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場合不允許，沈之凜真想現在顧南琛的表情拍下來。
給阿衍和瓷瓷好好看看。
沈家的人，最是護短。
顧南琛決定收留蘇玥，還任由她傷害蘇瓷的時候，就該想到自己會有這一天。
這段時間，沈之凜一直在以沈之衍的名義收購顧氏出售的股份。
今天，他就是來討債的。
按照現在的股份分配，沈之衍已經是顧氏集團最大的股東了。
當然，顧氏集團也並非一無是處，恰好顧氏集團最近想開拓一些新的業務。
顧氏集團擁有現成的設備和技術人員，如果能合理安排，能給沈氏省下一大筆錢。
顧南琛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燃燒自己，照亮他人。
他這兩年一直在用盡全力補救顧氏，到頭來卻給別人做了嫁衣。
滿心的懊悔幾乎要將他淹沒，顧南琛雙拳緊握，咬牙切齒地瞪著罪魁禍首。
沈之凜卻始終神色平淡，一副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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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現在，股東大會可以正式開始了嗎？我弟弟有其他事要忙，暫時由我來代替，你們有意見嗎？」
眾人：「……」
他們敢有意見嗎？
雖然正常情況下，股東大會必須得親自到場，但是現在他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畢竟沈之凜代表的沈之衍！是掌握顧氏集團最多股份的人。
也就是說，他們的生死都被捏在他手裡了，還在乎什麼規矩？
顧南琛是最反對的人，但是他勢單力薄，剛要開口就被好幾雙眼睛瞪回去了。
「沈大少，現在可以開始了。」
沈之凜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律師開始。
這場會議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股東們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同意被沈氏收購。
少數，指的自然是顧南琛
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舉手表決同意。
顧南琛難以置信地看著投票結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們這是背叛！你們別忘了，這家公司姓顧！是我在給你們發工資。」
股東們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們也不想的，但是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再繼續這樣下去，我們都得跟著喝西北風。」
「你們！有本事你們去跟我爺爺說！」
顧南琛睚眥欲裂，恨不得將這群人盯出個窟窿來。
提到顧老爺子，他們更加羞愧了。
顧老爺子離世之前，特地叮囑過他們，讓他們好好扶持顧南琛。
可是……這也不能怪他們啊。
顧氏集團能淪落到今天的地步，難道不是顧南琛自己作的嗎？
如果不是他不知死活，得罪了沈家，顧氏會差點破產嗎？
他犯了錯，還要他們這群人替他兜底，憑什麼？
這麼一想，大家都挺直了腰板，唯一的哪一點心虛也消失不見了。
沈之凜懶得聽他們內鬥，只丟下一句：「明天阿衍回來接手公司，你們把帳務和公司資料全都準備好。」
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祁斌全程都沒說話，但心裡對沈之凜佩服得五體投地。
短短兩年，大少爺從對商業一竅不通，變成現在的遊刃有餘，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經常能在他身上看到沈之衍的影子。
沈家人，骨子裡就是有經商天賦的。
以前大少爺為了給他家爺研究解藥，自願放棄了繼承家業的機會。
要是放在其他家族，早就為了這個位置爭得頭破血流了。
所以，他對沈之凜打心眼裡尊敬。
「開車，回公司。」沈之凜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祁斌才回過神來。
他笑著應了聲，趕緊發動引擎。
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是沈之衍打來的。
「大少爺，是我家爺打來的。」祁斌雖然心裡敬佩沈之凜，但也僅限於敬佩。
沈之衍在他心裡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
他一直都堅信，沈之衍會回來，所以即使兩年前他的死訊傳來，他也一直沒離開。
好在，所有的堅持都是有意義的。
正靠在車后座閉目養神的沈之凜突然睜開雙眼，「接吧。」
祁斌立刻點了接聽，因為今天看到顧南琛吃了悶虧，心情特別好。
接電話的時候，語氣都是愉悅的。
「喂，爺？」
「祁斌，去百味軒取些飯菜過來，我要招待客人。」
沈之衍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語氣似乎也很開心。
祁斌難得聽到他語氣里有欺負，好奇地問：「爺，你要招待什麼客人？」
沈之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了句：「大哥還在忙？」
「沒有，我們也正準備一起去吃晚飯呢，爺，我和大少爺今天去給你和夫人報仇了。」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被身後的沈之凜打斷了。
「開車，去百味軒。」
祁斌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閉嘴，「那什麼，爺，你很快就知道了，我先掛了啊。」
沈之凜想給沈之衍和蘇瓷一個驚喜。
他差點就要說漏嘴了！
好險！
掛掉電話後，祁斌立刻開車去取餐，然後帶著沈之凜一起去了洲際別墅。
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別墅里燈火通明。
院子周圍被掛滿了串燈，在黑夜裡閃閃發著光，有種說不出的浪漫。
這些東西不用想就知道，是夫人安排的。
他家爺那種一點生活情調都不懂的人，是絕對不會花時間做這些的。
當然，如果是和夫人一起做，那就不是浪費時間。
祁斌和沈之凜一起帶著餐盒走進去，當他看到客廳里還坐著一個人，當即被嚇得不輕。
這個人的外貌實在太嚇人了。
頭髮很長，看上去有些凌亂，額前的頭髮更是擋住了額頭。
從背後看，要是再穿的破爛一點，估計會被人當成街邊討飯的乞丐。
最可怕的是，他臉上竟然戴了一張青面獠牙的面具。
面具遮住了整張臉，只露出一雙凌厲的眼睛，和一雙薄唇。
上面繁複的花紋給他增添了幾分神秘感，但這種神秘感讓人生不出想要探究的欲望。
反而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就像是……被野獸盯上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