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解釋,倒是讓麥救濟聽得心樂開花。在表面上,還裝作不開心:「那你說什麼,我本來就是千多人的大廠長嘛!」
「是的。我看這衣服,越看越好看了。」
「這也是我們的衣服。」
「人家的,怎麼又是你的了。」
「他們什麼那邊過來的衣服,還不是這邊做的,送過去再貼上那邊標籤,再運回來的?」
「這可是那邊來的人才管理。你們廠子裡,才能生產出來啊!」
「那邊有什麼不起?我們原子彈都會造。衛星也上了天。他們都還不會造呢。這邊連個衣服,都不會做嗎?我們在以前,光知道去做原子彈衛星了。就是不肯多做點衣服,鞋子,玩具。」
「人家那是保家衛國,為人民在謀取幸福啊!」
「不要再說下去,那就是什麼主義。你個女人家,我們平民百姓,不懂得什麼主義,那是最好的。我都不太想去懂呢。要向孫立新學習,管好我的廠子最好了。看這時間,要去開會了。」
「好,人家不懂。有知識,有本事,行了吧。」
「你也可以多學習。」
「好,那以後我聽你話,就多多學習。你要記得,今天下班,得趕緊回家來。」
「為什麼?」
「回來吃飯啊!我買了好多龍蝦,魚生,一定要回來吃。你不回來,我怎麼吃得下去。」
「謝謝你了啊親愛的。飯看樣子,今天是吃不成了。」
「吃飯都不成?」
「這樣,明天一早,一起去喝個茶,好吧!」
「喝茶?餐廳里人那麼多,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我叫阿洪先安排好,到小包廂裡頭吃,你看如何?」
冷桂枝這才高興地:「那樣子就」
麥救濟穿起筆挺的衣服,旁若無人的出門上車走了。
冷桂枝不舍地送出了門,傻傻地看著他遠去,
人才愣在那裡,只看見麥求富從那邊疾步走來。慌慌張張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遠遠看著這一切的麥求富停下來步子,憤恨地看著才關上的那扇門。
看著遠去的車子,人就木木地痴呆在那裡。幾個人從他身前身後走過,也都渾然不知。
總之區裡的這一切,隨便哪個人和事,在麥求富的心眼睛裡,就很是很生氣,也不舒服。
裝著一肚子委屈,單槍匹馬從那邊回來。就是自己的血地,也沒一樣事情,能讓自己順心。
眼睛看著,孫立新啊呼風喚雨。麥妙娟啊忙得那是不亦樂乎。
甚至是就連這麥救濟走到哪裡,都是指揮若定的樣子。心就特別的難受。
要不是當年,不顧一切一跑了之。那能接上老逗班的孫立新,不該就是自己嗎?
想著老逗經營了幾十年的東莞村。這麼好的一個:竟然就落到孫立新,麥妙娟,麥救濟之流的手上。
他的心,好失落喲。
這都還不算什麼,就連當年的初戀,有個拖油瓶的小寡婦,竟然也跟上以前最沒有用的懶漢麥救濟了!
橫看豎看,自己真的就是一無所有,抑鬱啊抑鬱。就連當面鼓,對面鑼,孫立新說好了的,有個事情,要給自己做。
可直到現在,還遙遙無期。那狡猾的東西,是不是當面討好老逗,背地裡呢,是在騙自己?
玩具廠新廠房工地,坐落在一片空曠田野里。
麥救濟帶著幾個人,正在盤算廠房施工進度。
莫鏡銓趕過來:
「麥廠長,這廠房,抓得真是挺快的。看樣子,你這個人和工程隊人打交道,是很有一套的。」
「師父是。該趕得上你們那邊的水平了吧。至於和他們打交道,也沒什麼訣竅,一句話就是:以心交心。」
莫鏡銓笑著:
「人就是要以心交心。你怎麼叫我做師父。是我得叫你做師父,那才成的。按東莞區的速度,和我們那邊來,該是差不多了。」
「有句話說,士為知己者死。我活了這麼多年,這也是第一回,活出來了一點人的味道。能夠超過你們,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為什麼要這樣?硬是巴不得人家不好嗎?」
「哈哈!這港仔!就是會鑽徒弟的牛角尖。」
「你又在罵我做港仔了。就沒有一句好話。還說,是你師父。要尊師愛幼啊。」
莫鏡銓大笑著,徑直往前去了。
麥救濟看完工地,就要往回趕。
田小青正在想著什麼心事,低起頭走在馬路上。
車子打彎時,把大道上水坑裡的髒水,濺她裙子上。車子停了下來,麥救濟從車身子裡,探出了個腦殼:
「哪裡來的,你想找死……是你不好意思,要去哪裡?」
田小青一看衣服,本來就要生氣,可一見對方,就轉變語氣,先笑:
「是你?麥廠長!」
麥救濟看到她,就想起了什麼,當然就有點不開心。故意說:
「是我們區裡的嗎?怎麼不認識你?」
「不認識?」
「看到有點面熟。你是哪家的?」
田小青聽就想笑,我怎會是哪家的?嘴裡說:
「我倒是認識你。大廠長?」
麥救濟曾經的心疼痛。要是她成了自己的親人。能天天看到這樣個大美人,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事。可憐自己沒有那好命。說:
「看你樣子,倒是真的很面熟啊。」
田小青:「是?」
麥救濟想到這裡,幾乎語無倫次地說:
「你可以上我的車嗎?」
田小青卻是很調皮地說:
「怎麼能夠叫做,可以上你的車?」
麥救濟和冷桂枝一出車門,遠遠就看見了阿洪。
趕快喊道:「你的的酒店哦。真是十七八大姑娘,一天三變,越變越好看!你可要抓緊時間,好好地大幹一場啊!」
阿洪並沒說話,一個勁地點頭。
東莞人真是沒到,隨著酒店越來越大,人氣越來越旺。可大忙人,總經理阿洪的話,那倒是越來越少了。」
「看你這酒店做的,比起你當年,娶麥妙娟做老婆,都還要用心事呢。」
阿洪無可奈何回答道:
「麥救濟,你是不見就不見,一見就沒得三句好話。那人又是在放臭屁了。」
「胡說。」
「一說就到女人那裡去了。嘴巴只要一口,就離不開女人,還吃飯不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