霉蛋直接出發。
仲孫華看著銀離開的背影，默默端起茶，卻一口沒喝。
……
謝靈天地內，銀和十一個長老站在濃霧前，互相商量著。
「進的時候十一個人一起吧，進到裡面，可以視情況再重新分組。」
「郭長老說的有道理，我看咱們事不宜遲，可以獻祭了。」
其他長老紛紛附和，所有人將祭品掏出。
一番操作後，謝靈的錯圖層單只手旁邊，多出了很多錯圖層的祭品。
可惜謝靈仍然處於無意識狀態，沒有給予任何回應或者干擾，天道之力自動反饋。
十二個人看到儀式成功且有了回應，遂踏入濃霧。
濃霧屏蔽神識，但長老們全都使用著高階的通訊法器：一個小巧的鈴鐺。
看起來比撼地宗的粗壯鐵手鐲還要高級些。
「這裡能飛嗎？」
一道傳音從鈴鐺內傳入銀的耳中。
「你試試看？被雷劈了我救你。」
「小心點，我只能感應到連我在內的五人，你們別剛進來就掉隊。」
「孫長老不用擔心，你雖然只能感應到五人，但我敢肯定至少有六個人在盯著你的胸前。」
「哈哈哈哈哈……」
銀將鈴鐺收入袖中，並沒有參與打趣。
這法器可以多人同頻傳音，確實要比撼地宗的高級些。
大概前行十幾分鐘後：
「你們，看到了嗎？」
「看到了。」
「集合一下吧先，都來看看。」
十二個人聚在很近的距離，面對著眼前一塊半人高的石碑。
「一個石碑有什麼可看的。」
「唐長老，不懂古語可以問問旁邊的人。」
銀仔細端詳著石碑上的古文字，充當起翻譯的角色：
「大道汜兮，其可左右。」
「沒了？」唐長老問銀。
「沒了。」
「這什麼意思？」
「意思天道無所不在。」銀作補充。
剛剛提醒大家的孫長老，從腰間解下軟劍，手指掐訣，軟劍刺砍石碑後返回。
石碑表面沒有造成一點傷痕，但也沒有任何撞擊的聲音傳出。
「默石做的。」
「誰會在這裡拿默石做這麼個碑，逃跑進來迷路了，閒的？」
「應該是之前就有的，只靠最多分神期的修為，刻這些字至少得半年，時間對不上。」
銀明顯是同樣的判斷，他已經掏出玉紙將眼前的一幕記錄，燒回了宗門。
忽然，上方的迷霧裡隱約傳出藍色的光點，所有人抬頭：
一朵朵藍色的雪花穿透濃霧飄落，逐漸靠近眾人。
最先下落的一朵雪花，停在了石碑的上面。
輕微的碎裂聲響起，雪花碎裂，周圍空氣中的靈氣被凍結，整塊石碑被極厚的藍冰包裹。
雪花碎裂的瞬間，銀已經率先後撤，其餘十一人也都機敏的後撤，躲過每一朵藍色的雪花。
藍冰在燃燒，石碑上面的字跡好像有了變化，但遠離石碑的眾人無一人發覺，燃燒的藍冰隔絕了一切。
不斷有雪花落地，在地上凍結的同時燃起藍焰，十二個人被迫分散，融入四周的濃霧內。
「你們倒是動手解決啊，全跑了幹啥！」
「繞過不就好了，藍色的冰焰解決起來太麻煩。」
「你們先別跑太遠，還得過來一趟。」
「幹嘛，現在進都進來了，應該先定個基點分頭行動才是。」
「我這裡有人。」
「……」
十二個人又聚集在一起，左後方大片的藍色冰焰，在濃霧中閃爍明亮的藍光。
他們的腳下，兩個穿著應天宗服飾的弟子，正全身慘白緊閉雙眼。
「咱們的人，認得嗎？」
一直未發言的某個長老徑直走向屍體，伸出手搭在屍體身上。
「東宮蒼屬，角門弟子：天陳、天林。」
所有人的表情瞬間嚴肅。
「錢長老，確定嗎？」
錢星長老點點頭，探手將兩人的假丹從腹部析出。
見到假丹，沒有長老再懷疑屍體的身份，
只有用應天宗獨特的功法從小修煉，才可在體內行成假丹。
而練成假丹的弟子，都會被派往一個地方。
【洞天長廊——三宮二十一門】
「誰能給我解解惑，為什麼在第三洞天曆練的弟子，會出現在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