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軍議
「正如您所說,陛下,除了曼德河口附近遊蕩的十二艘鐵民的長船,盾牌列島周邊的鐵艦隊已經不見,只剩一打長船守在四座島上。其中七艘主要集中在橡盾島,其餘五艘在另外三座島上。」
首相奧伯倫對韋賽里斯匯報長船去確認回來的情況。
這就是有高空偵察的優勢,韋賽里斯從攸倫的預設戰場一回來,就順道去觀察了盾牌列島的四座島嶼的港口情況。
攸倫選擇的那處戰場在盾牌列島以南約九十里格、青亭島港口以北一百里格、舊鎮出低語灣向北約五十里格、黑冠城海岸西北側三十里格、班達倫城海岸西南三十里格處。
按船速,無論雷德溫艦隊,還是盾牌列島的鐵艦隊,出發抵達戰場都需要至少兩到三天時間。而雷德溫艦隊估計要和海塔爾會合,鐵艦隊應該是打算故技重施從日落之海繞道等待下一步行動。
韋賽里斯猜,攸倫的計劃應該是在他的預定戰場靠魔法召喚的風暴襲擊雷德溫艦隊,同時可能讓鐵艦隊去包夾雷德溫艦隊。當然,更大可能是鐵艦隊繞道日落之海是去進攻青亭島或舊鎮——假如攸倫對自己的魔法足夠自信。
極有可能攸倫本人會帶著另外的艦隊在風暴襲擊雷德溫艦隊的同時,在暴風雨中倚靠魔法和海怪痛打被風暴襲擊的雷德溫艦隊。
韋賽里斯換位思考,如果是他是攸倫,他會派鐵艦隊去劫掠青亭島,而自己在擊敗雷德溫後直接入侵舊鎮。
韋賽里斯回來就把消息告知給了首相奧伯倫和維拉斯。
而奧伯倫當即邀維拉斯,派出如今曼德河裡被刻意放回原打算散播恐怖的盾牌列島的倖存者,冒險出河口,深入盾牌列島四座島嶼偵察。而果不其然,儘管島上嘹望塔點燃燈塔烽火,讓訊息從一個山頭傳至另一個山頭,從一座島傳到另一座島。但鐵民到最後只派出零散的長船出島追擊,而直到最後,外出追擊的船也不過七八艘。
而河口遊蕩的十二艘負責做疑兵的鐵群島長船,在看到河口掛坦格利安軍旗臨時招募的改造商船和高庭長船組成的接應艦隊後,根本不敢深入追擊,反而扭頭就跑。
這意味著盾牌列島的確是鐵民的誘餌,如今兵力空虛,只說明要麼鐵民害怕坦格利安、雷德溫艦隊和高庭的反應措施已經逃走,要麼鐵民是對雷德溫艦隊有想法。
而後者可能性非常大。
韋賽里斯沒有告訴他們自己發現了魔法儀式的事,只說自己沿著盾牌列島向西飛了一陣,看到鐵艦隊正往日落之海深處走,航行的線路是斜向西南。
鐵艦隊從盾牌列島離開的時間不久,還有將近一百來艘船,在海上是那麼大的一坨。韋賽里斯在盾牌列島西方十里格搜尋,只不過一小時,就發現了這支龐大的艦隊。
相較隱匿行蹤的攸倫,鐵艦隊可就好找的多——韋賽里斯很確定攸倫不在鐵艦隊裡,因為回到盾牌列島和在鐵艦隊頭上飛的時候,他非常清晰感覺到自己已經離開了「歌」的力量得到增幅的區域。
「維拉斯,盾牌列島是南境的盾牌,如今雷德溫艦隊應王命北上,極有可能遭受埋伏。收復盾牌列島的責任就在你們自己頭上。如今盾牌列島不過兩打艘長船,而高庭有一萬七千餘人馬,十二艘長船和這幾天從河上徵用的十幾艘改造商船。南境可以憑自己收復盾牌列島嗎?」
韋賽里斯看向維拉斯。
參與議事的多恩人齊刷刷看向維拉斯,南境家族首領和騎士也看向他。
