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鐵須鐵匠鋪
或許是因為瑟拉的提醒，又或許是因為這個世界本就是各個種族雜居。當羅恩的注意力開始放在周圍路人的身上時，他發現弗洛姆鎮上居然真的有許多奇奇怪怪的類人生物。
「隔壁204號房住的是一對兒斑貓人，203的房客里有一個精靈，206住的是侏儒……」
艾薇漫不經心地用手指轉著那個帶著205銘牌的鑰匙，考慮到明天還要去購置裝備，住宿這種事情自然是能省則省。
反正德萊弗多個子小，三個人擠一擠倒也沒什麼。唯一讓半精靈不爽的，就是地精獵手一定要讓那隻大白鼠也住進來——她都快對老鼠有心理陰影了。
「能確定他們的來歷嗎？從外面來的，還是這裡的原住民？」羅恩走在後面，小心翼翼地鎖好了房門，問道。
「其他的不知道，但精靈一定是外來的，」艾薇敲了敲四周的牆壁，示意羅恩隔音效果還可以，不需要那么小心地說話，「弗洛姆鎮周圍的環境精靈不會喜歡的。」
北方寒冷、東面大山西面戈壁灘，別說森林，就是樹林都少得可憐，哪怕是最適應人類等其他種族社會的精靈也不會將這裡作為他們的定居地。
艾薇的母親是純血精靈，她的判斷足夠有權威性。
「哎呦、哎——」
德萊弗多將身上的斗篷隨手甩到地上，挺著大肚皮四仰八叉地躺上床，發出一陣陣幸福而又痛苦的呻吟聲。
「撐死我了——」
「你活該，」艾薇哼了一聲，「誰讓你點那麼多吃的？再灌一肚子酒水，怎麼不撐死你算了！」
真撐死了，她和羅恩可就真正自由了。
說實在的，艾薇倒是也想過趁著這時候乾脆把德萊弗多殺了一了百了，畢竟地精作為個體並不算強，在她面前更是不堪一擊。
但是……
艾薇看了一眼正在費勁把德萊弗多翻過去準備鋪床的羅恩，在心底掐滅了這個念頭。
這人不見得會同意。而且，如果自己做出那種事情，和地精又有幾分差呢？
昨天不得已喝生血已經是她退後的一大步了。
艾薇深吸了一口氣，強行按捺下心底浮起的殺意。所幸的是，羅恩是個連茅廬都沒出的新人，而德萊弗多正在和自己撐得滾圓的肚皮作鬥爭，沒有人發現艾薇短暫的異常。
只有大白抬起頭，微微抽動自己的鬍鬚。
一宿無話。非要說有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大概只有隔壁的那對斑貓人在晚上不停地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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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舒服了！」
第二天一早，羅恩和艾薇都已經洗漱過後，地精獵手卻依然在賴床不肯起來——他這一輩子從未有過這麼奢侈的享受！
而且他確信，就算是自己的老大也沒有過這種待遇！
乾脆在這床上了卻殘生算了——
「瞧伱那點兒出息！」艾薇毫不客氣地拽著德萊弗多的一隻腳將他拎了起來，「快走吧！別忘了穿好斗篷！」
「愚蠢的混血兒。」德萊弗多齜牙咧嘴地衝著艾薇一頓咆哮，奈何已經沒有病痛之苦的半精靈戰士可不吃他這一套，地精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換上衣服，跟著羅恩離開酒館。
下樓的時候，羅恩注意到瑟拉那伙兒人正在昨晚坐著的桌邊聚集，似乎是在討論什麼。看到羅恩路過，他們還朝這邊揮了揮手。
與商鋪、教堂以及酒館一樣，鐵匠鋪的位置同樣很好找。視線越過兩個賣早餐的小販，那門口巨大的熔爐便已經吸引了羅恩的注意。
不過熔爐里卻並沒有燃燒著火焰。
當羅恩三人靠近的時候，一名人類鐵匠在搖椅上睜開了雙眼，打量著陌生的客人。
「您這兒倒是清閒，」羅恩走進來四下打量著，「最近沒什麼單子？」
「有單子也不接啦，鎮上哪有那麼多水給我用。」鐵匠留著一把絡腮鬍子，說話的時候唇上的髭鬚抖動，一顫一顫地頗為滑稽。
「我還有些存貨，你們隨便看看吧。若是有想買的，我倒也可以給你打個折。」
鐵塊不能吃不能喝，一直留著不出手只會爛在鋪子裡，不如儘快出手換成錢幣，那才是最實在的東西。
「艾薇，你先。」羅恩做了個「請」的手勢，艾薇可是戰士，無論是金屬護具還是武器，自然都是她優先。
一件最輕的鏈甲衫差不多也要二十斤，羅恩空著兩手都嫌手沉，穿著金屬殼子純屬給自己找罪受。
「還有多少錢？」艾薇小聲問。一會兒要是付不起錢可就尷尬了。
「還剩差不多三十金幣。」
羅恩取出錢袋正準備數錢，那邊的鐵匠便搶先開口——儘管他甚至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羅恩不信邪地自己數了數，銀幣和銅幣都換算成金幣，還真就差不多是三十枚金幣的量。
「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家從我祖父那代就是鐵匠，我父親也是鐵匠，而我從十四歲開始幫忙打下手，到現在已經三十年了。」鐵匠似乎很享受聽到別人問這個問題。
「別說你那裡面裝得都是錢幣，就算混了鐵片進去，也不影響我聽的結果。」
「那看來你這兒原來的生意挺好啊，」艾薇行走在各種裝備之間，不時屈指彈動甲冑，聆聽其發出的聲響，「質量確實不錯。」
「那是！」鐵匠洋洋得意，「我的祖父曾經跟一位矮人鐵匠做學徒，在那個矮人手上，曾經出產過真正的魔法物品！」
「雖然我們一家沒有那種天賦，但將普通裝備鍛造得結實可靠還是輕而易舉的——就連西部的亡命徒們都知道弗洛姆鎮的鐵須鐵匠鋪！」
「那還真是名聲遠揚——這件怎麼賣的？」
艾薇從架子上取下一具由軋制金屬板為主體、前半部與後半部上面用環拍和鉸鏈連接的胸甲問。
「兩百金幣，不二價，你們買不起的。」鐵匠瞥了一眼，立刻道。
「你眼力不錯，但這件可是我的得意之作，傾注了我的不少心血，你還是別打它的主意好。」
艾薇笑了一聲，羅恩聽不出她聲音裡面到底是什麼感情。震驚？驚喜？抑或者是憤怒？
「不對吧老闆，這上面刻著的可是斗篷型雙獅紋章，你看著我再說一次，」
半精靈戰士提著胸甲走到鐵匠的面前，面色陰沉，嗓音提高了好幾度：
「這件刻著精靈海蘭帝國紋章的盔甲是你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