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京,女帝已經兵臨城下。
拓拔雄風八百里加急送往金國,懇求皇帝更換元帥,信中言:「老臣年邁受傷,不堪大用,希望派遣扎克元帥。唯有扎克元帥才能守住粱京。不然,粱京必失。」
可是,每一封信都是石沉大海。
事態緊急,越來越多大臣請求換上扎克元帥,頂替老元帥。
到了最後,為了顧忌皇帝顏面,扎克甚至主動請纓,希望出戰。這算是給皇帝顏面下台階了。
可是,結果仍是被無視了。
冷處理!
頓時間,很多人怒了。
其中就包括扎克一個心腹將領,在青樓喝醉酒了,眾目睽睽之下大罵皇帝是昏君,「禍國殃民,垃圾,廢物,金國完蛋了。」
這事情傳到了皇帝耳朵中,皇帝勃然大怒,直接下令禁衛軍抓起此人,滿門抄斬。
扎克求情。
然而沒有作用,反而更加激怒了皇帝,不止是滿門抄斬,還懷疑對方造反,連坐三族,一百多人全部午門斬首。
慘絕人寰!
哪個朝代哪個國家都是有著奸臣的。
烏林就是金國的奸臣,為了上位可謂是不擇手段,並且與扎克有仇。
早年他的小兒子強搶民女,凌辱婦女,後者走投無路告到了扎克這裡,扎克主持公道,處死了他的小兒子。
他記恨上了扎克。
但是不敢拿扎克怎麼樣,扎克可是金國第一元帥,不是他能夠得罪的。
但是現在機會來了。
烏林在皇帝耳邊煽風點火:「陛下,扎克手下如此大逆不道。我看扎克也不乾淨,臣聽說啊,扎克想要重新掌握兵權,是為了造反。」
皇帝遲疑:「不會吧,扎克對朕對金國忠心耿耿。」
「陛下,在國家皇位面前哪裡有什麼忠心耿耿?」之後,烏林就不說了。
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就會生根發芽。
最後因為一小點火焰,便是致命的。
皇帝本來就對扎克有些不滿,現在聽了這話,果然開始擔心了。
他可是知道扎克兵法的厲害,若是這種人掌握兵權造反,誰能制衡,那後果絕對是他難以承受的。
他更加不可能讓扎克替換老元帥,而是下聖旨要求拓拔雄風務必守住粱京,不然,重重處罰。
而扎克府邸更是被禁衛軍包圍了,不能出去,不能進去,等於軟禁。
並且,所有與扎克有關的心腹都被監視了起來。
皇帝的命令是,一旦發現扎克可能造反,殺無赦!
粱京,拓拔雄風接到聖旨,跪下道:「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太監走了,旁邊人立刻道:「陛下這是瘋了嗎?都什麼時候了,還叫我們死守。更加重要的是他不換上扎克,反而軟禁了起來。」
「沒辦法,這是陛下的聖旨,我等是軍人,只有服從。」
拓拔雄風沉默片刻,才道。
隨後,開始詢問:「目前,女帝他們有什麼動靜?」
「根據斥候來報,我們正在準備,不日就會前來攻城。元帥,你儘管放心,這粱京可不比其他地方,不僅僅城牆是其他城牆的兩倍厚,堅硬無比。而且,最近我們進行了加固,哪怕是對方的投石機威力巨大,也休想砸破了。最為重要的是,粱京還有一條寬帶護城河,對方所謂的仙器絕對無法靠近城牆。」
這個將領很有信心,「當初我們金人也是圍困許久,使用人海戰術才拿下此城的。瓊華想要拿下,絕無可能。」
「是啊,我們可是有著五十萬大軍,他們就算武器精良強大,也不可能僅僅依靠十萬人攻下粱京。」又一個將領說道。
「我知道粱京防禦強大,不過,我們依舊要小心,那可是瓊華女帝,大家已經領教了她的厲害與強大。」拓拔雄風不敢大意。
眾人臉上浮現凝重與痛恨,是啊,這個瓊華女帝儘管是一節女流,但是真的是太強悍了。
不僅手下軍隊訓練有素,強大無匹。本人更是智勇雙全,武功蓋世,整個金人沒人能夠與她一戰。
眾多金人將領死在女帝手上,他們恨死了這個女人。
「還有,除了瓊華外,注意北宋皇族。他們若是敢有異動,全部殺了。」拓拔雄風眼裡浮現狠辣,冰冷道。
有人不屑一笑:「他們現在過得豬狗不如,哪裡還敢有什麼異動?」
其他人也是笑了。
是啊,北宋皇族現在的確過的豬狗不如。
歷史上,這些被俘虜的皇帝、皇后、嬪妃、宮女、太監、大臣、宗室就極為悽慘,送去金國,各種欺辱、凌辱,生不如死,很多人選擇了自盡,比如皇后就是如此。
