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收徒
「鑄身為盾。」
「煉拳為炮。」
飛雪小院中，方寸炸驚雷。
滿頭白髮的趙長河，身形絲毫不顯蒼老，如同鬼魅。
但一招一式卻又極其厚重，迅捷與力量感十足。
動靜結合的堪稱完美。
趙長河不練劍，周身更是不配兵器。
身為五境大神通修士，他靠的，反而是他的一雙鐵拳。
天地之間已經沒有了飛雪。
整座小院中的積雪，此刻也已然被裂裂拳風給擊打的消散不見。
「修行者所修，有神通術。」
「所謂神通，在老夫看來，就是對敵的手段。」
「老夫年輕之時，不過一介凡俗武夫，機緣巧合下得了修行法，但對那些駁雜的神通卻是看的老夫頭大。」
「索性這一身武技，就是老夫的神通。」
他的話語在院中傳來，但緊接著聲勢一頓。
「喝！」
老人一聲暴喝，身形從鬼魅游龍間浮現，擺出一個拳架，緊接著，身體上的肌膚開始泛紅。
哪怕對修行毫無染指的凡人，也能察覺出對方的氣勢逐漸攀升。
「此為燃血，需平日裡將氣機從氣海抽出，貯藏在固定的竅脈，待到對敵時，沸騰自身血氣使用……」
「這短暫提升你自身的實力，卻又不損傷己身，但也有極限，持續約三分鐘……」
「很適合你這種拼命小子用。」
老人的身形突然高高躍起，又是一聲暴喝，單腳砸下。
葉無憂看的清楚，對方這一招式沒有附帶任何氣機，就只是普通的招式演示而已。
轟！
院中地面被砸出一個丈許凹坑。
趙長河的身形在院中緩緩站定，良久，飛雪紛紛灑落，不多時，院中便再次染上一層白皚。
老人看了一眼正聚精會神的葉無憂，嘆息道。
「老夫這拳法大開大合，更是半生武技所化，只此一遍，你想來是看不懂其中變化的，罷了，老夫再……」
「我記下了。」
這小子，再說什麼胡話？
趙長河微微皺眉。
這一套拳法，如若常人來看，只會覺得如同江湖武夫一般的拳腳功夫，只知厲害，但看不出神韻。
其內的變化，比如他自己方才看似隨意的一拳，氣機如何流轉，如何方寸發力。
又比如面對保有一定距離的敵人，如何化氣為拳，腳下步伐身法幾何，從而遠處一擊制敵。
只不過看了個皮毛，頂多能看出一招一式，便大言不慚的說自己記下了？
但很快，當葉無憂站在小院，施展出與自己方才如出一轍的招式時，趙長河蒼老的面容上終於泛起了細微的變化。
特娘的，難道這小子是天才？
葉無憂不是天才。
《無相心經》靜靜運轉，體內的氣機如同自己找到方向一般，在發力最為正確的時機，沿著筋脈自行遊走到正確的位置。
就如同先前習得陸採薇的劍招一般，這一次，葉無憂也毫不費力的學會了趙長河的拳法。
同樣，也隨著葉無憂自己施展，放才能體會到趙老頭這拳法招式的不同。
「原來如此，這一拳看似一拳，實則氣機以逆沖脈瞬間運轉，層層迭加，實際相當於一般的十拳之力。」
「至於那燃血，倒是很有玄妙，而且應該還有後續，趙長河沒有演示麼？」
「趙長河應該沒有演示到極致，氣機迭加至拳風上可以造成更大的殺傷，換來更大的爆發……不過畢竟只是演示罷了。」
只不過，最終為了避免多餘的口舌，葉無憂還是故意施展錯了幾個關鍵節點，然後故作氣機運轉不當，堪堪收手。
好，這樣應該勉強算是個正常的天才了。
葉無憂的目光安靜看向趙長河。
老傢伙給我狠狠的震驚吧！
然而，他看到的是一臉平靜的趙長河。
趙長河撫了撫鬍鬚，眼神淡然打量著葉無憂，嘆息道。
「就這？只能說小子伱有點天賦，但也就僅此而已了，不如老夫當年啊……」
葉無憂覺得你老小子瘋了吧，你方才說這是半生武技所化啊，你自己不應該練一輩子才能這成效麼？
還是說自己真的很一般？這無相心經也不過如此？這世間天才太多了？
葉無憂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但很快，趙長河便暴露了他的真實意圖。
趙老頭一手負於身後，目光45度微微上仰，在這漫天飛雪中，努力塑造出一具絕世高人樣貌。
「你這天賦僅此而已……罷了，誰讓老夫與你有緣，相識一場，你跪下磕三個頭，老夫便收你為徒……」
說到最後，語氣甚至略微有些激動了起來。
葉無憂：「？」
老小子你這算盤打的比銅鈴還響……
還裝高人是吧，想這樣釣我。
你當我是翹嘴呢？
葉無憂略一思索，隨即神色露出懊惱與喪氣。
「承蒙大人看重，但……小子自知天賦不足，修行一路上怕是崎嶇不堪，只怕日後會墮了前輩威名，小子內心有愧，還是算了罷……」
趙長河本來還一手撫須，神色悠然的聽著，但聽到後面，卻是變了臉色。
「不，天下之大，人人如龍，修行何須看天賦。」
「小子怕墮了前輩威名……」
「虛名罷了，你只管向前行，任爾東西南北風。」
「小子出生貧寒，修行意志薄弱，花花世界迷人眼……」
「無妨，花花世界誰不愛，白玉樓和鳳來樓我都有會員，日後你掛我帳上便可。」
「小子，小子……啊？」
葉無憂愣了。
趙長河說完這一句，老臉上也有些掛不住，沉吟少許，緩緩道。
「小子，我不管你現在所修的是什麼功法，有什麼機緣，但。」
「成為我的弟子，我能給你最好的丹藥，最好的功法神通，最好的神兵利刃。」
「整個大炎國內，我趙某人還算有幾分薄面，你若是看上哪個修行門派的女子，只要能想辦法搶來，生米煮成熟飯，老夫自會幫你擺平後續事宜。」
話說到這，趙長河更是適當的放出他那五境的威壓。
葉無憂靜靜看著這一幕，神色動搖。
壞了。
心動了。
這些天來，他與四季姐妹們聊天時，對大炎國如今有個大概的了解。
整個大炎國，六境的大神通修士，兩隻手數的過來。
五境的趙長河，在這大炎，在這天瀾城，已經足以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絕世高手。
自己在這世間，無依無靠，好像有個大佬當師傅也不錯？
正當葉無憂逐漸要被對方擁有的青樓vip會員給擊破心裡防線時，一旁的屋內傳來了一道清脆話語。
「趙前輩，此事不可。」
回頭望去，卻只見春桃夏梨秋瓜冬棗，四道靚麗身影從小屋中走出。
趙長河微微皺眉，目光望向四人，淡淡道。
「老夫不過想收個徒弟，有何不可？」
四人面面相覷，最終，還是春桃作為趙長河的半個弟子，此刻緩緩向前一步，歉意道。
「抱歉師傅，此事您不知曉……但典獄長大人已經提前說過。」
「他要收葉公子為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