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將軍府,因為我父親的離世,幾近破碎,可我們將軍府的人還沒死絕。只要我們沒死絕,我們就有責任與義務,保家衛國,誓死捍衛南儲山河。」
雲楓被雲鸞說的,心中涌動著一股熱血。
他也跟著附和:「小四說的,也就是我的意思。宴王,這是我們將軍府的使命,希望你不要阻撓我們保家衛國的一腔熱血。」
蕭廷宴的臉色難看至極,他咬牙切齒地看著雲楓,低聲質問:「阿鸞的身體不好,她現在還在休養階段,你做哥哥的,不但不勸她就罷了,你居然還跟著她一起來逼本王?」
「雲二公子,你真的是阿鸞的親哥哥嗎?」
雲楓不由得抿唇失笑,他有些無奈地看著蕭廷宴:「宴王,你與小四相處那麼久,難道你還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嗎?你覺得,南儲如今面臨這樣的險境,她真的可以坐視不理,當沒事人一樣休養什麼身體嗎?」
「她雖是個女子,卻也巾幗不讓鬚眉。她也如同我們男子一樣,心懷抱負,為了國家能夠拋頭顱灑熱血,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如果你真的懂她,就不要阻攔她。正如小四所說的,保家衛國,這是我們將軍府的使命,這是我們將門子孫所要承擔的責任,只要不死,我們就永遠都不會停止戰鬥。」
蕭廷宴的臉色,陰沉得厲害。
他知道,一旦雲鸞下定了決心,無論他說什麼,她都不會改變主意。
她從不是一個依附男人,只會躲在男人背後,享受著什麼榮華富貴,現世安好的女人。
她有一顆,忠君為國的心。
她的天地,從不在什麼後宅深宮。
她也可以如那些翱翔在天空的雄鷹一樣,展翅翱翔,實現屬於她的價值與生命的意義。
宴王的沉默,讓整個大殿,都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那些臣子,看到雲鸞與雲楓也自告奮勇,要前往邊境迎敵,他們啼哭得更加響亮。
這就是鎮國將軍的兒女,這就是百年帥府的子孫後代。
這是他們值得歌頌與推崇一生的英雄人物。
雲鸞見蕭廷宴遲遲不下命令,當著眾多臣子的面,她沒法子,只得厚著臉皮,扯了扯他的衣袖,聲音染了幾分溫軟。
「我知道,你是在顧忌我的身體。但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輕易地陷入險境……這次,我定會好好地保護自己。」
「我父親的一生,都是為了抵抗梁國,不讓他們欺壓我們南儲的百姓。如今百姓們,陷入到深水火熱之中,我身為將門子女,又怎能袖手旁觀呢?」
「如果我父親在天有靈,恐怕他也不會安息的。」
蕭廷宴這才看向雲鸞,她一雙眼睛泛紅,裡面猶如水光在隱隱閃爍。
如今的他,就像是被逼到了懸崖處。
退不得,進不了。
按理說,派遣將軍府的人前往邊境應敵,會更加的振奮人心,比墨王掛帥還能服眾。
雲鸞如今,不止得民心,她也得軍心。
倘若派她去,還沒開始打,就已經振奮了頹廢的軍心。領兵作戰,最重要的,就是軍心。
他一開始還在擔心,墨王年紀輕,又沒領兵打仗過,恐怕難以服眾。
如今雲鸞與雲楓欲要前往,其實這是最好的安排。
他相信,憑著他們作戰的經驗,以及跟隨鎮國將軍府所學習的一些謀略,這場仗是多了幾分勝算的。
從私心上說,他不想讓雲鸞去冒險。
可從大義,從百姓的民生上來說,他必須同意雲鸞的請求。
家國大義,兒女情長。
這是兩個極端,它們狠狠地撕扯著蕭廷宴的心。
蕭廷宴難受的要命,最後被逼得沒法子,也只得點頭應了。
雲鸞看他答應了,不禁輕輕鬆了口氣。
她緊緊地反握住他的手,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蕭廷宴幾分。
蕭廷宴偏過頭去,沒去看她。
他掙開她的手掌,當即便下了命令。
封雲鸞為護國公主,賜予她主帥權柄,墨王被封為副帥,擁有與雲鸞相同的權利。
而雲楓黑翼為副將,其餘一眾十多個年輕將士,紛紛封先鋒,參領等,連同十萬京都駐守官兵,一同趕往邊境應敵。
命令下發,刻不容緩,必須立即出發,前往邊境支援。
雲鸞跪在地上,當即接下命令。
蕭廷宴目光複雜的,將虎符交到了雲鸞的手中。
他的鼻子,控制不住地酸澀了起來。
他緊緊地握著雲鸞的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險些快要失控崩潰。
雲鸞緩緩的抬起頭來,看向蕭廷宴泛紅的眼睛。
她扯了扯唇角,輕聲笑道:「別擔心,我會平安歸來的。阿宴,等我回來後,我們就成婚,好不好?」
蕭廷宴忍不住哽咽了一句:「好。但你要記住,倘若你出了什麼意外,無法歸來。本王不會等你的,本王定會娶如花美眷相伴,將你給忘得乾乾淨淨。」
雲鸞忍不住噗嗤笑了下,她鄭重其事地點頭:「好,為了不讓你納什麼如花美眷,我就算是爬著回來,也要見你。」
蕭廷宴緊握著雲鸞的手,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這件事算是塵埃落定。
蕭廷宴讓周公公宣布退朝,讓雲楓與黑翼去拔營整裝出發後,他便當著眾人的面,拉著雲鸞離開了金鑾殿。
他將她拉至沒人的偏殿。
二話不說便緊緊地抱住了雲鸞。
雲鸞沒有出聲,她抬起胳膊,回抱住蕭廷宴。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一直都在沉默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蕭廷宴鬆開了雲鸞,背過身去。
「你去吧。本王就不送你了,這一路上,你多多保重。」
雲鸞知道,她突然不顧他的意願,提出要出征邊境,蕭廷宴心裡是無法接受,並且是很生氣的。
她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她不想,與他之間有什麼隔閡和矛盾。
雲鸞扯了扯蕭廷宴的衣袖,走到了他的面前,踮起腳尖,唇瓣主動湊上他的薄唇。
她輕輕地吻了一下。
「別生氣了好嗎?我是將門兒女,國家有難,遭人侵犯,我有責任討伐敵兵,解救百姓於深水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