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斌愣了愣,隨即立刻上車,他找了一個最近的醫院。
正準備下車將人抱下去的時候,后座的車門忽然被人打開了。
沈之凜從車上下來,語氣淡淡道:「我來吧,你照顧好澈澈。」
祁斌:「???」
祁斌一臉懵逼,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家大少爺雖然算不上有潔癖,但也絕對不止於善心大發吧?
該不會是被人奪舍了吧?
沈之凜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在祁斌心裡引起了多大的軒然大波。
他此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先把人送到醫院救治。
在將人放到病床上時,他的手不著痕跡地撫摸了下唐臻的頭髮。
等醫生將人送到急救室後,緩緩抬起手,手掌中赫然多了幾根髮絲。
恰好這時,祁斌抱著已經熟睡的唐澈跟了過來。
沈之凜伸手摸了摸唐澈的腦袋,然後扯下幾根頭髮來。
唐澈頓時就疼醒了,靠在祁斌懷裡哼唧了好幾聲。
祁斌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沈之凜到底想做什麼。
沈之凜將兩份頭髮放好,遞給祁斌,「幫我去做一份親子鑑定。」
說完,直接從他懷裡把唐澈接了過來。
祁斌直接傻眼了,但作為一個專業的助理,他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該問。
將兩份頭髮樣本拿好,祁斌立刻轉身離開了。
一個多小時後,醫生檢查完走了出來:「誰是病人家屬?」
沈之凜站起身,「我是。」
醫生神色複雜地望著沈之凜:「病人傷的很嚴重,有新傷也有舊傷,一看就是經常遭受虐待,而且病人身體很虛弱,長期營養不良,還經常躲在不見光的地方……你真的是病人家屬嗎?」
沈之凜面色變了變,低聲解釋:「不算,路上碰到的,倒在了我的車前面。」
他沒有過多解釋,但是醫生卻狠狠鬆了口氣。
不是家暴就好。
長得一副人模狗樣的,而且看穿著和長相,一看身份就不一般。
要是真的家暴了,他們肯定是要報警的。
「醫生,她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我們已經給病人輸液了,她身體虧空很嚴重,需要靜養,你能聯繫到她的家人嗎?」
沈之凜緩緩搖頭,心情卻很沉重。
沒想到這女人的情況這麼嚴重。
這完全超乎了他的預料。
最重要的是,這女人很有可能是唐澈的親生母親。
當然,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不過,他更傾向於是醫院裡躺著的這個。
沒有任何原因,只是憑直覺。
因為靠撞車碰瓷的那個女人,即使張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他卻清晰地看到了那雙眼睛裡的算計。
這讓他本能地感到不喜。
醫生繼續道:「現在可以轉病房了,費用您需要交一下。」
沈之凜微微頷首,點頭答應下來。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祁斌終於回來了,表情一言難盡。
沈之凜望向他手中拿著的那份報告,好奇地問:「結果怎麼樣?」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直系親屬關係。大少爺,這也太魔幻了吧,裡面躺著的那個,真的是小少爺的親生母親?」
祁斌只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頭髮不是他親自去送的,他打死都不敢相信。
可是這就是事實。
醫院裡給出的親子鑑定報告確認兩人是母子關係。
小少爺的母親……就這麼突然找到了?
沈之凜早就有心理準備,所以反應很平淡。
他早就已經猜到了,DNA鑑定結果也恰好證實了他的猜測。
現在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那個女人醒過來,問清楚當年的事。
當年為什麼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如果不是莫名其妙多了個孩子,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很早之前就和人發生過關係。
他將懷裡的唐澈交給祁斌,低聲叮囑:「先把小少爺送回酒店吧。」
「那您呢?要在這裡等那個女……小少爺的母親醒過來?」
「嗯。」沈之凜微微頷首,轉身去了病房。
唐臻傷的很嚴重,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還留下了很多被刀子劃破的痕跡。
簡直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
不知道她之前遭受了多少折磨,才變成這副樣子。
沈之凜坐在病床邊,深深地嘆了口氣。
唐臻醒來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入眼的不再是一片黑暗,二是潔白的天花板,和刺眼的光芒。
她下意識眯了眯眸子,一時間無法適應這麼亮的強光。
「醒了?」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低沉好聽的聲音。
唐臻偏頭看去,然後瞳孔驟然一縮。
沈……沈之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