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把昭英會的希望寄托在蕭北夢和周冬冬的身上,是不是有些不太穩妥?」吳空行面現擔憂之色。
「我們不是還有鳳離,還有風凌意和趙燕雄麼?今日,蕭北夢主動站出來替學宮化解難題,證明他心裡有學宮,昭英會自然不能少了他。」
鳳輕霜抬眼看向了遠方,嘴角現出了淺笑:「昭英會,學宮是避不開的。萬一學宮沒能拿到昭英會第一,我們就找個由頭,殺幾個跳得歡的上三境強者,殺一殺他們的氣焰。
學宮小的跟不上,老的可不含糊。」
「就這麼幹,殺雞儆猴!我看他們還敢不敢瞎蹦躂。」穆三第一時間出聲附和,並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鳳輕霜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了吳空行,問道:「依照慣例,特席教習是不是應該有一次天下巡遊?」
吳空行一愣,隨即說道:「宮主,這條規矩在聖朝之時,還能適用,現在天下四分五裂,……。」
鳳輕霜搖了搖頭,緩聲道:「各方勢力現在蠢蠢欲動,大有將矛頭指向了學宮之勢。我們不能坐等他們出招,要主動出擊。
蕭北夢以學宮特席教習的身份出遊,這是學宮的態度和聲音:即便聖朝已經不在,學宮依然可以暢行天下。」
眾人聞言,稍作思量後,齊齊點頭。
「宮主,蕭北夢巡遊的時間,有沒有定下?」吳空行輕聲問道。
「先確定下昭英會的時間,最少得讓昭英會推遲到兩年之後,這樣一來,蕭北夢才有足夠的時間去巡遊。
兩年遊歷,希望他能給我們帶來驚喜。」鳳輕霜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翌日,蕭北夢一早去到了學宮書法院。
按照書法院的課程安排,蕭北夢今日是有授課的。
「蕭特席,你來了!」
何求見到蕭北夢的時候,明顯有些驚訝。
「今天有我的課程,我當然得來。」蕭北夢疑惑地看著何求。
何求微微一笑,道:「你現在可是學宮的特席教習,書法院這座小廟哪裡還能容得下你,學宮馬上就要給你安排重要崗位的。
你的課程,暫時由我來講授,學宮估摸很快就會指派新教習來書法院。」
「這樣麼?」
蕭北夢自然是求之不得,與何求寒暄了幾句後,便告辭離去。
剛剛走出書法院,便看到有一位面容姣好、身穿稱體長裙的年輕女子迎面走了過來,正是蘇沐沐。
「蕭特席!」
蘇沐沐看到蕭北夢,臉上立馬現出了驚喜之色,脆聲道:「蕭特席,我昨天還以為,以後要見你一面會很難呢,不成想,今天便遇到了你。」
「學宮就這麼大,哪裡會很難見面?」蕭北夢微微一笑。
蘇沐沐上下打量著蕭北夢,笑道:「你現在可是學宮特席,乃是學宮大人物,我們作為學宮弟子,以後要見你,自然不像之前那般容易了。」
蕭北夢笑而不語,蘇沐沐的話半對半錯,以後,她的確很難見到蕭北夢了,不過,其原因並非蕭北夢成了特席教習,成了學宮大人物。
「蕭特席,謝謝你肯賞臉參加我的誕辰。」
蘇沐沐朝著蕭北夢微微一拱手,接著說道:「不過,你一聲不吭就走了,害我到處找你。」
「蘇大小姐,我倒是想跟你打招呼來著,但是,你那天可是大壽星,一堆人圍著你轉,我壓根就沒有近身打招呼的機會。」蕭北夢隨便編了個理由。
「蕭特席,你找藉口的時候,能不能誠心一些,不要這麼敷衍?」
