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朝著他做了個手勢，「請便。」
沈之衍抬手蹭了蹭自己臉上的傷，不用看也知道已經腫了，唇角還在流血。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凌亂不堪的襯衫，嘲諷地扯了扯唇，「你來這裡，不會只是為了試一下我的身手吧？」
「我如果說是呢？」霍先生意味深長地望著他。
沈之衍腳步頓住，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晦暗莫測的冷芒，「那你現在見識到了？可以滾了？」
「別這麼緊張，我一向很欣賞能力出眾的人，你果然沒讓我失望。」霍先生動作慵懶地靠在沙發里，唇角微微勾起。
望向沈之衍的眼神里充滿了欣慰和滿意。
然而下一秒，他的眼神忽然冷下來，漆黑的瞳孔里捲起了風暴，「不過，我最討厭背叛我的人。」
話音剛落，又有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涌了進來，將沈之衍團團圍住。
沈之衍警惕地望著他們，骨節分明的手掌緊緊握成了拳。
如果說剛才的打鬥他還有勝算，那現在經歷了一番折騰，體力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面對這麼多人，他估計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怕嗎？」霍先生問。
沈之衍咬著牙冷笑，「你是不是忘了，這裡是誰的地盤？」
他說完，本應該離開的祁斌也帶著一群人沖了進來，兩群人廝打在一起。
沈之衍站在人群之中，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直直注視著霍先生，「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那麼了解我？」
他討厭這種被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滋味，下意識伸手想要去扯霍先生臉上的面具。
霍先生身形敏捷地側了側身，躲開了他的攻擊，順手將他按在沙發里。
沈之衍用力掙紮起來，可剛才的打鬥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剛才一直在硬撐著。
而霍先生卻是練過的，用巧勁將他的手臂壓在背後，讓他動彈不得。
他用力閉了閉眼，就聽霍先生說：「跟我斗，你還嫩了點。沈之衍，這種整個人生都被毀了的滋味，不好受吧？我能毀你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霍先生垂下眸子，注視著沈之衍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嗜血的恨意。
下一秒，他猛地將沈之衍鬆開，朝著自己的手下揮了揮手，「撤。」
祁斌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連眼鏡都被打掉了，但被人鬆開後，還是第一時間就衝到了沈之衍面前。
「爺，你沒事吧？」
沈之衍注視著那人離開的背影，緩緩搖了搖頭。
祁斌雙拳緊握，朝著手下吩咐道：「給我追，一個都別放過！」
沈之衍被祁斌從沙發里攙扶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就一陣頭暈目眩。
他猛咳了好幾聲，每次咳嗽，都會感受到胸腔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疼。
「爺，你受傷了？我帶你去醫院。」
「別去。」沈之衍開口制止他的提議，去醫院的話，大概會遇到蘇瓷的熟人。
到時候她肯定會知道他受傷了。
他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
他靠在沙發里，眼前陣陣發黑，身上到處都是傷，卻一直咬牙強撐著。
此刻霍先生走了，他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直接暈了過去。
「爺！」祁斌被嚇壞了，跟了沈之衍那麼多年，第一次見到他身上有這麼多傷口。
他焦急地吩咐下屬將忍抬到他的車裡，隨即給沈之凜打了一通電話。
沈之凜聽說沈之衍受傷了，立刻吩咐祁斌把人送到他的私人別墅。
「好，我馬上過去。」
他家爺特地吩咐過，絕對不能讓夫人知道他受傷的事，醫院不能去，老宅不能回。
幸好還有大少爺。
十幾分鐘後，車子停在了一幢獨棟別墅前，祁斌和沈之凜合力將人架出去。
沈之凜為他檢查了一下傷勢，面色沉重地蹙起了眉，「怎麼傷得這麼嚴重？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祁斌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沈之衍，欲言又止。
這……他家爺不讓他說啊。
「你是不想要下個月的獎金了嗎？」沈之凜雙眸微微眯起，眼底釋放出危險的光芒。
祁斌：「我說！我現在就說……」
他一五一十將剛才在酒吧包廂里發生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訴了沈之凜。
這真的不怪他啊！
天大地大工資最大！
他還得攢老婆本呢，大少爺現在可是掌握著他經濟命脈的人。
沈之凜面色冷沉，「那位霍先生是什麼人？查出來了嗎？」
「來的路上我接到電話，說人跟丟了，什麼都沒查到。」提起這個，祁斌的心也沉了沉。
沈之凜低垂著眸子，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偌大的臥室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寧靜。
祁斌覺得渾身不自在，想問沈之凜接下來該怎麼辦，卻又不敢問。
「讓周毅把今天晚上酒吧的監控調出來，拷貝一份發到我郵箱裡。」
「好，我馬上去聯繫他。」祁斌應了一聲，立馬拿出手機給周毅打電話。
交代完這些，沈之凜將藥箱取出來，給沈之衍上藥。
等他檢查完，臉色更陰沉了。
沈之衍傷得太嚴重了，右手手臂骨折，身上還有好幾處刀傷，傷口很深，最深的地方依稀能看到骨頭。
鮮血幾乎染紅了整個襯衫。
他此刻雙眸緊閉，臉色蒼白，薄唇更是看不出半點血色。
連呼吸都變得越來越微弱。
總之，傷得很嚴重，需要去醫院處理。
沈之凜將他受傷的情況告訴祁斌，祁斌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眸子，「這、這怎麼可能？」
他家爺在昏倒之前除了臉色有些難看之外，根本看不出什麼異樣，所以他才沒有把人帶去醫院。
受這麼嚴重的傷，還能一聲不吭，這也……太能忍了吧？
沈之凜俯身準備將沈之衍抱起來，臉上難掩焦急之色：「他傷得太嚴重了，必須去醫院。」
祁斌臉上露出一抹為難之色，「可是爺說了，不能去醫院，他不想讓夫人知道自己受傷的事。」
「胡鬧！」沈之凜低聲呵斥，「你覺得以他現在的情況，瞞得住嗎？」
這時，祁斌的手機忽然響了器來。
看清手機里顯示的名字時，他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是夫人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