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警服,英姿颯爽的女警官龍行虎步地走進了廠房。
凜冽的目光掃過全場,劉母的哭喊聲戛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雞。
「怎麼回事?誰報的警?」
女警官聲音清脆。
她是奉天治安大隊新來的隊長張曉麗。
接到報警後火速趕到。
李梅連忙湊上前,像倒豆子似的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還不忘添油加醋地描述劉母是如何撒潑耍賴。
張曉麗聽完,轉向坐在地上,還在小聲啜泣的劉母。
「這位大姐,你兒子犯法被抓,你應該尋求法律途徑解決問題,而不是在這裡尋釁滋事。擾亂社會秩序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明白嗎?」
劉母見警察來了,氣勢頓時矮了三分,不敢再撒潑打滾。
但仍然嘴裡嘟囔著:「我兒子冤枉啊,他就是拿了幾塊廢鐵,憑什麼抓他?這世道還有沒有王法了……」
張曉麗眉頭一皺:「幾塊廢鐵?據我所知,你兒子偷的是國家重點項目的關鍵部件,價值不菲,性質惡劣,這可不是幾塊廢鐵能解釋的。你再這樣無理取鬧,妨礙公務,我就只能帶你回派出所了!」
劉母一聽要被帶走,立馬閉了嘴。
但看向韓青的眼神卻充滿了怨毒,隨時準備發起攻擊。
張曉麗將劉母帶離廠房,臨走前對韓青說:「如果再有類似情況,隨時報警,我們會依法處理。」
圍觀的工人們也漸漸散去,李梅擔憂地望著韓青:
「小韓啊,你沒事吧?這老娘們兒可真夠潑辣的。」
韓青揉了揉眉心,無奈地笑了笑:
「沒事,梅姨,我就是覺得這老太太有點…不可理喻。」
回到辦公室,韓青的手機響了,是父親韓紅城打來的。
「兒子,聽說廠里出事了?你沒事吧?」
韓紅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焦急。
韓青簡單地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韓紅城聽後沉默片刻,說道:
「這事你別管了,我會處理。你安心搞你的研究,其他的事交給我。」
與此同時,張曉麗將劉母帶回了派出所。
一番了解下來。
她發現劉母對法律知識的匱乏和對兒子的溺愛才是這次事件的根源。
她耐心地向劉母講解了劉大壯的犯罪事實以及相應的法律後果。
然而,劉母非但沒有悔改之意。
反而更加認定是韓青故意陷害自己的兒子。
在她扭曲的認知里,韓青就是個心胸狹窄,睚眥必報的小人。
「我兒子就是拿了幾塊破鐵,他憑什麼告我兒子?他就是故意的!我可憐的大壯啊……」
劉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受害者。
張曉麗嘆了口氣,對這種冥頑不靈的人,她也是無能為力。
她一臉無奈地走到張建國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張建國渾厚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張曉麗推門而入,把處理劉母鬧事的情況匯報了一遍。
重點強調了劉母對韓青的怨恨,那眼神恨不得把韓青生吞活剝了。
「這老娘們兒,簡直不可理喻!」
張曉麗忍不住吐槽:「一口咬定韓青陷害她兒子,說他就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張建國聽完,眉頭緊鎖,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劉母的行為已經構成了尋釁滋事,按理說應該依法處理。但這老太太明顯是個法盲,而且她兒子劉大壯的案子還沒結,這要是把她抓起來,指不定又鬧出什麼么蛾子。
「曉麗啊,這老太太雖然可惡,但終究是受了蠱惑,認知水平有限。」
張建國沉吟片刻。
「先別拘留,以教育和警告為主。跟她好好講講法律,讓她明白她兒子的行為是違法的,而不是韓青陷害的。」
「可是隊長,這老太太油鹽不進啊,我跟她說了半天法律,她一句也聽不進去,就一個勁兒地哭喊她兒子冤枉。」
張曉麗一臉苦惱,「我感覺跟她講道理,比對牛彈琴還難。」
「那就嚇唬嚇唬她!」
張建國大手一揮。
「告訴她,如果再敢去廠里鬧事,就以尋釁滋事罪拘留她!讓她掂量掂量後果。」
「好嘞!」
張曉麗精神一振,這招興許管用。
張建國又囑咐道:「還有,密切關注這老太太的動向,防止她再次滋事,萬一她想不開,對韓青做出什麼過激行為,那就麻煩了。」
「明白!」
張曉麗敬了個禮,轉身離開辦公室。
準備再去「教育」一下劉母。
張曉麗風風火火地回到審訊室。
看著依舊哭天搶地的劉母,心裡一陣煩躁。
她清了清嗓子,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
「劉大娘,您兒子偷東西是事實,就算韓青不告他,別人也會告他。現在韓青不追究了,您應該感謝他才對,怎麼還反咬一口呢?」
劉母撇了撇嘴,嘀咕道:「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說不定憋著什麼壞呢……」
見這老太太軟硬不吃,張曉麗也失去了耐心,她猛地一拍桌子:
「劉大娘,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要是再敢去廠里鬧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完,張曉麗轉身就走,懶得再跟這老太太廢話。
回到辦公室,張曉麗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劉母的反應太反常了,一般人遇到這種事。
就算再怎麼心疼兒子,也不會如此執著地認為是韓青陷害。
除非……有人在背後指使她!
想到這裡,張曉麗立刻打電話給張建國匯報了情況,提出了自己的懷疑。
張建國聽後也覺得事有蹊蹺。
立刻安排人手暗中調查劉母,看看她最近都和什麼人接觸過。
……
劉母離開派出所,揉著通紅的眼睛,嘴裡罵罵咧咧:
「個小兔崽子,老娘跟你沒完!」
但她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拐進一條偏僻的小巷。
最終停在了一家掛著褪色招牌的「半仙算命館」前。
屋內光線昏暗,瀰漫著一股濃重的香火味。
一個留著山羊鬍,穿著髒兮兮道袍的老頭正眯著眼躺在搖椅上,手裡搖著一把破蒲扇。
「大師,大師!救命啊!」
劉母一進門就哭喊起來。
老頭慢悠悠地睜開眼。
上下打量了劉母一番,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何事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