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南的一番話,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給震驚。
陛下讓你對對聯,結果你來了一句,兩隻烤鴨往北走?
這是什麼意思?
又或者說,金科狀元,只有這種水平嗎?
如果說金科狀元只有這種水平的話,那麼,主持科舉的幾個人,可就有巨大的嫌疑了。
如果不是他們放水,或者說徇私舞弊的話,怎麼可能讓這種貨色通過科舉考試?
最近,王承恩以及陳閣老和鄭閣老和林凡走的比較近,可以說他們都是林凡一脈的人,而這次的閱卷人是王承恩,想要徇私舞弊的話,倒是很簡單。
而且據說這次的金科狀元楊建南是陳閣老和鄭閣老一同收的弟子,這樣一來的話,倒是可以說明,為什麼楊建南這種貨色能當上狀元。
這樣一來,豈不是多了一個可以扳倒林凡的理由?
林睿一脈的朝臣紛紛大喜過望,這可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自己如果彈劾的話,貪污受賄走後門這種事,足以讓林凡付出點代價,就算不能將其完全扳倒,也能打壓他的囂張氣焰,不管怎麼樣,都是對林睿有益的。
他們作為林睿一脈的人,自然是希望自己支持的人有更大的成就,最好是可以坐上皇位,那麼他們將會有數不清的財富。
官職金銀財寶,他們還會缺嗎?
而阻撓林睿坐上那個位置最大的障礙,那便是林凡。
只要將林凡給剷除了,剩下的事情就不難了,只需要略微出手,便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梁帝此時表情也有些陰沉,畢竟,這件事的性質極其惡劣。
哪怕他不喜歡林凡,但是梁帝也希望大梁有更多有用的官員,而不是一群酒囊飯袋。
梁帝險些被氣吐血,但是想到現在是在金鑾殿上,自己也不能表現的太過分,於是壓了壓心裡的火,接著說道:「一行征雁向南飛的征是出征的征!」
楊建南微微一笑,並不在意這些,隨口說道:「我對的是烤鴨的烤。」
「你……」梁帝頓時如遭雷擊,若不是自己是一國的皇帝,他都想跑下去踹楊建南兩腳,哪有這樣對對子的?
朝臣見狀,都知道自己機會來了,這不就是彈劾林凡的好機會嗎。
於是一眾朝臣聞風而動,紛紛開始向梁帝彈劾。
「陛下,這楊建南毫無文學功底,完全就是矇混過關,那麼作為科舉主考的林凡以及閱卷人的王承恩自然有失所查,還望陛下明察。」戶部尚書急忙開口道。
他並沒有說林凡和王承恩徇私舞弊濫用職權,而是說失查,畢竟這樣說的話,還不至於將林凡和王承恩給徹底得罪死,還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
若是說王承恩和林凡徇私舞弊,濫用職權,那麼肯定會和林凡與王承恩不死不休。
這是戶部尚書不願看到的,他是林睿一脈的人不錯,但是,戶部尚書屬於牆頭草的那種,只會是風往哪邊吹,自己往哪邊倒,不會押寶到一個人身上,畢竟,在大梁歷史上,押寶到一個人身上,最後受到牽連而被誅滅九族的,實在是不少,他不願意成為下一個。
「陛下,臣以為戶部尚書說的對,還請陛下詳查。」禮部尚書立馬出來附和。
「陛下,臣附議。」
「臣附議!」
「……」
支持林睿的朝臣,在此時全都站了出來,想要向梁帝施壓,讓梁帝去徹查這件事情,如果梁帝可以徹查的話,哪怕林凡沒有做這些事情,他們也能添油加醋,讓這件事情變為現實。
梁帝此時臉色陰沉,如果可以藉此打壓一下林凡的話,還是挺不錯的。
但是話也不能只聽一邊講,梁帝還想聽一聽林凡和王承恩怎麼說,於是轉頭看向王承恩,問道:
「王愛卿,這楊建南的卷子是你批閱的,你還有什麼話講?」
王承恩自然沒有做徇私舞弊的事情,也不怕梁帝徹查,所以臉不紅,心不跳,臉上表情如常。
「陛下,楊建南的考卷,您是看過的,寫的如何,您心裡自有定論,也不用我去多說。」
梁帝聽到王承恩這話,略微回憶了一番,不由得點了點頭。
楊建南的試卷,他的確看過,而且寫的確實不錯,這一點,王承恩並沒有說謊。
「陛下,小心有人將試卷給掉包了。」立馬有朝臣在下面反對道。
梁帝想了想,覺得這話很對。
畢竟,若是將試卷給掉包的話,他也不知道,不行,此事還得讓錦衣衛查一查。
於是梁帝看向錦衣衛指揮使海龍,遞給海龍一個眼神。
海龍跟隨梁帝多年,自然知道梁帝要自己幹什麼,於是立馬會意,轉身離開了大殿。
看到海龍離開,無數人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就等著看林凡的好戲。
林睿此時幾乎是用鼻孔看著林凡的,在他看來,林凡這一回在劫難逃,最起碼都要被削去爵位,如果可以變為庶民的話,那就最好了。
只是貶為庶民這件事不太可能,最多就是罰俸祿和削去爵位。
但是哪怕只有這樣,林睿也覺得不錯。
畢竟林睿覺得,自己被林凡壓了這麼久,現在難得有可以打壓林凡的機會,自己還是很開心的。
但是林凡卻一點都不慌,走出行列,看向梁帝,說道:「父皇,兒臣以為不能一味的只聽朝臣的話,不如聽一聽楊建南是如何所說。」
梁帝點了點頭,覺得林凡說的也不錯,萬一楊建南所對的詩句是有什麼說法的。
於是梁帝看向楊建南,詢問道:「楊建南,朕問你,為何朕讓你對對子,你去兌成兩隻烤鴨往北走?」
楊建南從一開始臉上的表情就沒有一點變化,似乎朝臣所說的並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一樣。
這份定力,倒是讓梁帝以及林凡等人稱讚不已。
畢竟這是朝堂,一國的政治中心,凡是天下所有決策都是出在這間屋子裡,而一般人到了這裡,能保持鎮靜就已經不錯了,怎麼可能像楊建楠一樣如此?
「沒什麼,只是單純想這樣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