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風只是給榮祿出了個主意,結果他這個老丈人竟然真去這麼做了。
連他都沒有想到,對方的辦事效率竟然這麼快。
僅僅只是半個月不到的時間,他把周圍的地主全部給說服了。
同一時間,從大康來的那些種植方面的人員也全部到位,開始指導。
隨同而來的,還有大康的一些各方面的技術人員。
徐長風發現,有時候這個岳父大人看著挺不靠譜的,可是辦起事來,很多人都沒辦法與他相比。
至少在他的手底下,做生意這一塊,無人能出其右。
清風商行在上京城的招標已經結束,大量的店鋪開始營業。
此時的城外,造紙作坊以及精鹽加工的作坊,也全部選址完成,開始動工。
楚冰雲從來沒有想過,徐長風的動作會這麼快,整個上京城的變化會這麼大。
這要是放在他們大周,少說也要一兩年時間才完成吧?
坐在大殿之上,楚冰雲看著面前那一堆堆的奏摺,怔怔出神。
他其實是在頂著壓力的。
大面積改革,需要的不止是魄力,還要有很強的抗壓能力。
因為這麼做,動了太多人的利益,必然會引起動亂。
他們大周與康國不同,康國是打散了重組,所以比較容易接受。
而大周則是思想觀念根深蒂固,想要扭轉別人的想法,簡直難如登天。
「陛下,皇后娘娘差人送來的蓮子羹!」
有小太監端著碗,走了進來。
楚冰雲的臉色好看了一些,看著對方手裡陌生的東西,問道:「又是皇后在天香樓學的?」
小太監連忙回應道:「最近皇后娘娘去得比較勤,每次回來都有收穫。」
這一點楚冰雲自然知道,因為每次的收穫都會給他送來。
若是放在普通家庭,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被這種做法給感動了。
可是楚冰雲沒辦法!
「東西放這裡,去皇后寢宮!」
……
紀柔的住處,剛剛忙完的她,正坐在桌子前,抄寫著什麼。
現在的紀柔變了。
以前的她,要麼是手持書本,讀一些文章或者詩詞,要麼就是坐在那古琴旁,彈一些讓人聽著很不舒服的曲子。
自從與孟小楠認識之後,這些習慣全都拋去了。
每天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就算提筆書寫,也是把一些平時所學給整理出來。
比如她面前的這本書籍,就是她這麼長時間以來所學,所記。
記錄的都是一些菜品的製作方法。
如今這上面至少記錄了二三十種。
每次做好之後,差人嘗好,直到沒有問題了,才會送到楚冰雲的面前。
「娘娘,陛下來了!」
聽著下人的匯報,紀柔連忙放下了手中之筆,朝著外面迎去。
「臣妾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楚冰雲臉色好看了許多,伸手扶住了紀柔,看著氣色明顯好了很多的皇后,他深吸了一口氣。
「最近皇后氣色不錯!」
「托陛下的福,這段時間沒少吃那些好東西!」
說到這裡,她就這麼笑出了聲來。
接著便拉著楚冰雲的手掌,來到了書桌前。
拿出了那本平時不斷抄寫的書籍,雙手遞到了楚冰雲的面前,道:「陛下請看,這些全都是臣妾最近的收穫。」
楚冰雲隨手將其翻開。
一排排娟秀的小字,工工整整地記錄著每一道菜的製作方法。
看到這裡,他微微詫異,問道:「皇后這些都是跟那孟小楠學的?」
皇后搖頭:「她會的也不多,臣妾都是跟他們天香樓的後廚學的。
還有一些是六子從他姑父那裡索要來的。」
嗯?
楚冰雲皺起了眉頭。
他自然知道六子的姑父是誰。
「徐先生還會這些手藝?」
「他會的倒是挺多,最近不是在模仿青平縣的那個小吃一條街嗎,整個小吃街里的美食,臣妾還沒全部學完呢。
估計學完這些,這一本書都不夠。
到了那時,臣妾天天做給陛下吃,一年到頭,每天的菜式都不重樣!」
楚冰雲心裡特別不是滋味,就這麼握住了紀柔的手掌,心中有些唏噓。
多好的女人?
可他卻給了不對方幸福。
「皇后可還記得紀靜芸?」
楚冰雲的話,突然打斷了侃侃而談的紀柔。
就這麼盯著楚冰雲,滿臉的不解,道:「陳年舊事,陛下為何又要提起?」
「那個男人又回來了!」
「誰?」
「還能是誰?你紀氏的好女婿唄,換個名字,換了個身份,再次來到了我大周。」
一提起這個,楚冰雲就有些想笑,說道:「說起來,也是你紀氏欠他的。」
紀柔搖搖頭,說道:「我紀氏欠的不是他,而是臣妾那個沒見過面的姑姑。」
說到這裡,紀柔突然抬起頭,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楚冰雲。
「陛下,不管如何,此人也是我姑姑的摯愛,還請陛下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楚冰雲搖頭苦笑,「當年紀靜芸不但跟著他跑了,還把我大周第一高手給帶走了。」
「可那都是陳年往事,也是上一輩人的事情,畢竟我姑姑她……」
楚冰雲輕哼一聲:「如果這個男人,他變了呢?」
「陛下什麼意思?」
楚冰雲深吸一口氣,擺擺手說道:「行了,不提這個了,省得皇后糟心。
朕會想辦法給予對方一定的補償,但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紀靜芸。」
紀柔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看到楚冰雲來到了桌子前坐下,她也就沒再多嘴。
「皇后對徐長風這個人,有何看法?」
話鋒一轉,楚冰雲一邊拿起了桌子上的毛筆,一邊開口詢問。
紀柔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問出了這麼一句。
不過她還是回應道:「足智多謀,而且有才華,但是……」
「但是什麼?」
「此人不顧家,天天躲在青樓不出來,而且還帶著自己的老丈人逛青樓!」
楚冰雲手中的毛筆,還沒開始書寫呢,就這麼掉在了桌子上。
「皇后說的可是榮祿?」
紀柔點頭:「聽說是徐長風二夫人的父親,也是一個好色之徒,剛來咱們上京,就把手下人全都拉到青樓去了。」
楚冰雲臉上的表情變了變,就這麼撿起了桌子上的毛筆,蘸墨書寫。
而一旁的宮女見狀,連忙跑來,清理桌子上的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