蘇沐沐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蕭北夢,轉而臉上又露出了笑容,接著說道:「太安城的那些女人是眼睛長歪了麼,蕭特席如此一表人才,怎麼就成了天順第一紈絝?」
「你能把心思放在正確的地方麼?」蕭北夢無奈地搖了搖頭。
「蕭特席,我這是為你打抱不平,她們太沒眼光了。」蘇沐沐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
「小丫頭片子,趕緊練你的書法去。」蕭北夢不想再聊下去了。
「小?我哪裡小了?」蘇沐沐下意識地低頭往下看,還故意往前挺了挺。
「聖城不愧為聖朝帝都,論開放程度,太安城拍馬不及!」
蕭北夢心中感嘆的同時,迅速抬腳,快速遠離這個小魔女。
「蕭特席,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怎麼就走了?」蘇沐沐在蕭北夢的身後高喊。
蕭北夢卻是連頭也沒回,反而加快了步伐。
看到蕭北夢分明有些狼狽的背影,蘇沐沐噗嗤一笑,道:「就這純情模樣,能是天順第一紈絝?太安城的女人們的眼光,還真是不咋滴。」
……
不再去書法院授課,蕭北夢便在藏書館後面的小院裡,一邊修煉,一邊等待學宮新的任命。
同時,蕭北夢經由柳紅夢的提醒,要再修煉一種拳法。
經過反覆的斟酌,他在恨天拳之外,又修煉了一門拳法,十步拳。
十步拳的拳譜來自穆三,得知蕭北夢要修煉拳法,穆三直接將十步拳的拳譜丟給了他,說十步拳最適合不過。
蕭北夢大略翻看了一下拳譜,立馬便決定修煉十步拳。
之所以如此快地做出決定,是因為十步拳無需用元力來催動,施展者的體魄越強,拳法的威能也就越強,的確很適合蕭北夢。
十步拳,相傳為上古武修創立。
上古武修,專修體魄,修煉至精深處,能將自身錘鍊成人形兵器。直到元修興起,上古武修才漸漸淹沒在歷史的塵埃當中。
十步拳是否為上古武修所創立,已經無法考證。它之所以流傳下來,是因為它的威能頗為不俗,元修在元力耗盡時,可以用它來對敵。
十步拳無需元力催動,簡直就是給蕭北夢量身定做的一般。
十步拳講求身法與力量的結合,每一步都能將施展者的身體力量和速度調動到極致,一步勝一步,步步殺機。
不過,十步雖少,但即便是上三境的元修,也走不完十步。
遍數歷代高手,能完整施展出十步拳的人,寥寥無幾,至少近百年來,能夠走完十步的人,只有漠北王楚天雄。
據傳,楚天雄雖然修為不到上三境,但憑著十步拳,威名不輸同時代的十大高手。
十步拳威力強則強矣,但對施展者的體魄要求太高,多數人能走出五步,便已經難能可貴。
故而,元修修煉十步拳,只能做點綴之用,當不得主要手段。
蕭北夢選中十步拳,卻是下定決心,一定要完整地將十步拳給施展出來。楚天雄能做到的事情,他憑什麼就做不到。
壯志雄心,很多人都不缺乏,缺乏的只是實力,比如此際的蕭北夢。
他自認體魄強健,覺得完整地走出十步,現在還不敢奢求,但走出一半、走出五步,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只是,當他拉開拳架,踏出第一步的時候,便感覺自己托大了。
僅僅走出了三步,在他踏出第四步的時候,雙腳和身體便不受控制,直接飛了出去,摔出近十丈遠,起身時,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而且,在他摔出去之時,他全身的骨骼和肌肉已經承壓到了極限。
