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說敢做，是當臣子的典範。」梁帝開口道。
梁帝一番話，文武百官全都覺得有些不對勁。
陛下不是要殺了楊建南嗎，怎麼現在說又說出這話，難道陛下反悔了？
文武百官抬頭去看梁帝的表情，卻發現梁帝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讓文武百官全都猜不透梁記心中所想。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陛下能容忍一個草民在他面前放肆？
還是說陛下有別的想法？
文武百官紛紛猜測起來，王承恩也在猜測，但是王承恩並不慌張，因為從梁帝的表現來看，楊建南這條命至少是保住了，至於剩下的，就看楊建南的造化了。
林凡也是這樣認為，於是只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打起了瞌睡，對朝堂上發生的一切表現出漠不關心的樣子。
「陛下謬讚了，草民只是說了自己應該說的話，並沒有說其他的，所以並不值得陛下稱讚。」楊建南說道。
「不驕不躁，心性倒是不錯，朕都有些捨不得殺你了。」梁帝說道。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文武百官全都聽得出來，陛下這是已經沒有了殺意，但他們此時也不會多說什麼。
畢竟錦衣衛調查的結果還沒出現，萬一真的有徇私舞弊之事，那王承恩和林凡不就倒霉了。
只是他們轉頭去看林凡和王承恩，卻發現兩人一個比一個淡定，甚至林凡都在一旁打起了瞌睡。
難道說真的沒有尋私舞弊之事，楊建南才華真的那麼好？
除了林睿一脈的官員外，不少學子也都希望楊建南被革去功名，畢竟這樣的話，他們的名次都能往前提一提。
尤其是探花和榜眼，他們兩人無不希望楊建南遭受到懲罰。
只是看眼前的形勢，楊建南似乎並不會遭受到懲罰，只能靜觀其變了。
「草民只是平民百姓，陛下殺不殺是陛下的事情，若是陛下要殺草民，草民沒有一點怨言。」楊建南說道。
楊建南這話也是給了梁帝一個台階，楊建南並不想死，若是一味的頂撞梁帝的話，哪怕自己再有才華也難逃一死，楊建南是個聰明人，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
果然梁帝點了點頭，沒有又在說什麼。
很快，朝堂便立馬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在靜靜等待著，等待著錦衣衛的結果傳來。
錦衣衛辦事效率很快，因為京城之內到處都是錦衣衛的眼線，就算是考試院裡也有錦衣衛的眼線在。
甚至林凡覺得幾千名學子之中也有一部分人是錦衣衛的眼線，所以要查是否尋私舞弊，倒是極為簡單。
也就是半個時辰的時間，便有人前來匯報。
那是一個小太監，從側門兒走進來之後，給海龍遞了一個小摺子。
海龍接過折之後，小太監又在海龍耳邊說了幾句，海龍便立馬去給梁帝匯報。
海龍將小摺子遞給梁帝，隨後將小太監告訴自己的話又給梁帝複述了一遍。
文武百官想要通過梁帝的表情來推斷出事情的結果，可是不管怎麼看的話，梁帝的表情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這讓文武百官更加好奇起來。
「諸位愛卿，朕估計你們都想知道是否有徇私舞弊之事吧，海龍，將結果和諸位愛卿說了吧。」梁帝說道。
「是，陛下。」
海龍回應了一句，隨後向前走了一步，看著文武百官，打開了小摺子。
「根據錦衣衛調查，大皇子林凡以及丞相王承恩皆是奉公辦事，全無徇私舞弊之事，另外大皇子林凡還抓了一名意圖徇私舞弊的官員，而那名官員背後牽扯著諸多大臣。」海龍的聲音很小，但是文武百官全都可以聽清。
聽完之後，不少人心裡咯噔一下，因為他們其中有人做過這事。
被林凡抓起來的那名官員給林凡的名單上面，都是出自他們的手筆。
原本他們以為只要那個人被抓之後，他們自然不會被牽連。
因為他們覺得自己做的事極為隱秘，哪怕事情錦衣衛調查也查不到什麼。
但是他們低估了錦衣衛的能耐，他們並不知道錦衣衛在京城之內有多少眼線，或許他們家中就有錦衣衛的眼線，甚至他們核心成員內都是錦衣衛的眼線。
但是這些他們已經不想去思考了，他們如今只想開脫自己的罪責。
梁帝看了一眼文武百官，臉上依舊帶著一副淡淡的笑意。
「諸位愛卿，你們倒是做的一番好事啊。」
不少官員頭上滿是冷汗，想要辯解，但不知道自己的話如何說出口。
「朕不想再看到你們，海龍，凡是名單上的人，皆連降三級，半數家產充公。」梁帝說道。
「是，老奴知曉了。」海龍回應道。
在這一刻，凡是參與了這件事的人，都只覺得一塊石頭落地了。
畢竟只是半數家產充公外加連降三級，但這也比小命難保的好。
「多謝陛下！」
一年九個官員出列，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
林凡大致掃了一眼，最高的也只是一個五品官。
不過林凡很清楚，這些人或許只是替死鬼，更大的魚還沒有被釣出來。
但是林凡也不在乎，如今這些事情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他又何必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處理完這事後，梁帝轉頭看向楊建南。
「朕問你，你明明很有才華，為何要戲弄朕，難道你不知道這可是要殺頭的罪名嗎？」
「草民自然知曉，但是如果陛下覺得只是文章做的好或者說對聯對的好就能治理天下的話，草民也不屑於當這個狀元郎。」楊建南說道。
楊建南這話，無疑是又懟了梁帝一遍。
但是梁帝卻並不生氣，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你說的對，此事是朕欠考量了。」
「楊建南，朕希望你做一個言官，不知可行否？」
「不知陛下是想讓臣做一個敢說敢做的言官，還是一個盡會說好話的言官，若是後者，那陛下還是殺了草民吧。」楊建南說道。
「自然是前者。」梁帝微微一笑說道。
「既然如此，草民領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