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驚訝地瞪大了眸子。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沈之衍嗎?
阮靜蘭面露錯愕,沉聲質問道:「阿衍,你也跟著胡鬧!餐桌上又不止她一個人,怎麼能……」
沈之衍淡淡地瞥她一眼,「你一個長輩,還想跟小姑娘搶吃的?以前也沒見你多愛吃。」
沈之衍對阮靜蘭的態度向來冷淡,說話也絲毫不客氣。
更確切地說,阮靜蘭不喜歡沈之衍這個孩子。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從來沒有懷過沈之衍。
所以,自從沈之衍生下來,他就沒有被母親抱過,哪怕一瞬。
阮靜蘭將他視為厄運,討債鬼。
目光根本不會在他身上多停留半分。
小時候沈之衍還曾羨慕過大哥沈之凜和三弟沈之鈺。
明明是一母同胞。
阮靜蘭對沈之凜態度溫和、噓寒問暖,對沈之鈺極盡寵愛,近乎溺愛。
唯獨對他,只有冷眼相待。
甚至只要他靠近半步,就會一把將他推開。
時間久了,沈之衍漸漸對母愛不再期待。
性格也更加清冷。
只是,他往常能躲則躲,絕對不會和阮靜蘭多說一句話。
今天卻出聲懟了她。
阮靜蘭也沒想到沈之衍會開口反駁,她憤怒地放下手中的碗筷,轉身上樓了。
氣都氣飽了,還吃什麼?
蘇瓷沒規矩也就算了。
沈之衍是她的親生兒子!
可他不僅沒有站在她這邊,還幫著蘇瓷氣她!
「瓷瓷,大嫂的性格一直都這樣,你別介意啊。」阮靜蘭離開後,二嬸夏媛玉忽然笑著把一盤五花肉放到了她面前。
「聽說你以前一直住在山裡,肯定沒吃過多少好東西吧?多吃點。」
夏媛玉身材高挑,五官算不上驚艷,但面色紅潤,一雙狹長的眼睛看上去有幾分精明。
望向蘇瓷的時候,目光真摯,充滿了慈愛。
她和阮靜蘭向來不對付。
能讓阮靜蘭不痛快的,她自然得好好拉攏一番。
蘇瓷一邊歡快地吃著老公牌白灼蝦,一邊抬眸望向夏媛玉,唇角微微上翹,「二嬸是不是眼神不太好?我早餐都快吃完了,您才看見我呀?」
她自然知道夏媛玉打的是什麼主意。
但是她和沈之衍結婚是來報恩的,不是來站隊的。
沈家大房和二房之間的恩怨,她不想摻和。
有時間多欣賞一下她家老公的盛世美顏不好嗎?
夏媛玉一噎。
對上蘇瓷那雙澄澈的眸子,夏媛玉忽然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但轉念一想,蘇瓷不過是一個一直生活在鄉下的黃毛丫頭,怎麼可能會一眼就看透她所有的想法?
今天這頓早餐,所有人都各懷心思。
沈之衍剝完最後一隻蝦,拿起餐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漬。
感受到一股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沈之衍偏頭望去,就見蘇瓷正眨巴著一雙水潤的眸子盯著他看。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被抓包的蘇瓷絲毫沒有半點羞赧,目光依舊炙熱滾燙,「老公,你真帥。」
為老婆剝蝦的男人最帥了。
周圍空氣又是一靜。
連沈之衍都愣了愣,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
他輕咳一聲,將緩緩湊近的臉一把推開,「乖乖吃飯。」
「哦。那好吧。」蘇瓷遺憾地收回探出去的身體,乖乖吃碗裡的蝦。
竟然沒親到老公的臉。
不開心。
蘇瓷盯著碗裡的蝦,化悲痛為食慾,一口氣將所有的蝦都吃光了。
最終,破天荒地吃撐了。
沈之衍見狀,既無奈又好笑。
連沈老爺子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蘇瓷委屈巴巴地靠在椅子上,一邊揉著微微鼓著的小肚子,一邊用幽怨的目光瞪向罪魁禍首。
「都怪你。」
無端被扣了一口鍋的沈之衍:「……好,怪我。」
真拿她沒辦法。
沈之衍絲毫不覺得蘇瓷動不動就鬧點小脾氣的模樣有什麼不對。
在他的認知里,女孩子就該嬌縱一點,任性一點。
被寵著的人,才有資格恃寵而驕。
他的小姑娘也該嬌縱一點。
可以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哪怕把天捅破了,也有他兜著。
晚上,白管家將藥材都買了回來。
白管家站在客廳里,身後跟著兩個抱著大箱子的下人。
「輕拿輕放,不要把裡面的東西碰壞了。」
蘇瓷正準備下樓找點零食吃,就見消失了一整天的管家出現了。
白管家看到她,連忙笑著上前,「少夫人,這些都是您讓買的藥材。能買到的都在這裡了。只是……」
白管家遲疑一瞬,從西裝口袋裡將那三張紙拿出來,遞給蘇瓷,「這上面還有幾味藥,我跑遍了整個S市各大藥廠都沒有找到啊。」
這幾味藥名字平平無奇,卻格外難找。
蘇瓷沉吟了片刻,指著最後五味藥道,「這幾味藥你去國內外各大拍賣會看看。實在沒有的話,就去方洲集團問問。」
方洲集團是近幾年異軍突起的一家公司。
聽說那家公司的老總十分神秘,而且財力雄厚。
七年前的方洲集團還是一家即將面臨破產的小公司,但被人買了下來。
從那之後,那家公司飛速發展,一躍成為經濟實力僅次於沈氏集團的公司。
最令人讚嘆的,是這家公司旗下的藥妝品牌。
這家公司研製出的護膚品和化妝品添加了天然中草藥成分,效果絕佳。
一躍成為國內最火的網紅品牌,被無數網紅和博主強烈安利。
甚至在去年被總統用作國禮送給了F國和Y國的國家元首,一度擴大了華國藥妝全球的知名度。
白管家猶豫一瞬,「方洲集團,真的有這些藥?」
蘇瓷篤定地點點頭,「肯定有,只是這幾味藥非常珍貴,恐怕他不會那麼輕易給。」
據蘇瓷所知,這幾味藥都是蕭逸洲搜羅了好幾年才湊齊的。
為了得到這幾味藥,蕭逸洲幾乎用了各種渠道,各種手段。
總之,珍貴至極。
所以蕭逸洲絕對不會那麼輕易把藥讓給沈家。
白管家聞言,連忙道:「只要能治好少爺的病,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我現在馬上去……等等。」
剛走出兩步,白管家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