他此際的肉身,還走不出十步拳的第四步。
雖然只走出了三步,但對十步拳的威力,蕭北夢已經有了一定的了解。
拿恨天拳來做比較,十步拳第三步的威力,只比恨天拳第四式毀天式稍稍遜色幾分。
當然,蕭北夢現在的體魄,並不能將恨天拳的全部威能給發揮出來,隨著他的體魄增強,恨天拳的威能會隨之提高。
「走出三步便有如此威能,難怪當年楚天雄走出十步便能震懾四方。不過,十步拳對體魄的要求也太嚴苛了,以我的體魄,居然只能走出三步,也不知道能走出十步的楚天雄,其體魄強悍到了何種地步。」
蕭北夢在見識到了十步拳的厲害後,認清了現實,不再好高騖遠,開始腳踏實地地打磨肉身。
時間緩緩過去,轉眼就是一個月的時間過去,蕭北夢沒有等來學宮新的任命,卻是等來了一個消息:兩年後,昭英會將在怒風原舉行。學宮將派遣六人參加昭英會,上三境之下,都可以參與選拔。
「兩年之後,我肯定不在學宮了,昭英會,就看鳳離,風凌意和趙燕雄的了,冬冬如果成長得夠快,估摸也有機會。」蕭北夢聽到消息後,暗自思量著。
「蕭特席,十步拳練了一個月,練得咋樣了?走到第幾步了?」穆三來到了蕭北夢的小院,一臉的笑意。
蕭北夢不自覺地有些臉紅,當初拿到十步拳拳譜的時候,他可是信誓旦旦地說過,自己最少也能走出五步。
「還沒開始練呢。」蕭北夢自然是不好意思說實話的。
「還沒開始練?」
穆三低頭掃了一眼地上,把嘴一撇,道:「十步拳,我也練過,地上的這些腳印,不就是修煉十步拳給弄出來的麼?」
蕭北夢頓時有些尷尬了,摸了摸鼻子,道:「昨天才剛開始練呢。」
「死鴨子嘴硬!」
穆三怪眼一翻,「就算是我,也只能勉強走出五步。你走不到五步,有什麼可丟臉的。」
蕭北夢聞言,心頭大寬,他雖然不知道穆三的具體修為,但絕對是妥妥的上三境強者。
上三境強者都只能走出五步,蕭北夢走三步,也說得過去。
蕭北夢微微一笑,把話題轉移了開去,問道:「老穆,又來催黎副院長的事情麼?」
「不然呢?藏書館即便再閒,我也不會閒得專程過來看你吧?」穆三低下頭,開始認真地看地上的腳印,似乎是在判斷蕭北夢到底走出了幾步。
「老穆,別看了,十步拳的事重要,還是黎副院長重要?」蕭北夢沉聲問道。
「那當然是曼曼重要。」穆三的臉上立馬堆起了笑容。
蕭北夢聽到曼曼二字,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老穆,你就別單單在我面前逞能耐了,黎副院長在的時候,你喊一聲曼曼試試,剛只會過乾癮。」蕭北夢斜眼瞄著穆三。
穆三先是老臉一紅,繼而埋怨道:「還不是你小子磨磨唧唧的,話說了幾個月,到現在還沒給我想到表白曼曼的法子來。」
「如果單純的就是表白,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玩出一萬種花樣來。但是,我可不能保證能表白成功。若是表白被拒絕,後果很嚴重。」
蕭北夢神情一肅,一本正經地說道:「表白可是技術活,不是單純的當面表明心跡,這是最後一步。
在最後一步之前,需要做許多的鋪墊。不做鋪墊,冒冒然然地去表明心跡,其結果註定只能是個悲劇。」
「小子,少說這些虛頭巴腦的話。我現在很懷疑,學宮最近的傳言是真的。」
「傳言?什麼傳言?」
「你不是什麼天順第一紈絝。」
「這是大實話,不是傳言!」
「後面還有話沒說完呢,你是純情小童男!」
「純情童男?還是小童男!
想當年,在太安城,哪個花魁梳櫳的時候,第一個客人不是本公子?
