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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箱子飛上聽濤山

2024-11-19 22:03:59 作者: 楊雙奇
  東莞村沸騰了。

  有人看見了,一支黑隊伍,讓黑箱子飛上了聽濤山。

  好多人,有幾個批次的,如一團團的螞蟻,往東莞村祖墳地這邊,挪了過來。人的腳步,或是沉重,或是匆忙,還有的在心中,有所忐忑。都總是前後不緊不慢,朝這方向涌了過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應馬萬里多次邀請,孫家財的兒子孫大海。在眾人的眼裡看起來,他人整個瘦了有一大圈。臉色蒼白,雙目迷離,腳點到地上時,並不像平時那穩重實在。腦袋低勾起的,對面前的哪個人,都視若無睹,像是欠了人家帳,沒有來及時還那樣。

  在他們當中,還有長久以來,對在東莞管理區,注入了好多投資,做下許多善事和企業的商人感興趣,東莞村的主任孫立新。支部書記,人人尊敬的老村長。

  是的,在東莞村,有極為重要的事,發生了。

  一群特大白鶴隊伍,從眾人們頭頂上,在天空中呈人字形,橫掃了過去。

  到底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呢。

  孫大海把那兩隻瘦長發黑的大腳,放在大隊部缺了角酸梨木桌子上。落日的陽光灑在他消瘦的臉龐上。

  民兵營長,眼睛看著窗外,暗淡下來的天空,打著電話。反覆地打了幾次,還是不通。可才放下話筒,鈴聲卻響起來。

  牆角里一隻剛探出來頭來的老鼠,縮了回去。

  孫大海猛地一怔,拿起來話筒:

  「對的!我就是東莞大隊民兵營長,孫大海同志。啊!你是區副鎮長。今天晚上?好,請領導一定放心。只要有我們全體民兵同志堅守在這裡,我向領導你親自保證,那些人是逃跑不了一個的。堅決完成上級領導,交給我們的光榮任務。」

  南方的天,就是這鬼樣子。太陽差一點不見,風雨迷茫的夜,立馬就撲面而來。不多會四處都黑了。

  不遠處平時看不見的虎門炮台,就凸顯出來個巨大陰影。

  東莞村大紅樹下,村路口上,民兵們列起隊。四處泥土地上,響著塑料涼鞋的聲音。更加遠處,慢慢就傳來潮水裡,一陣沉重的喘息。

  在急促腳步聲中,有人在黑暗裡,地朝外喊道:

  「你們是什麼人?給我站住!」

  「砰!」

  

  話音未落,嚇人的槍聲,剎那間爆裂過黝黑夜空。巨大東莞大紅樹暗影里,驚出好多羽不知名字黑色小鳥。在灰暗漫無邊際天空中,彈著極有力翅膀,嘰嘰喳喳有好一陣,霍霍霍的,消失在看不見暗夜裡。

  東莞村北依廣東省府,南方重鎮廣州市;南鄰經濟特區深圳、行政特區世界名都香港;西毗富饒地區惠州市;東隔珠江眺望中山珠海、行政特區澳門。實實在在,是粵港澳大灣區之核心的。

  在地球上叫做中國的:東莞村相對來說,實在也是太小了點。那牆上的日曆看起來,倒還春寒料峭的時節,可在東莞村,竟然早是天藍水綠了。

  山上雜木草叢間,稀疏起幾棵蒼老且逾百年的荔枝樹,龍眼樹。遠處那山與海塗相接處,坐落起有一泓清水纏繞著的小村落。如玉帶般水渠外邊和裡面,則是小小茅草房。

  村子的中央,則看得見,有許多幢古舊衰老磚屋。朝著大海方向,是大片開闊無邊空地。大紅樹稀疏群落的中央,有著一株據說是身世出奇的,有著上千年的東莞大紅樹。

  東莞村大幫少了牙齒,弓了背的老頭們,大白天喜歡到這棵是孤零零樹下懷古。喜歡驕傲對後生說,這裡有一大片,如大海樣大紅樹林,前面看不見頭,後看不到尾。更看不到有著幾百戶的東莞村。

  好多人記得,就是那年那月吧,在東莞村各色人等,說是也要跟上面一樣,要大煉鋼鐵了。

  熱鬧的就像是過大年。不少人家動了手,把屋頭那些窗戶鐵柵欄,臉盆鍋子等鐵製品,都給撬下來,砸稀巴爛,送進土爐子裡,叫做是「大煉鐵」。

  狂燒好多回通天大火,煉出來人說的那「鐵」,那「鋼」,大家眼睛看得見的,是一坨黑如木炭的東西。

  眾人說:「我們煉出了鋼,也煉成了鐵。」

  可私下裡卻說是「牛屎鐵」。

  天天要大煉鋼,大煉鐵,那就得燒大火。四處山上茅草,村子周圍百年果樹風水樹,一堆堆成了山,變了煉鋼燃料,才不多久,就燒得個一乾二淨。有聰明人抬起眼睛,打起來這片東莞大紅樹主意。

  那時人性子生得猛,在嘴裡說了聲干,那就真的要大幹快上。那領頭人大喊,下面成百上千人,圍著這片紅樹之海,熱火朝天快樂地砍起來。只幾天幾夜功夫,眼睛看著,快要看到龍頭古井邊上。

  這裡該是輪到這棵東莞大紅樹了。

  相傳這棵要幾十人才能合圍的大樹,與樹們大不相同。它的生日,與村裡的孫家祠堂同年。就是孫家人修祠堂那年,一位漂洋過了大海的長輩,從口袋裡面,帶回來了珍貴種子。人們看到的,那片一眼看不到尾的紅樹海,都可以說,是它的子子孫孫。

  它的長相,跟大紅樹,還有那麼多不同。那樹可是高大威猛多了。村裡的多位長者,站在大樹下,細細地扯著鬍子,一陰一陽算將起來,這棵與身邊眾樹不同的大紅樹,該有千把年歷史。

  可那時的人,如是打了雞血。隨便要做什麼事,只要有個出頭的人,在前面喊上了,是為了大煉鋼鐵,沒哪個敢站出來說什麼三,道什麼四。

  可就為了這棵大樹,竟然有人敢站出來說:

  「這棵大樹可不能也亂砍了它。」

  有人說,可那說的人,卻只敢那麼輕聲。猶豫再加上膽怯,當然就被更加大的聲音,給強壓下去。

  砍這棵樹的人,都在大食堂里,吃飽了不要錢的白米粥。人就高興的不管你是什麼,歷史不歷史,千年不千年。一起打好了赤膊,掄起雪亮的斧子。弓起結實腰杆,狠狠一斧頭,一斧頭砍過去。

  奇怪的是,帶著白光芒的斧頭,兇狠有力砍下去,可往下砍到的,卻仿佛如鋼似鐵東西。本來正常人一斧下去的尺寸,非得砍上十斧頭,二十斧頭才成。

  還有就是,這棵人們不知,成長好多年大樹,那樹身,斧頭下去處,竟然只看見飛濺起來的,是鮮紅色似血漿液體。斧頭像是砍在了巨大動物身上。不時散發出來,特別清新莞香味道。像是村人煮飯時,飄得村里,到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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