如果沒有女帝的崛起,他們就會遭遇這種悲慘的下場。可是,因為女帝的忽然崛起,他們才會被留在北宋,等待處置。
畢竟是北宋皇族,還是有些用處的,比如大義,使用他們的名義進行各種謀劃。
可是,就算如此,他們也過的豬狗不如。
在皇宮中,住在最不堪的角落裡。
很多人連住的地方都沒有,睡在露天,吃的都是金人吃剩下的,甚至發霉的食物,難以下咽。
喝的更是可惡,摻雜尿之類是常有的。
到了晚上,甚至還有金人衝進來,凌辱宮女嬪妃。
有一次,皇帝宋高盛發現了,憤怒阻止,反而被毆打,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他恨死了金人,可是無能為力。
這就是亡國之君,悲哀。
這不,今晚上,他們又送吃的來了。
一個大臣怒道:「可惡,他們送來的居然是糟糠,這可是拿給豬吃的。」
「別說了,能夠有吃的就不錯了。」另一個大臣已經麻了,拿起糟糠就吃。
皇帝宋高盛悲憤搖頭:「可憐啊,上天怎能如此殘忍對待我等?朕究竟哪裡做錯了?」
「陛下節哀,保重龍體。只有您在,才能夠帶領我們北宋重新崛起,重振雄風。」眾人勸說。
「哪裡還有什麼重振的可能,你看看我們都是過的什麼日子。等待我們的只有無盡的地獄,到了最後,就是死亡。或許死亡才是解脫。」
宋高盛以前養尊處優,九九至尊,經歷這麼多折磨,似乎人已經心灰意冷,放棄了希望。
至少在金人面前,是這樣的。
等金人走後,一個年輕的大臣卻說:「如果是以前的話,的確沒有了希望。但是現在的話就不一樣了,瓊華女帝崛起,她的軍隊強大無匹,正在攻打北宋金人,我聽說軍隊已經殺到了粱京城外。"
眾人轟動。
如今,瓊華女帝誰人不知,哪怕是他們處於這種處境也知道瓊華女帝的厲害,威震天下。
「不可能吧,真的假的?」他們難以置信,接著是質疑。「金人何其強大,尤其是他們的重騎兵衝鋒,勢如破竹,銳不可當,又有用兵如神的無敵統帥,指揮高超,瓊華軍隊就算強大無匹,可是短短時間,打到了粱京門口,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是啊,我看是謠言。」
然而,這個大臣卻信誓旦旦:「我們有著可靠的信息源頭,絕對是真的。而且,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大臣看看皇后,欲言又止。
宋高盛可是知道內幕原因的,他們這裡有著一條挖出來的地道直通外面,是秘密中的秘密。
他們在皇宮中被人囚禁,也不是白等,悄悄挖掘,此地道越來越長,是皇帝他們最後的希望,只有少數人知道此事。
「說吧,今天在場的人都是極為可靠的。」宋高盛開口。
大臣道:「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長公主殿下逃亡到了瓊華,如今,在瓊華受到重用,已然官拜二品。此時,長公主殿下跟隨女帝出征,已經來到了城外。」
皇后聽了,激動不已:「寧靜還活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這可是皇后唯一的女兒,當初讓其鑽狗洞逃了出去,卻是再也沒有了消息,現在聽到女兒平安無事,這個當母親的哪裡還能夠抑制住內心的喜悅。
大臣繼續道:「所以說,如果我們找到長公主殿下,與瓊華女帝聯手,那麼,是有著機會的。只要打敗了金人,我們就能夠恢復北宋江山。」
聞言,宋高盛難以掩飾內心的激盪,他忍受屈辱苟活為的是什麼,自然是能夠翻身,一雪恥辱。
「眾卿覺得此意如何?」宋高盛問道。
「可行。」眾臣紛紛說道。
「好,就這樣決定了,這是恢復我們宋國江山的唯一機會,必須抓住。此事,我們必須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辦。誰去?」
宋高盛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
在場可是滿朝文武,皇親貴族。
