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家身為沈家的管家,這些年也算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
沈家作為S市頂級豪門,有不少人覬覦,甚至還想將手伸進沈家。
他自然得警惕一些。
沈老爺子沉吟了一瞬,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書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敲響。
沈老爺子和白管家對視一眼,清了清嗓子,對門外的人道:「進。
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一個身材窈窕,穿著墨藍色旗袍,化著精緻妝容的中年女人從外面走進來。
她舉止端莊優雅又從容,每一步走得又輕又緩,仿佛古代大戶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一般。
身上更是有種淡然又溫雅的氣質,卻又有種說不出的疏離感。
讓人忍不住望而卻步。
「靜蘭,你怎麼來了?」沈老爺子收起冷沉的面色,露出一抹笑。
阮靜蘭,是沈之衍的生母,沈老爺子的大兒媳。
沈老爺子一共有兩個兒子。
老大沈越銘,是沈之衍的生父。
老二沈越庭,妻子夏媛玉。
阮靜蘭將手中的茶盤放在桌子上,欲言又止。
沈老爺子低聲道:「靜蘭啊,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他這個大兒媳祖上曾經是皇室的某位親王,所以從小就受到傳統觀念的薰陶,性格像極了古代社會足不出戶的千金大小姐。
所以生活在經商起家,家風開明的沈家,難免有些格格不入。
時間久了,阮靜蘭的性格也越來越沉悶。
阮靜蘭抿了抿唇,抬眸望向沈老爺子,道:「爸,我聽說你給阿衍找了個沖喜的女孩?」
沈老爺子點點頭,「對外可不能說沖喜,對那女孩子的名聲不好。他們兩個結婚是阿衍自願的。」
阮靜蘭面色驟變,「結婚?什麼時候的事?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他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他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親?」
沈老爺子連忙道:「你先別急,晚上他們會來家裡吃飯,到時候不就見到了?更何況,阿衍性格冷淡,身邊一直沒有個知冷熱的人。那女孩我見過,是個好的。」
阮靜蘭眉心緊緊皺成一團,臉上滿是不悅,「爸,你就慣著他吧!你看他現在一點規矩都沒有,像什麼樣子?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能自己做主呢?」
「還有,能同意沖喜的能是什麼好姑娘?這件事我不同意。況且您又不是不知道淑怡喜歡阿衍。我都已經答應淑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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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靜蘭口中的淑怡,是阮靜蘭閨蜜的女兒徐淑怡。
十幾年前,阮靜蘭的閨蜜病逝,臨終前將自己的女兒託付給了阮靜蘭。
這些年,阮靜蘭一直把徐淑怡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
甚至還生出了將徐淑怡許配給沈之衍的心思。
沈老爺子面色有些難看,白管家眼皮一跳,連忙勸道:「大夫人,二爺和蘇小姐領證結婚是自願的,不是因為沖喜……」
阮靜蘭冷聲呵斥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輪得到他做主?」
沈老爺子眉頭緊緊皺著,似乎有些不贊同阮靜蘭的話。
但又擔心阮靜蘭心臟病氣急心臟病發作。
於是委婉道:「靜蘭,我們沈家沒那麼多規矩,孩子有喜歡的人就隨他去吧。」
阮靜蘭的娘家是和沈家實力相當的阮家,阮老爺子和沈老爺子是世交。
所以沈老爺子對阮靜蘭多有縱容。
只是偶爾不贊同阮靜蘭教育孩子的方法,開口勸告幾句。
阮靜蘭卻板著臉道:「爸,這和規矩沒關係。您明明知道淑怡喜歡阿衍,卻偏偏要從外面找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嫁給阿衍。我做母親的還不能說幾句了?」
「這門婚事我不同意!」
「這件事你自己和阿衍說吧,他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我可做不了他的主。」
沈老爺子無力地擺擺手,重重地嘆息一聲。
阮靜蘭見狀,神色頓時焦急起來。
她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見沈老爺子一臉疲憊之色,連忙將自己要說的話默默吞咽回去。
「這件事我會和阿衍談的。爸您先忙,我先出去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阮靜蘭走後,沈老爺子重重地鬆了口氣。
白管家也連忙抬起手臂擦拭額角的汗。
臉上寫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很快,沈之衍和一個女人領證結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沈家老宅。
所有傭人都湊在一起小聲議論這件事。
「二爺結婚了?真的假的?」
「不能吧?二爺性子冰冷,一般人誰受得了?」
「不是說沖喜嗎?怎麼變成結婚了?」
「對啊,徐小姐對二爺一往情深,要是知道二爺結婚了,肯定會很傷心吧?」
「唉,徐小姐可真可憐。從小被父親拋棄,又沒了母親。現在就連二爺都要被人搶走了……」
……
晚上,沈之衍開車帶蘇瓷來到沈家老宅。
漆黑的路上,遠遠都能看到一棟別墅區。
車子緩緩開進沈家老宅別墅庭院裡,沈之衍抬腳下了車,轉身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前,抬手打開車門。
「下車吧,我們到了。」
蘇瓷坐在車裡,好奇地探出小腦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周圍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了伸到自己面前的那隻修長白皙的手心上。
她抬起眼,剛好撞進了男人深邃幽暗的眸子裡。
她鬼使神差地將自己的手遞了過去,被男人溫熱的掌心一把握住。
「別怕,有我在。」
蘇瓷面頰微紅,緩緩點了點頭,跟著沈之衍朝著別墅里走去。
她才不怕呢!
不就是見家長嗎?
兒媳婦都要見公婆的!
她一點都不慌!
一點都不!
蘇瓷咬著下唇,另一隻手不安地蜷縮了下,故作鎮定地向前走去。
「二爺,您回來了。」
傭人們聽到聲音,連忙跑到院子裡來迎接。
在看到自家二爺身側還站著一個陌生女人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他們面面相覷,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兩人緊緊交握的手上,露出了震驚又驚悚的表情。
二爺向來不近女色,身邊別說女人了,就連一隻母蒼蠅都沒有。
就連大夫人最疼愛的徐小姐都不敢輕易靠近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