就說本公子離開太安城的時候,現今名噪天下的東河道花魁董小宛,千里迢迢過來給本公子送行,還給本公子編了一首《送世子》。
你沒去過聖城麼?沒聽過這首曲子?」
蕭北夢聞言,勃然大怒,情緒激動地問道:「傳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我哪裡知道傳自何處?」穆三看到蕭北夢炸毛的模樣,嘴角生笑。
「你專程跑過來跟我說傳言的事情,能不知道傳言傳自哪裡?」蕭北夢質問出聲。
「我真不知道。」穆三語氣堅定。
「不說是吧?」
蕭北夢冷哼一聲,道:「在表白一事上,我剛好有了些許眉目。既然你不仗義、不痛快,可就不要怪我不幫你了,……。」
不等蕭北夢把話說完,穆三便叫嚷開來:「具體是誰傳出來的,我真不清楚。我只知道,傳言出自書法院。」
「書法院!」
蕭北夢眉頭一皺,他已經猜到是誰了。
「蘇沐沐,你個小丫頭片子,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還真以為本公子的紈絝名頭全是水分哩!」
蕭北夢登時咬牙切齒起來,恨恨地說道:「這是在赤.裸裸的逼本公子!本公子不忍了,要摘了這朵小嬌花!」
「你知道是誰散布的謠言?」
穆三疑惑地問道。
「除了她,還能有誰?說本公子是小童男,本公子現在就要讓她嘗遍十八般武藝,讓她知道什麼叫欲死欲仙!」蕭北夢一邊說話,一邊就要衝出院子。
「臭小子,別衝動,千萬衝動不得!衝動是魔鬼!」
穆三連忙拉住蕭北夢,急聲道:「蕭北夢,你現在可是學宮特席教習,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學宮的形象。
現在太陽還懸在頭頂,你若是做出白日宣淫的荒唐事來,學宮數百年的名聲就全折在你手裡頭了。」
蕭北夢停下腳步,想了想,道:「那好,我等天黑了再去。」
穆三一愣,隨即說道:「白天不行,晚上也不能去!你乃是學宮特席,辣手摧花的事情做不得。」
「誰說我要辣手摧花了,本公子堂堂天順第一紈絝,有的是憐香惜玉的手段!」蕭北夢傲然地抬起了下巴。
穆三撓了撓頭,道:「臭小子,我不管你是辣手摧花,還是憐香惜玉,這事情可做不得。
你如果真是花場老獵手,別人說你是純情小童男,你就是了?不要這麼激動,你越激動,證明你越心虛。這樣一來,反倒是讓那些造謠的人得逞了。」
蕭北夢如果真的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穆三可是逃不脫干係的,他自然得竭力勸住蕭北夢。
「你說得倒有幾分道理,本公子乃是花場聖手,激動什麼,用得著麼!」蕭北夢的音量不低,但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見到蕭北夢情緒稍定,穆三嘿嘿一笑,問道:「你剛才說,曼曼的事情有眉目了,趕緊說來聽聽。」
蕭北夢微微一笑,道:「執法堂經歷過清洗後,人手緊缺,黎副院長一個人掌管著執法院,分身不暇,正需要人幫忙分擔。
一座沒有多少事的藏書館裡,卻是放著三位大高手,太過浪費。」
「你是想讓我去執法院?」
穆三連連擺手,道:「我們三兄弟在這裡,看護藏書館只是一方面。」
蕭北夢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你們三人還肩負學宮安全重任。藏書館四樓俯瞰整座學宮,是最佳的警戒位置。
不過,我認為有穆大和穆二兩位教習在,已經足夠。如今執法院人手緊缺,將你調往執法院,舉措得當。」
「我即便是去了執法院,曼曼還不是一樣的對我不冷不熱?」穆三接了一句。
蕭北夢搖了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去了執法院,你與黎副院長接觸的時間就會明顯增多,就能有更多的機會去了解黎副院長。
你要把這件事看成是一場不見刀兵的戰鬥,知己知彼,才能贏得戰鬥,贏得黎副院長的芳心。」
穆三眼睛一亮,興奮得直搓手,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擔憂地說道:「我去執法院的事,宮主怕是不會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