「陛下,南境有失土之責,迎擊侵略自是高庭分內之事,懇請陛下您允許我們彌補過失,把鐵民趕出盾牌列島。」維拉斯垂首道,「不過如今雷德溫艦隊尚不知曉即將踏進鐵民設下的陷阱,陛下,我們是否趕在艦隊出發前向他們示警?或者令艦隊暫時返航,防禦青亭島,以防青亭島在空虛之下遭受如盾牌列島一樣的攻擊?」
維拉斯也大約想到鐵民調虎離山,直接進攻青亭島和舊鎮劫掠的可能。
儘管雷德溫艦隊可稱當世最強。但鐵艦隊在海上也非常有實力。巴隆大王的泓洋巨怪號與鐵島艦隊中的若干艦隻是專冂設計用來制海非為劫掠的,在速度和力量上,她們都可同較小的划槳戰艦匹敵,而水手和船長兩方面又更為精良。畢竟,鐵民們一生都在海上討生活。
「你只管去處理盾牌列島。」韋賽里斯對維拉斯的諫言不置可否,「雷德溫青亭島那邊,我自有主張。還有海塔爾,諸位,今日不妨共議一下,諸位對海塔爾有何主張?他們回信說應王命,艦隊卻未啟程,你們以為海塔爾是在等雷德溫艦隊,還是有什麼別的想法?」
多恩的佛勒伯爵接道:「陛下,海塔爾家族代表至今都還沒有來高庭向陛下您宣誓效忠。青亭島雷德溫隔著雷德溫海峽尚可理解,可海塔爾離高庭不遠。舊鎮收到您要求前來高庭的信,時至今日怎麼也夠海塔爾伯爵來回幾次高庭。可他至今未見人來,只有一封應您要求出艦隊的信。此前南境軍中的海塔爾軍隊在陛下入住高庭前還選擇離開而拒絕效忠。恕我直言,陛下,只怕海塔爾伯爵對您沒有足夠的尊重。」
韋賽里斯對佛勒伯爵的上道很滿意,但他沒有點頭,只看向高庭的繼承人:「維拉斯,你怎麼看?」
「我聽說舊鎮的雷頓伯爵在參天塔上閉門不出,已經很少出面處理事務。」維拉斯說,「我想,或許海塔爾伯爵有別的考量吧。」
「哦,是嗎?」奧伯倫問,「什麼考量?」
「這」維拉斯茫然回應,「這我就不知道了。」
加蘭·提利爾在維拉斯身後,眼看著維拉斯如此接話,一時衝動,想上前開口說點什麼。他們的母親艾勒莉·海塔爾是舊鎮伯爵雷頓·海塔爾的二女兒。
算起來,提利爾家族如今和海塔爾算是姻親。儘管海塔爾家族的騎士在此前投誠時選擇了撤軍,但加蘭實在不明白這個時候對海塔爾家族落井下石對自家有什麼好處,而且他覺得這不是榮譽之舉。
國王只是隱隱透露出對海塔爾家族的一點不滿,多恩人就迎著國王的話直接隱晦開罪.加蘭都能聽出來國王想借題發揮對海塔爾做點什麼,他不信他哥哥維拉斯聽不出來。可維拉斯卻在裝傻。
不僅如此,維拉斯還拽住了加蘭,對他搖頭。
加蘭臉上古怪,終究沒有說話。
但國王陛下看向了他。
國王臉上沒什麼表情,只如常發問:「加蘭,你似乎有話想說?」
加蘭·提利爾是如今高庭一萬七千人的指揮官,韋賽里斯問他話,倒也不突兀。
加蘭爵士回答:「陛下明鑑,盾牌列島的鐵民既然是疑兵,請您讓我迅速採取行動,把他們清出列島。以儘快救援列島上的封臣和人民。」
多恩的烏勒伯爵笑道:「加蘭爵士,議程已經進行到海塔爾,你是否清醒?你可還要負責指揮收復盾牌列島之戰呢,要不先下去睡個覺?」
「哈哈。」多恩諸侯笑。
加蘭爵士笑笑,從容回答:「我聽說陛下曾有言:『兵貴神速。』如今盾牌列島敵情明晰,我軍也早有準備,早出發一刻,便少一分意外。」
