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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Ch518 墓園

2024-11-20 08:20:49 作者: 燈蛾x
  第519章 Ch.518 墓園

  特別有意思的一點是,幽魂很少在墓園出現。

  也許是荒原白冠主的作用,也許是永寂之環的教徒庇護了土地。

  多數守墓人終其一生都沒遇過幽魂。

  最大危險就是盜墓賊,除此之外,就屬白天那些手腳不老實的孩子們——你沒法想像一個精力旺盛的小瘋子究竟能找出多少種辦法褻瀆死者。

  尤其在這樣的窮人墓園。

  孩子都沒什麼教養,給墓地『澆澆水』都算輕的。守墓人說,他經常發現一些孩子偷墓碑前的蠟燭和鮮花拿出去賣,還有的用小石鑿修改碑上的字——他們可不認識字。

  單純圖好玩。

  以至於他和他的父親必要編個記錄簿,每周查一次碑,以免誰的名姓變成了小笑臉或鑿痕不深的叉子。

  「如果真有幽魂,把他們帶走吧。」

  年輕人惱惱嘀咕了一聲,卻又立刻道了歉,低聲禱告起來。

  仙德爾聽著好笑。

  因為作為守墓人,信仰早不該是萬物之父了。

  他應該向荒原白冠主禱告。

  「聖十字的力量不被允許進入永寂之環的領域,這些守墓人也不能攜帶聖水。如果不是之前案件影響太大,永寂之環絕不會讓審判庭插手。」

  隨著深入,沿路墳塋越來越密集。

  就像他們生前需要擠在同一間租屋裡用粉筆劃分各自休息的區域,死後也一樣不得寬鬆——好消息是,沒人為此爭吵了。

  

  「你們和喪葬俱樂部有合作?」

  前面引路的守墓人樂了:「先生,整個倫敦都和那俱樂部有合作。」

  羅蘭拄著手杖,深一腳淺一腳。

  「我聽說,有不少檔。」

  「啊,沒錯。」天色漸深。男人來到一個平台前,從幾盞油燈中挑了一個,點上火,帶他們繼續向內,「便宜的幾個先令,貴些的要好幾鎊。」

  「區別在哪呢。」

  「在於您享受獨立的房子,還是和其他人一塊擠在泥巴里。」

  守墓人見羅蘭和自己年齡相仿,口氣也多了些隨意:「最便宜的,或者壓根沒有交錢的,就只能埋在這兒或更差的地方。先生,您絕對不想知道他們平日裡是什麼待遇…」

  守墓人說。

  「但稍微花點,稍微一點點…就能換個寬暢的。」

  年輕的守墓人煞有介事地告訴羅蘭,倘若交了最貴的錢,還能選擇『去哪』。

  「什麼去哪?」

  「死後去哪。」

  他說。

  「天堂,還是死國。」

  他說自己的父親已經攢夠了錢,終於安生下來,就等一個沒有痛苦的死亡後,回歸神靈的懷抱——而之所以選擇死國,是因為他母親的信仰是荒原白冠主。

  丈夫希望能於死後再次和妻子相逢。

  兒子的想法就沒那麼『動人』了——他要求不多,只是單純的要上天堂而已。

  「您說,我能嗎?」

  「那你可得多攢點錢。」

  「是啊,先生。我們這行當連找個女人都困難,不是賭就是喝,倒只用負擔自己的生活。」

  隨著日光消失,夜霧降了下來。

  還沒有到午夜就朦朧一片——若不是一個熟悉道路的提著燈,很難說他們要花多長時間找到正確的方向:當周遭的環境變得伸直手臂看不見手指的時候,無疑就成了罪犯的天堂。

  這也是那個盜墓賊能夠屢屢得手的原因。

  守墓人將他們領到自己落腳的小屋,給三人依次盛了豌豆湯——混濁的就像東大道兩側那些灰白的水窪一樣。

  「想要在夜裡行走自如,沒有引路人可不行。」

  年輕的守墓人話里多少帶點貪婪的意味,然而對於費南德斯來說,他和他的父親毫無作用——倘若對方是個一環…哪怕學徒,他們都搞不定。

  沒準還得把自己小命搭進去。

  「掘開的墓地分別是一區、三區和四區,也就是說,最靠近深處的二區和五區還沒被他碰過。」費南德斯端著那碗冒熱氣的豌豆湯,聞了聞…


  就只是端著。

  「如果你們留意——」他看向一邊。

  仙德爾托著腮,順勢接話:「沒錯。這是個凡人…最多學徒。」

  她說。

  被掘開的墓穴太過鬆散凌亂,次數與間隔時間也長,這幾乎在明示警察,『我』是個沒什麼力氣、經驗也不豐富的笨賊。

  「還有順序,」羅蘭輕聲補充:「他似乎在按由遠到近的順序掘墓…這太蠢了。他以為沒有人管這事兒?」

  費南德斯搖搖頭。

  「你不能用聰明的小腦瓜揣測一個蠢人的下限,羅蘭。」

  他拍拍手,拔出槍,將攜帶的子彈盒擺到桌面上,對著臉色發青的守墓人露出兩排牙:「你可以走了。」

  「大、大人?」

  「我們能對自己的性命負責,但負責不了你的。離開這兒,孩子,太陽重新升起之前不要踏入這片區域。」

  等年輕的守墓人跌跌撞撞地拎著油燈逃入迷霧,羅蘭才拔出匕首、槍械和聖水依次檢查。

  「『孩子』。」他低頭感慨:「你可從沒這麼叫過我和仙德爾。」

  費南德斯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找揍。」

  羅蘭不禁哀嘆:「兩個年輕人被你拉到不見手指的迷霧裡,到滿是骨頭堆的、冷風嗖嗖的墓園裡抓賊,卻連一聲『孩子』都得不到…」

  仙德爾舉了下手,一臉乖巧:「德溫森隊長也沒這樣叫過我。」

  費南德斯:……

  羅蘭:「也許我們不配。」

  仙德爾:「我們不招隊長喜歡嗎?」

  費南德斯默默將兩類子彈分開,依次填入彈匣,把兩隻匕首分別送進靴子和胸口的軟鞘里,準備好聖水。

  「有時候,我覺得你們倆才是隊長。」

  「我們只是孩子。」

  費南德斯捏起一顆子彈砸羅蘭。

  「準備好你們的武器和警惕心!兩位天才菜鳥。要是在學徒手裡受了傷,可別說是我帶出來的。」

  他起身,拿了一盞屋裡的油燈點燃,頭也不回:「我在二區。記著,一旦開戰就只要屍體…那嬰兒可沒你們重要。」

  愈靠近午夜,這座墓園就愈像一座瀰漫濃霧的黑腐沼澤。

  費南德斯踏入迷霧的下一秒,身影就變得讓人難以用肉眼分辨,只見一顆豆大的火搖曳著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屋外的風像哨子一樣無視那些要人崎嶇的折角,嘯叫著穿過潮濕柔軟的迷障。

  羅蘭將最後一顆子彈塞進彈匣。

  「他還是挺溫柔的,對吧。」

  「「聖焰」都這樣,羅蘭。他們會變得比你想像要快…快得多。」

  「是呀可不像某些道路從頭壞到尾。」

  -

  你跟仙德爾肯定合得來。

  「放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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