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你先按照原來的線路走，我換個方向，看看能不能追上他們。」
沈之衍邊說邊將油門一踩到底，直接追了出去。
蕭逸洲擔憂地看了眼他的方向，按照原本的道路，朝著機場的方向開去。
約莫十幾分鐘後，沈之衍再次打來電話。
蕭逸洲立刻點開接聽，「你那邊什麼情況？沈越庭到底在搞什麼？」
「他在環著整個S市轉，要麼是想甩開我們再回到機場，要麼……根本就沒打算出國。」
沈之衍握著方向盤的手用力收緊，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天知道他花費了多大的力氣，才將自己心裡的慌亂和憤怒全都壓了下去。
沈越庭他怎麼敢……
蕭逸洲皺了皺眉，有些不解：「他不出國，是打算帶瓷瓷去哪？」
他記得蘇瓷留下來的錄音里，提到過總部的地址是在C國。
如果不出國的話，那應該很難完成實驗吧，畢竟他大部分人手全都在國外。
顧教授也在國外。
所以他更傾向於第一種，想甩開所有跟蹤的人，然後再去機場。
於是，蕭逸洲直接將車子停在了機場，守株待兔。
沈之衍很快就追上了沈越庭的車子，不過他的車子被保護得很好。
約莫有五六輛車跟隨在前後，幾乎圍得水泄不通。
沈之衍猜測，這幾輛車裡坐著的，應該是今天去洲際別墅的保鏢。
他蹙了蹙眉，將這裡遇到的情況告訴了蕭逸洲。
蕭逸洲低頭看著屏幕閃不停移動的紅點，道：「你小心點，不要輕舉妄動，我已經讓手下往機場趕了。」
「好。」
沈之衍切斷通話，又給祁斌打了過去，吩咐他再去翻一下方洲集團的訂單信息。
祁斌疑惑不解：「爺，你是有什麼新發現嗎？」
「先別問這麼多，去查查收貨地點有沒有S市機場附近的。」
「好，我馬上去找！」
掛斷電話後，沈之衍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前面的車輛。
跟他猜得差不多，沈越庭繞了一大圈，又重新回到了機場。
然後途經機場，又繞了一圈。
沈之衍擔心自己被發現，讓周毅從他的車庫裡開一輛以前不常開的車過來，換車之後接著跟。
連續饒了整整三圈，整整一個下午都過去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沈之衍更加小心謹慎了。
蕭逸洲提議：「要不我們報警吧，等得越久我心裡越不安。」
「好，我馬上給打電話。」
他正準備撥號報警，結果發現手機屏幕上的紅點忽然消失不見了。
蕭逸洲猛地直起身，錯愕地望著手機屏幕，「怎麼回事？」
「不好，他們用了信號屏蔽儀。」
沈之衍暗暗咬牙，一抬頭，發現前方出現了很多輛一模一樣的車子。
那些車子在道路上來回穿梭，造成了交通阻塞，直接將他的車堵在了後面。
他猛地剎住車，一拳頭砸在了方向盤上，額頭的青筋因為憤怒而繃起。
「現在怎麼辦？瓷瓷不會有危險吧？」蕭逸洲緊張地問。
沈之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吩咐他：「你立刻帶著屬下進機場盯著，我讓周毅去下個路口堵他們。」
「好，只能先這樣了。」蕭逸洲嘆息一聲，掛斷了電話。
此時，沈越庭的車子已經走遠了。
蘇瓷一上車就被蒙上了一層黑色的布，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她一言不發，靠在后座椅背上休息。
表面上是休息，實際上則是在心裡默默回憶著地圖，想分辨此刻的位置。
但沈越庭卻一直在旁邊跟她說話，打亂她的思緒，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他跟她講了很多上一輩的恩怨，也提到了自己為什麼會針對沈家。
事情和她猜測的差不多，沈越庭認為沈越銘害死了自己的母親。
再加上他對沈越銘娶了阮靜蘭這件事心有不甘，新仇加舊恨，下定決心策劃拆散他們夫妻。
事實證明，他的確成功了。
劉信的催眠水平很高，再加上平時各種心理暗示，阮靜蘭開始變得不正常。
「原來是這樣。」蘇瓷瞭然地點了點頭，又問，「其實我還有一件事不太明白。」
「你問。」沈越庭心情不錯，對待蘇瓷格外有耐心。
「沈越銘一共有三個兒子，你為什麼偏偏選擇了沈之衍？」
這是她好奇了很久的問題，但一直都沒找到答案。
按理說，當時的沈之衍還在肚子裡，跟沈越庭不可能有什麼深仇大恨才對。
「為什麼——」沈越庭忽然笑了。
蘇瓷被蒙住了眼睛，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就是無端的，產生了脊背發涼的感覺。
下一秒，她就聽到沈越庭回答：「因為……他是我的兒子，一個因為亂.倫而生出來的雜種，你還喜歡他嗎？」
蘇瓷的臉色刷得白了，身體也變得僵硬，「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阿衍……怎麼可能？
沈越庭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怎麼樣？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他很噁心？你不惜用命去維護的丈夫，是個非婚生子。」
蘇瓷眼眶忽然濕潤了，眼淚浸濕了紗布，「不，我只會更加心疼他。」
人的出身是沒辦法選擇的，要怪就怪賦予他這種出身的人。
她只是不敢想像，沈之衍知道這件事會有多崩潰。
她現在好想回到阿衍身邊，抱抱他。
沈越庭聽到蘇瓷的回答，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起來。
他眯了眯眸子，湊近她：「你真的不覺得噁心嗎？」
蘇瓷胸腔里抑制不住地怒火噴發出來，咬牙切齒道：「最噁心的人不是你嗎？你喜歡阮靜蘭吧？但阮靜蘭那麼愛沈越銘，不可能和你發生關係，所以，是你強迫她的？」
沈越庭愣了愣，臉色也陰沉下來。
蘇瓷的話戳中了他心裡的隱痛，阮靜蘭不愛他。
他們明明一起長大，但阮靜蘭的心裡始終只有沈越銘，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他。
就因為他是私生子嗎？
蘇瓷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將臉扭到另外一邊，不想再搭理他。
很快，車子緩緩停了下來，車門被人推開：「下車吧。」
蘇瓷乖乖下車，任由他們將自己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