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遠郡城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大街上，商販叫賣，行人絡繹不絕。
張鐵軍牽著馬，與白鶴一起，朝著這裡的天香樓而去。
還沒到地方呢，便被那排著長長的隊伍給吸引了。
「啥情況？」
張鐵軍不但喜歡打仗，還喜歡湊熱鬧。
當他看到這種情況的時候，忘記了來這裡的目的，直接衝著這長長的隊伍便跑了過去。
「天心觀散財，救濟前往皇城科考的學子們。
我說兄弟，你這模樣不像是進皇城趕考的吧？」
張鐵軍只是湊個熱鬧，還沒進入人群呢，便被人給拉住了。
張鐵軍一聽是這麼回事，立刻搖晃著自己的腦袋，說道：「不是，咱們大字不識一個，咋可能是去皇城趕考？」
嘴裡這麼說著，還在探著腦袋，朝著人群看去呢。
這不看還好，僅僅只是好奇打量了一番，還真被他碰到了熟人。
他的副將金越！
此時的金越身穿長袍，身後背著個書箱，哪裡還有上陣殺敵時的模樣？
張鐵軍正準備喊的時候，卻被白鶴拉住了。
「別管閒事，就是散財而已，別耽誤咱們的行程。」
白鶴這個時候知道耽誤行程了。
被白鶴拉著，張鐵軍嘴裡嘀咕道：「這他娘的不對勁，金越早就出發了，按行程都該到地方了，可他卻出現在了這裡。」
「誰？」
「我的副將！」
白鶴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扭頭朝著張鐵軍問道：「哪個？」
「人群里，背著書箱的那個，裝模作樣，他以為這樣老子就認不出來了？」
白鶴目光在這四周打量了起來。
隊伍很長，針對的全都是一些文弱書生。
他皺著眉頭，衝著張鐵軍說道：「這事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吧，老子也覺得不正常，我這個副官不想打仗了，想去皇城考個功名。
這他娘的不是胡鬧嗎？」
白鶴黑著個臉，看傻子似的看著張鐵軍，總算是猜到了徐長風讓他跟著張鐵軍出來的意思了。
這傢伙腦袋長得跟人家不一樣。
「先別管這些，你去跟那副官打個招呼，讓他知道你來到了這裡。」
「然後呢？」張鐵軍不知道白鶴要做什麼。
白鶴沒好氣地說道：「然後跟我一起去天香樓，吃飯，喝酒！」
張鐵軍不知道他這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不過白鶴的話，他還是照做。
……
剛入天香樓，飯菜還沒有上桌呢，金越便找了過來。
把身後的書箱朝著旁邊一放，金越剛上來便給自己倒了杯茶，狠狠地灌了一口。
看著對方的模樣，張鐵軍沒好氣地說道：「我不是讓你先行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金越咧嘴笑道：「將軍有所不知，咱們在這裡摸到了一條大魚。」
「啥意思？」
別說張鐵軍了，白鶴此時也來了興趣。
金越嘿嘿一笑，毫不客氣地在桌子前坐了下來。
剛剛坐下，便一臉神秘地說道：「我記得將軍說過，這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善。」
張鐵軍難得紅了臉，嘴裡嘀咕道：「不是我說的，是我哥說的。」
金越卻是無所謂，繼續說道：「我來到這洪遠郡城的時候，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這個天心觀在這裡四處散財，救濟大康入皇城科考的學子。
起初還覺得這是人家心善，可是越想越不對勁。」
「哪裡不對了？」張鐵軍好奇。
金越還沒回答呢，一旁的白鶴已經分析了起來，道：「行善的方式有很多，但是這天心觀，卻是有針對性的。」
「沒錯！」金越興奮地說道：「我一開始便發現了，因為他們不但散財，遇到才華橫溢的那種，還會請到道觀中。」
此時，飯菜已經上桌，張鐵軍全然不在意地吃了起來。
金越的聲音還在繼續，道：「通過我這幾天的調查，總算是發現了一些端倪。
將軍猜猜，這天心觀的觀主，來自哪裡？」
「來自哪？」張鐵軍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
金越一臉興奮地說道：「定州！」
嗯？
張鐵軍唰地一下站起身來，就這麼盯著金越，道：「你懷疑是秦堅的人？」
張鐵軍對定州的事情很是敏感。
金越得意地笑了起來，道：「將軍先前讓我留意這秦堅等人的動向，我起初也沒有在意。
可是自來到了這裡，調查發現，天心觀在一個月前遭受到了一次大的變故。
接著便有了這次的救濟事件，而且這些人不像是道士，反而像是軍人。」
張鐵軍輕哼一聲，道：「肯定是秦堅的人，我就知道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這次被老子說中了吧？」
說著，提起自己的大鐵錘便要衝出去，卻被白鶴一把給拉住了。
「你去做什麼？」白鶴問。
「去把他們滅了啊。」張鐵軍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聽到這裡，白鶴搖頭苦笑，道：「你現在過去，豈不是告訴人家，你知道了他們的底細？」
「啥意思？」張鐵軍不明白。
直接把人滅了，啥事都沒了，還管什麼底不底細？
「一個小小的天心觀，肯定不是他們的全部。
當我們看到這一種情況的時候，說明其它地方也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他們選擇科考的學生，這是想拉攏人心，把控朝堂。
所以，這是一盤大棋，沒有咱們想的這麼簡單。」
白鶴還是很聰明的，只不過他跟莫正平在一起，很少用腦罷了。
此時分析得頭頭是道，反而把張鐵軍迷糊的不行。
「那咱們怎麼辦？」
白鶴搖搖頭，說道：「咱們是去雍州，對付衛舟的，不是來這裡調查這些事情的。
你給朝廷去封信，這種事情，會有專人來調查。」
「這就不管了？」
張鐵軍心裡有些不爽。
他早就跟張馳說過，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可是當時沒人在意啊。
「不是不管，而是不應該咱們管。
只要陛下知道了這種事情，知道了其中的情況，會想辦法去處理的。
順藤摸瓜才能釣大魚，而不是像咱們這樣，只去摧毀一個小小的據點。」
張鐵軍雖然心裡不爽，可是他覺得白鶴說的有道理。
所以，他立刻讓金越書信一封，讓人快馬加鞭，送往了皇城。
而他們，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趕路！
正如白鶴所說，救濟天下讀書人，不止洪遠郡城。
好多地方都有這種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