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那幕後之人,夏洛潼已是有了幾分猜測,但具體的還是得等臨冬查過之後才能確認。
既然斷定了那背後之人圖謀不軌,夏洛潼自然不會再往裡頭闖,招呼了臨冬便往回走。
然而在途經某一處拐角的時候,她卻在迴廊外的一條小道盡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
阿硯?
夏洛潼皺了皺眉,心下有些疑惑。
武風硯的身影,她不會認錯的,可武風硯為什麼會出現在那?
那條小道瞧著很是僻靜,不像是尋常賓客會去的地方,而且剛才武風硯走過的身影,好像也有些不妥,似乎有些步履不穩的樣子。
夏洛潼心下有些不安,轉頭看向身旁的臨冬,見後者也緊皺著眉頭:「你剛才可是瞧見了?」
臨冬點點頭,有些凝重地說道:「奴婢也瞧見齊王殿下了,而且……」
臨冬抬手指了指那小道拐角處的一座假山說道:「那假山上有些許血跡!」
夏洛潼一驚,連忙轉頭看去,雖然因距離有些遠,看得不真切,但還是能看出那假山的一角,顏色有些不太對勁。
她的一顆心瞬間就提了起來,想到武風硯自從出現在世人眼前之後,身邊的危險就一直沒有斷過。
尤其是上元節燈會那次,武風硯身處京城之中還能遭到那樣的刺殺,著實兇險,此時又在太子的地盤上,武風硯更是危險得很。
臨冬知道自家王妃拿齊王當親弟弟看待,此時臉上更是布滿了擔憂之色,便主動問道:「王妃,可要奴婢過去瞧瞧?」
「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夏洛潼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
臨冬本想拒絕,但前後看了眼迴廊,發現這裡一個人都沒有,不由眉頭緊鎖,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
與其讓夏洛潼獨自留下,還不如跟在自己身邊,起碼還能就近保護。
臨冬一路護送著夏洛潼到了小道盡頭,果然在路邊的假山上看到了些許血跡,像是有人經過時蹭上去的一般。
想到剛才武風硯消失時的背影,夏洛潼頓時就擔心了起來:「臨冬,我們過去看看!」
小路繼續向前,蜿蜒曲折,在兩側的樹木遮掩下,看不清深處的模樣。
瞧著這情況,臨冬便有些不放心,不由地勸道:「王妃,不如奴婢先送您回宴廳上,然後奴婢再返回來尋人?」
「那樣太耽誤時間了,萬一阿硯在這一會兒的功夫出事了可怎麼辦?瞧著這血跡還新鮮,很很可能就是阿硯留下的。」夏洛潼不允,抬腳就往前走。
臨冬見夏洛潼執意如此,只能跟了上去,小心地護在夏洛潼的身側,警惕地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行出沒多遠,還真讓臨冬察覺到了異狀,她連忙拉住了身旁的夏洛潼,眸光銳利地看著前方的拐角處。
那拐彎之後有人!而且還不止一人!
從那繚繞心頭的危機感來看,對方恐怕來者不善!
然而就在臨冬打算帶著夏洛潼退回的時候,卻發現身後的小道盡頭也傳來了些許響動!
她心頭一緊,被包圍了!
從動靜來判斷,後方應該來了有兩三人,形成了前後合圍之勢!
大概有五六個人,若是對方實力普通,那自己還是可以保護王妃離開的。
就在臨冬暗自盤算,擺出了攻擊架勢的時候,身旁的夏洛潼卻忽然拉了拉她。
臨冬轉頭看去,卻見夏洛潼對自己搖了搖頭,同時遞來了一粒藥丸,示意自己含在口中。
她接過藥丸,卻有片刻遲疑,並不是因為不放心藥丸,而是不放心夏洛潼接下來想要做的事。
她知道,夏洛潼是想通過這群人找到武風硯……
武風硯是在這條路上消失的,而這夥人同樣也是在這條路上堵截她們,所以這夥人確實很有可能知道武風硯的下落,甚至武風硯受傷,也很有可能跟他們有關係。
想到這夥人情況不明,而夏洛潼又有孕在身,臨冬咬了咬牙,還是決定照辦,如此靜觀其變。
藥丸一入口,便有一股清涼的感覺直竄天靈,整個人都跟著清明了幾分。
臨冬知道這藥丸可以防止迷藥以及一些簡單的毒性,她身上有一瓶,是夏洛潼給她備下的。
將藥丸挪到舌下壓著,她這才當先一步,帶著夏洛潼朝前方拐角處走去,後方的人還未追到,她走前面更能防止突發狀況。
果然,臨冬這才剛一冒頭,就見漫天灰白粉末襲來——
是蒙汗藥!
果然如自家王妃所料!看來王妃早就想到了,否則也不會讓自己提前含著藥丸!
臨冬心念電轉間,想到夏洛潼的打算,她生生忍住了出手反擊的動作,轉而手臂一拐,變成了尋常人都會有的下意識的遮擋動作。
同時,她故意轉頭對身後的夏洛潼低呼:「王妃!小心……」
話音未落,臨冬已是軟軟地倒了下去,臨閉上眼睛前,她瞧見了同樣朝地上倒去的夏洛潼,並且與夏洛潼的眸光交匯,完成了一次短暫的交流。
瞧清了夏洛潼給自己的眼神暗示,臨冬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想到自己在離開迴廊前,於廊柱上留下的記號,以及一路上都留有的標記,她知道只要自己撐住一段時間護住夏洛潼,底下的暗樁很快就會尋來。
夏洛潼靜靜地躺在地上,雙目緊閉的同時,其他感知則被放到了最大。
片刻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須臾,又有數道腳步聲靠近,前後加起來,應該是四個人。
倒是不多,就是不知道臨冬一人能不能對付得了,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暴露毒術的,尤其這還是在東宮之中。
夏洛潼並沒有立刻動作,而是繼續等待著,她想看看,這些人到底跟武風硯有沒有關係。
「都暈過去了?」
一道尖細的嗓音響起,很顯然,這是個小太監的聲音。
「對,直挺挺地撞上來,一起迷暈了過去,根本沒費什麼事,早知道如此就不浪費這麼多功夫了。」一道略顯低沉的男聲緊接著響起,透著些許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