曼德河自高庭城下流過,而駐兵就在附近,加蘭只需要進營點兵,即刻就可以開赴盾牌列島。所以他這麼回答倒也得體。
韋賽里斯看看加蘭,再看看眼觀鼻、鼻觀心的南境諸侯,做出回答:「你是南境軍的指揮官,對敵已有策略?盾牌列島的鐵艦隊雖不在,可幾座城堡都不是好拿下的。」
「我對盾牌列島熟悉,深知唯有橡盾島的城堡和港口易守難攻。這也正是敵軍在橡盾島部署長船最多的緣由。但如今我們既然已經確定四島已經沒有鐵艦隊的支援,是孤軍。我只需在橡盾島外留一支軍馬監視埋伏,先拿下防守薄弱的灰盾島、南盾島和綠盾島,橡盾島中的守軍要麼眼看著失去其餘三島最後被我圍攻,要麼出城救援被我伏擊。敵情明晰,收復四島只是時間問題,我只怕遲則生變。」
「不錯。伱已經有對策,那便『兵貴神速』點兵出發吧。」
加蘭爵士肅穆單膝跪下,垂首道:「陛下,我向您許下誓言,兩天時間,我帶南境軍馬必定收復盾牌列島。若不能成,請您軍法從事。」加蘭知道自己直接把國王的會議議程給打斷不是什麼好主意,有損國王的權威,所以乾脆借坡下驢,顯得自己是個只滿心是戰事的莽撞武夫。
「你的勇氣讓我讚嘆,加蘭爵士。」韋賽里斯接過話,「既然你有此信心,我給你統率南境全軍的權力,高庭碼頭的船你也都可以隨便用。我期待你凱旋的消息,加蘭爵士。」
「我絕不負您所託,陛下。」他站起來。
韋賽里斯向他點點頭,神色平靜依舊,而後宣布:「盾牌列島有加蘭爵位為我分憂,我決定親往助陣雷德溫艦隊迎擊鐵民。」
多恩人面色古怪:「陛下,那我們?」
維拉斯也奇怪抬頭。
韋賽里斯點點頭:「原打算在高庭等待南境諸侯來宣誓效忠,卻沒想到碰到鐵民在此作亂。值此時刻,我們正該保境安民,調解紛爭。奧伯倫,你率多恩軍馬自玫瑰大道南下,往舊鎮方向去,我懷疑鐵民的艦隊不止這些。傳言鐵群島有一千條長船,即便傳言是假,數目減半,鐵群島的船數目仍舊高達五百艘。如今我看到的鐵艦隊只有不過百餘艘船,恐怕鐵民們還有伏兵,另有圖謀。
我判斷他們的目標既然不是沿曼德河劫掠河灣地,那所圖謀的必然是舊鎮或青亭島。維拉斯,你是如今的南境代理執政,舊鎮和青亭島或有危機,你需帶著如今身在高庭的南境諸侯隨奧伯倫首相同行,為首相大人指引道路,協調南下路上各地諸侯與多恩兵馬的後勤補給。海塔爾家族雖然未來宣誓效忠,可到底我是國王,舊鎮和青亭島怎麼也是我的領土。攸倫·葛雷喬伊既是偽王,他想劫掠舊鎮或青亭島,這不是我能容忍的。
讓留守高庭的人通知後面來到的諸侯,我將前往舊鎮保境安民,讓他們改道舊鎮向我宣誓效忠。」
奧伯倫親王已經聽懂了國王的意思,立刻回應:「是,陛下,必不負您所託。」
維拉斯只覺頭疼,鐵群島有一千艘船?五百艘船?怎麼可能,真要這樣,鐵群島早就在勞勃沒死時就稱王了。他在和馬爾溫博士航行期間,隱隱已經從馬爾溫博士的隻言片語敏銳察覺到了舊鎮學城和坦格利安之間似乎有矛盾。
而誰都知道,學城背後是海塔爾。
但維拉斯知道,這種時候別說他母親是海塔爾家族的女兒,就算他本人是海塔爾家族的繼承人,也要堅定不移的站在坦格利安國王這邊。所以他也鄭重回答:「是,陛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