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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身契

2024-11-19 20:20:33 作者: 南酥青子
  「公子冒著身敗名裂的風險到這裡來,只是為了贖下安南嗎?」花娘忽然回過頭看向許清墨。

  許清墨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你開個價吧!」

  花娘見許清墨這般爽快,笑道:「這丫頭雖然倔得很,但是生了一副好皮囊,甚是不錯,若是打扮打扮,接起客來應該也能賺個不少……不過,既然公子這麼想要,那,便算個三千兩白銀吧,您看如何?」

  三千兩白銀,要知道,二十兩銀子就已經是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了,而人牙子賣安南的價格,也不過是一百兩白銀。

  許清墨深知花娘這是在坐地起價,但是眼下人已經到了入雲閣,不脫層皮,人定然是出不來的,她想了想,隨後說道:「三千兩,我也不是拿不出來,只是,我想和她單獨談談!」

  花娘頓了一下,隨後笑了:「自然是好的!」

  花娘起身往外走,走到許清墨身邊的時候,細細的看了一眼:「公子的皮膚可真好,眼睛也水靈的很,我們這兒最怕漂亮的姑娘,都不如公子生的好呢!」

  許清墨沒有說話,一直等到花娘出去了,才走到安南身邊,她微微皺眉,略微有些不喜:「讓你早點跟我走,你不肯,如今倒好,三千兩白銀平白無故的就得花出去了!」

  安南聽著這番話,有些難為情的低下了頭:「姑娘……」

  安南一開始不肯跟許清墨走,一是因為祖父和母親,再來,她也不相信她的父親會這麼沒有人性,竟然真的把她賣掉。

  所以當人牙子走進她家家門的時候,安南當下就被嚇哭了,她拼命的掙扎,痛哭,而且她還親耳聽到她那個畜生父親說:「給她賣到窯子裡去,那價格是不是高一點?她還是個黃花大姑娘呢,你多給些銀錢……」

  

  「我會帶你走,但是我想,你幫我一個忙!」許清墨蹲下身,看著安南,輕聲說道。

  安南愣住了,好半晌才開口道:「只要能離開這個地方,上刀山,下火海,安南在所不辭!」

  「你弱不禁風的,怎麼上刀山,下火海呢?」許清墨笑了笑,「我只是需要你幫我演一場戲,僅此而已!」

  安南看著許清墨半晌,才緩緩點頭:「好!」

  現在的許清墨,對安南來說,就是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她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抓抓這一根救命稻草。

  正巧花娘重新走了進來,許清墨緩緩的起身,回頭看向安南:「三千兩白銀,安南的身契還有奴契,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花娘頓了一下,她看著面前的許清墨,忽然多了幾分趣味:「公子這般年歲的,就算是大家貴族的,也少有知道有奴契的,看來,公子小小年紀,已經開始管家了不成?」

  許清墨知道,花娘這是在試探她的身份,她也不在意這些旁的,她出身侯府,縱然花娘知道了她的身份,也不敢在外頭胡說八道:「我是誰,是不是在家裡管家,也用不著你操心,你要做的,就是收了這三千兩的白銀,然後把人給我,明白嗎?」

  花娘頓了頓,隨即笑了:「那是自然!」

  來之前,許清墨就算到了花娘多半會獅子大開口,所以特地帶了不少的銀票,她母親早逝,那些嫁妝雖然都是外祖母在打理,但是每年的收益,外祖母都會讓舅舅舅母送過來,所以在京城之中,她算的上是手頭最寬裕的千金大小姐了!

  一手交錢一手契籍。

  拿到契籍的時候,許清墨就將這薄薄的兩張單子遞給了安南:「這是你的身契,你好好拿著!」

  安南看著眼前的身契,沉默良久,然後輕聲說道:「姑娘,這個身契,就放在您這裡吧!我一個女兒家,孤苦無依的,就算是拿著它,也未必受得住,萬一被我爹知道,指不定,又會再把我賣掉!」

  「也好,不過,我這裡只有你的身契,至於奴契,我自會燒掉!」許清墨說完就將身契遞給了花楹,「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幫我好好的,演一齣戲!」

  安南看著許清墨的眼睛,鄭重的點了點頭。

  花楹將安南交給了一個隨行的小廝,走回到廂房的時候,許清墨正和花娘坐著喝茶,花楹低著頭,快步走到許清墨身邊,很有規矩的站著。

  花娘看了一眼花楹,隨後笑道:「姑娘身邊的這些丫頭,倒是護主的很!」

  許清墨沒接茬,只是繼續說道:「入雲閣身後的貴人,多少,我也知道一些,安南不過是個小姑娘,母親剛剛亡故,又被父親坑害,她母親的屍身,多半是一卷草蓆丟在了亂葬崗,我想煩請花娘幫個忙,給那個可憐人,收個屍!」

  「姑娘是怕,她的那個無賴父親,會纏上你?」花娘微微挑眉,「所以,想借用我們入雲閣的手?」

  「在這入雲閣的姑娘,都是可憐人!」許清墨看著花娘,淡淡的說道。

  花娘點了點頭:「也罷,不過是叫幾個人出門收個屍的事情,只是這棺木,得姑娘出錢!」

  許清墨笑:「那是自然!」

  「姑娘好心腸!」花娘深深的嘆息,隨後笑道,「若每個苦命人都能遇上姑娘,這天下早就太平了!」

  「我並非好心腸,只是她有恩於我!」許清墨緩緩起身,「但行好事,莫問前程,福報,總是在後頭的!」

  花娘沒在說話,只是在許清墨出門的時候,起身送了送:「姑娘慢走!」

  許清墨離開入雲閣以後,騎著馬往回走的時候,花楹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姑娘為何要與那位花娘說這麼多?」

  「我有事情需要安南幫我辦,那花娘的嘴,就必須封上,她多年奔波流浪,心中的苦比旁人都要來得多,我與她說那麼多,不過就是讓她對安南,多可憐些!」許清墨淡淡說道。

  花娘雖然是太子的手下,但是許清墨很清楚,花娘只是一個守著入雲閣的女子,對那些朝堂紛爭並不在意,更甚至,也很少能夠見到太子,她多說那一番話,只不過是希望,她能在太子盤帳的時候,好好解釋這三千兩白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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