開玩笑,叫他們背後出謀劃策,享受榮華,可以,但要說親自去,要是被金人抓到了,那絕對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沒有一個皇族之人站出來,宋高盛失望至極。
最後,還是先前那個開口的大臣站了出來,拱手道:「陛下,臣願意為了大宋肝腦塗地,萬死不辭。若是臣被金人抓住,立刻會服毒自殺,絕對不可能留給金人連累陛下你們。」
「好,好,我大宋還是有著忠臣良將,肖愛卿真是赤膽忠心,我大宋幸甚,能人輩出。今日,朕便賜你欽差大臣,全權負責前往瓊華軍隊找長公主殿下聯手女帝。等推翻打敗金人,你就是丞相,賞賜萬貫,加官晉爵。」宋高盛一揮手,字字昂然道。
「謝陛下,臣定不辱使命。」肖文華激動不已,立刻叩謝皇恩,感動的痛哭流涕。
晚上,月黑風高,肖文華在眾人的掩護下來到了一個隱秘的牆角。
眾人望風,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私下無人。
趁著機會,肖文華輕輕搬開地上的雜物,露出了一個蓋子,他緩緩打開蓋子,下面赫然是一個地道。
地道中瀰漫著潮濕的氣息,肖文華深吸一口氣,毅然鑽入進去。
地道狹窄而幽暗,僅能容一人通過。他貓著腰,憑藉著微弱的火光,艱難地前行。
地道直通皇宮之外,一路上,肖文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發出半點聲響引來敵人。
終於,他成功逃出了皇宮。
肖文華憑藉著對粱京的熟悉,悄悄前行。他避開可能有金兵巡邏的主要街道,專挑那些狹窄的小巷穿梭。
終於,他來到了護城河邊。
肖文華小心地觀察著四周,確定沒有金兵的身影后,縱身一躍,跳入了護城河中。
河水冰冷刺骨,肖文華強忍著不適,努力地遊動著。
然而,就在他即將離開粱京的最後關頭,金人巡邏隊出現了。
一個眼尖的金人士兵發現了河水中的異常。
「射箭!」
隨著一聲令下,金人士兵立刻拉弓射箭。
一時間,箭如雨下。
肖文華躲閃不及,一支箭射中了他的肩膀,他悶哼一聲,鮮血瞬間染紅了河水。
緊接著,又有幾支箭射了下來,水花四濺。
肖文華的力量在迅速流失,他再也無法保持遊動的姿勢,身體逐漸下沉,沉入了河水之中,不知生死。
金人見狀,立刻沿著河岸一路打撈,但是始終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他們想要繼續沿河下去搜查,可是不行了,因為在他們面前出現了瓊華軍隊。
金人深知過去搜查等於是送死,只能無奈地放棄,悻悻地回去了。
瓊華的士兵在巡邏。
夜色中,他們目光警惕,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動靜。
忽然,有人發現河水中有人影。
「什麼人!」士兵們齊聲喝道,立刻朝著河水奔去,動作迅速而敏捷。
他們伸手抓住對方,發現此人身上中箭了,傷口處鮮血不斷湧出。
正是肖文華,他意識模糊,但仍強撐著抓住士兵的手,急切地說道:「我要見宋國長公主殿下,她叫趙寧靜,我有重大的事情,幫我稟告,這是好處費。到時候,你就是立了大功。」
肖文華也是早有準備,手裡塞給這個士兵一個玉佩。
說完這番話,他傷勢過重,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士兵見此,接過玉佩,心中一驚:「這可是好東西啊!此人,絕對不是一般人士。」
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前去通報,就連玉佩也上繳了。
這就是女帝的軍隊,軍紀嚴明,任何人膽敢違背,無論你是什麼背景,都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死。
等肖文華重新醒來,已經在一個營帳之中了。
「肖尚書,你怎麼樣?」趙寧靜問道,聲音中透著關切。
「長公主殿下,真的是你。」肖文華激動不已,立刻就要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