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求華想了想:「好像也有好幾個,是我們村里孫家的。」
麥救濟在旁邊接過話頭:「我早就料到,會有這個事情發生。唉!現在的這些人哦,就是見不得人家,有什麼好事情。你隨便想辦點什麼事,真的是好難,好難的。」
莫鏡銓聽他們說話,知道他們說的,是情況不太妙,於是就搶過來:
「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麥妙娟攔住他:
「是我們當地人的事。請你先別管它就是了。我們會處理好的。」
「怎麼會這樣?這麼好的事,好多地方,求我們老闆去,都還來不及呢。我的老闆啊,你為什麼,要到這個地方來?」
「你放心,只是很少幾個人,為這個事,想不通。我們會處理好。」
說完,調過頭再對眾人說:
「各位鄉親,不要慌張。大家聽好了,今天我們辦廠,是全村的好事。要是有東莞村家裡的孫姓人,請大家一定要趕快管好自己的家人,至於那些人麼……」
莫鏡銓這位香港人,哪裡見過這樣子的火熱場面。
剛剛張開了嘴,還想再說點什麼。可遠遠地就看見,孫姓家的那一大幫人,黑壓壓地舞起來鋤頭弄耙子,氣洶洶地過來了。嚇得他臉上的血,就直往下面墜了去。雙手雙腳都一起發了顫。不多一會,他的那個腦殼一縮,人趕緊往後面退了去。只一傢伙功夫,就看不見他這個人。
晚霞灑在孫富庚臉上,他白髮飄逸,帶著那伙人,如無人之境般,一傢伙就沖了過來。為頭的他,馬上就看見了那塊紅布包著的,掛在牆上的廠牌。只見那老臉上一怔,就漲得彤紅了,挺費力地大叫起來:
「快,孩子們,把那東西,給我取下來,砸碎它。」
老村長正在為事情怎麼應付,根本就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會短兵相接了。見他這樣,穿過眾人,往前就是一站,伸手攔住了他,厲聲說:
「哪個敢?我在這裡,倒是要看看,誰敢先來做這個惡人?」
孫富庚看到眼前突然閃出的老村長,人就是一怔,被老村長這氣勢,給鎮住。可外村一個高大的孫姓人,卻在慢慢走近了他:
「你是誰?」
「他是我們的老村長。」
「你這個外姓人老東西,快給我們孫家人走開。今天是我們孫家人的主場。我們要找的,是與孫家人作對的人!」
「你是要敢跟孫家人作對。要曉得,我們這裡,今天來的人,有多少嗎?」
「你還不趕快滾蛋。」
老村長見他們這樣子,眼睛瞪起的,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臉色變成了紫的。倒是麥妙娟一步搶上前來,就攔住了那幾個人,聲音很冷靜,臉色也好軟和地說道:
「你好!好兄弟呀,你這是要幹什麼?」
「怎麼又來了個女人?」
「她是誰?」
東莞村的孫姓眾人:「她是麥姓人,東莞村的婦女主任。」
「什麼鳥主任,老子們一律打了過去。」
「哪個要是像上次那樣攔我們,堅決不客氣。」
「侮辱了我們祖宗,誰敢來管。」
「就是那香港仔,當著他們的面,打我們的人。」
一個青年人上前:「不要放過了。就是麥家人的老雜種,先是把我們老祖宗,在好多年前弄成了生產大隊。前段時間,還住上了一對不知從哪裡流竄來的狗男女。又弄成這樣。哪個再敢攔,今天就要打死他!」
看到這孫家人的場面,麥救濟沒有吭聲,倒是站老村長旁邊。
莫鏡銓卻嚇得在遠處,渾身發抖:
「我的個媽呀!老闆還要到這裡開廠。想不到的全是土匪。一來就嚇得人死。打電話回去吧。要不然長久待這裡,只怕是命,都會沒了。」
麥妙娟看這情況,胸脯一挺,上前就護住了老村長。對方看到她那一決雌雄的樣子,開始有點不敢上前。
她的心好急,這個時候,應該出現的人,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來。在心裡狠狠罵道:
「你這無情無義的壞東西,要是今天,你都還不來支持我啊,那我們兩個,從此以後,就只有一刀兩斷,離婚了。」
不多一會,突然發現,對手好多人,直看著她的身後。用眼睛角角一瞟,發現她那個老公,像一座大鐵鐘那樣,黑黑著臉,就緊貼在自己的身後。
阿洪聽到腳步響,就關上店門,不聲不響,快步趕過來。他沒有說話,先是站在老村長身邊。手上拿著根不長不短的鐵棍。看到老婆往前了,悄悄站在那裡,雙眼炯炯有神。
孫姓人看到臉色墨黑,虎實墩墩的阿洪。那根刀把粗的鐵棍子,掂在他手上,根本就不費什麼力氣。還有麥救濟也在那裡,豎眉瞪眼的一聲不吭。
那些人囂張氣焰,就消失掉了一大半。好些人就不太敢靠近麥妙娟和老村長。還有人悄悄在開始議論。
「注意了,那個是北佬。」
「是從烏龍山那邊過來的,看操鐵棍那動作,那眼神那手腳,應該是練過了的。」
「那邊不愛說話,可一旦動起手來,好兇火。」
「他們下起手來,就不要命,是很歹毒。」
「北佬打架要是動起手來,不死人是不會收場的。」
有幾個怕事人,在那裡議論。於是孫姓里的大多數人,還凝固在那裡,一動不動。看到這個局面,麥救濟倒是不知從哪裡來勇氣,把那背心一捋,往外就是一丟,光著個大膀子,一躍就到了最前面,衝著眼前這幫孫姓人,抬起頭,看著這夥人的後頭,吼道:
「大家一起來,不管你們哪個是個村裡的弟兄,也不管你是姓孫,還是姓麥,大家一起動手。把這些要破壞我們東莞村,辦廠子的野種,統統得給老子,趕他娘的,出我們東莞村去。」
隨著他這一聲大喊,氣氛驟然緊張。雙方都摩拳擦掌地站在兩邊。他又是唾沫子飛炸的,一陣子亂罵。那邊的人,也看到東莞村里,這一文一武的兩員悍將,可是不簡單的。
尤其害怕的是,阿洪手上那根鐵棍子。
「看那小子上來,就不說一句話。人說的是,叫狗不咬人,咬人狗不叫。要是這不叫的狗,萬一是那粗鐵棍,掃到了哪個,縱然你不死,只怕是也得在床上,躺個半年一載。
於是誰也不敢衝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