沱江河邊。
這裡的男人洗澡,都是脫得精打精光的。可人家是去河裡洗澡,好走玩的呢。朱麻子卻叫他挑上了百把斤豬草,去河裡頭洗。那路雖然不是很遠,可上下坡的岩頭坎子好高。
還是一個大白天,這種事情,就是到如今,想起來他都還恨不得,拖了把大砍刀子,捅了那朱麻子。
沒得辦法他只有在操槍的警員押送下,走了好多階級,才下到了河裡。惹得在邊上洗澡的男人和孩子,看到有個壞人,讓警員拿槍押起。下河裡來洗豬草,就一個勁地朝他丟石子。
氣得他站在那裡,只敢光翻白眼,卻再也不敢罵出什麼話來。
那時重陽節氣早過去。秋正高來氣卻好爽,那地方一絲不掛,只要不到個把鍾,人的全身,就開始打哆嗦。
晚上那籠子對面,關的還幾個長頭髮,看著他光光的,當然就在各自繪聲繪色,說著一些他全然不懂的那種話。
實在是太困了,他這邊才一坐下地,同囚室穿著衣服的幾個混混,又七手八腳,有的扯他的毛,有時卻摳他的屁屁。嬉皮笑臉的,軟硬不吃,煩得他淚水,都快要飆了出來。
「老子就給你兩天時間,要是再叫不到那邊人,給我們送十萬塊錢過來。後天,就不止讓你這嫖客,光起身子,去河裡洗豬草了。那是要你,上山去打豬草。」
才在幾天時間,他知道這朱麻子,鳳凰城裡的土匪流氓,那是會說到做到的。
之前有個浙江人,硬是被朱麻子,就搞了五萬塊。都還才從床上一逮,就起來了。最後發現普通話不標準,問清楚了,是浙江溫州的,直接就向他報了價。那人一句話也不敢回。就乖乖地到密碼箱子裡頭,拿了五萬塊錢出來。
這是快被逼要上梁山。那人也辛苦的根本就不想活了。
好,你們要老子十萬,那老子就只有給你十萬了。
沒有辦法,這活罪受起來,一天兩天,三天四天,再多幾天。那不是命都會沒得了?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天啊,實在沒辦法。恨得自己往下面,狠狠抽兄弟它幾巴掌。
思緒萬千之後,才咬了咬牙根。是想來想去,想到了很多人,也想有的很多線索。
直想到大半夜,才做出來了的決定。也是他認為是最可怕的決定,只跟孫立新一個人,打出去那求救電話。最後的結果證明,當時對於電話的判斷,那是對極了。
治安室里。
「跟老子好好說,怎會賣到東莞來了?這麼遠的地方。好了,老子今天要罰你他媽的,二十萬塊錢!」
一看到田小青身份證上,是鳳凰城的地址,孫大海臉上剎那間,就露出陰險的笑意,仿佛是在冥冥之中,上天給了他一個復仇的快意。猛地把桌子就是一拍,大聲地罵開了。
尖腦殼見主人是這樣了。就像一隻聽話的狗,上前去衝著個子不小的女人,一腳就踹了過去。也就是這一腳,把沒有防備的田小青,重重地跌倒在地上,竟然就暈死過去了。
「先拷到樓梯下面,就想裝死了呢。」
孫大海說著,人就起了身。
尖腦殼上前伸起手,滿滿地就抱住身材豐腴,昏過去了的田小青。半拖著往樓梯下去了。
他一邊拖著,兩隻手就在那裡渾水摸魚。鹹濕的雙手,吃盡了女人的豆腐。
孫大海站在那裡,眼睛遠遠地看著,都快要看不下去了。他根本就沒想到,這死尖腦殼,人會有這麼下作。
那人也是自己的一個部下,看得也只有讓自己,皺緊著眉頭算了。
尖腦殼是鹹濕佬的鬼樣子,看著實在是讓人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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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來心裡想著,終於有這回,總算是順了在鳳凰城的那口惡氣。
可誰知道孫大海剛想完那樁煩心事,考慮如何才能夠以牙還牙,報了那一箭之仇。
人才掉過了頭去,想著要在復了這仇,幸福滿臉地走了出來。
可迎到他面前來的,是踏著一陣迅疾之風,來得如閃電般快捷,從來也沒見過,黑著臉色的孫立新。
一看見對方正想堆起笑臉,上前趕快說一點這麼晚什麼的,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之類的話語。
孫立新卻冷冷的,雙眼如利劍瞪著他,劈面厲聲懼色:
「聽講你這裡,剛送來了一個人。」
「你說的?是哪個?」
「一個女人。」
「女人?」
看著孫立新眼睛瞪得在一起長大幾十年裡,都從來也沒見到過的兇狠模樣。眼睛珠子硬是大得像兩顆羊卵子。
這麼筆直的這一問,讓他感到非常高興,又立即心生暗喜。這下自己這邊,是不是也逮他的什麼軟處?
難道在外面,他也這樣做的嗎?想了想,又認為不可能。
但凡共事的東莞人都曉得,孫立新這個人,就是有這點好,安排哪個人負責的事,就一個人去管。別人的事,自己一概不過問。
不像有的人,一當上了什麼老大,簡直就成了全能的人。身邊什麼大事小事,一概都懂。
天上的一切,地上的全部,也都明白。所有的權利,都歸他個人。
在治安方面大小事體,這麼長時間裡,他就從來也沒插手過。就是在大小會上,都沒有是半句多的話
嘴裡在說著,也沒等到他答上話來,早也風聞一些治安隊根底的孫立新,一抬腿,徑直就往後面過去了。
在黑黑的樓梯下,臨時小牢房子的門,依然是在虛掩著。尖腦殼還在那裡,一直都沒離開。還在裡面哆嗦著,不知具體是在做著什麼。
孫大海見孫立新這一連貫動作,剛才自己猜測,似乎並沒有錯,是不是弄到身上去了?
或者是知道是有什麼大事不好了。幾步趨上前去,搶在了孫立新前面,朝著裡面大叫:
「尖腦殼,出來,還死在裡面做什麼?」
一臉驚恐的尖腦殼,聞聲就從樓梯下一臉緋紅地鑽了出來。一看眼前頭髮倒豎,怒氣衝天的孫立新。臉上的紅色在剎那間,就直往下竄,驚得盡成了一片死灰色。
「把裡面的人,給我放出來。」
孫立新站在那裡,聲音低沉,用且不可違拗的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