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聖上很是忌憚宴王北地的兵權,跟了他的人,早晚有一天,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公婆他們睿王都接受不了,更別提宴王了……」
雲鸞無奈一笑,她知道二嫂這樣說,是為了她好。
她心底流淌過一陣暖意,有些撒嬌地抱了抱二嫂的胳膊。
「二嫂,你真是杞人憂天了,八字都沒一撇的事。你想得太多了……我和宴王絕對沒有任何私情的。我現在根本不想感情的事情,請他吃完這頓飯,我以後絕對會和他劃清界限的。」
「你別擔心,我現在比誰都清楚,皇家的人,斷斷是不能沾惹的。以後,我絕對會離他們遠遠的。」
聽到雲鸞這樣保證,二嫂這才鬆了口氣,她知道也不能太逼小四,她這些日子變化還是挺大的,有些事情還是要循循善誘,慢慢來吧。
雲鸞又說了幾句好話,哄著二嫂,這才好不容易逃出二嫂的溫柔圈裡,成功地離開了雲府。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雲雀樓門口。
雲鸞在下車前,又警告了如春一句,讓她以後不要把她的事情,再告訴雲府其他人。
如春自知理虧,自是連連認錯答應。
雲鸞讓她在馬車裡等著,她獨自下了馬車,朝著酒樓走去。
她剛剛走到門口,便看見穿著一身黑色勁衣的黑翼,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等她。
看到她來了,他翻了個白眼,留下一句:「隨我來。」
便轉身朝著酒樓里走,再不肯與雲鸞多說一句話。
雲鸞絲毫不在意黑翼的態度,她跟在他身後,安安靜靜的,整個人很是處變不驚。
酒樓里很是冷清,沒有半個人影,雲鸞這才知道,今天的雲雀樓是被宴王包了下來。
宴王素來謹慎,無論去哪裡,都喜歡提前讓人清場。
他在京都城,可謂是極其小心,就怕各種各樣的意外發生,被歹人鑽了空子,丟了命。
這京都城裡,希望他死的人太多了,他不得不防。
她之前聽說過,宴王遭遇的刺殺,最多的一天幾乎達到十次。
從早上開始,到傍晚入睡,那是層出不窮。
投毒,暗殺,偷襲,陷阱,美人計等等,反正殺害他的招數,多到不知凡幾。
為此,京都城裡還有人偷偷設下賭局。
很多人都賭,宴王到底什麼時候會被殺死,會以什麼樣的方式被暗害!
雲鸞隨著黑翼踏上樓梯,走到了二樓廊道,他突然停止了腳步,轉身看向她。
雲鸞嚇了一跳,他突然轉身過來,還是挺突然的。
她的腳步往後踉蹌倒退了一下,差點崴到腳,抓住了旁邊的欄杆,她才沒滾落下樓梯。
黑翼冷哼一聲,滿臉都是幸災樂禍:「怎麼就沒滾落下去摔死你?」
雲鸞無語至極,抬頭看向黑翼。
「黑翼大人,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竟然讓你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如今居然想要咒我死嗎?」
黑翼眼底閃過幾分惱意,他一把抓住了雲鸞的手腕,一字一頓低聲斥道:「你知不知道,自從那天我家王爺冒雨將你帶回別院,第二天他便病了?整整病了好幾天,原本他就瘦,如今因為這場風寒,他更瘦了。」
「你倒好,自從回府,一點也不知道詢問王爺的情況……像你這樣黑心肝的女人,我真是希望,王爺永遠都不要和你有任何交集。」
想想過去那麼多年,王爺行事素來謹慎,還是第一次因為一個女人,而讓自己病了。
他心疼,心裡便越發的惱恨雲鸞。
雲鸞摸了摸鼻子:「就因為這個,所以你就恨我?」
「恨?呵,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小爺我可沒功夫,恨你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要不是看在將軍府的份上,你看我家王爺理不理你?反正我得提前警告你,你和王爺談事就談事,可別再想齷齪法子,勾引我家王爺。」
「若是讓我發現,你另有企圖,貪圖上了我家王爺的美色,我絕對會殺了你的。像你這樣花痴的女人,我真的見到太多了,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
最關鍵的是,王爺對這個女人,總讓他覺得有些不同。
他心裡,由此產生了幾分危機感。
王爺是屬於銘月郡主的,其他的女人都不配擁有王爺。
雲鸞不由地勾唇,低聲笑了一聲。
「黑翼大人放心,我對王爺並沒有半分旖旎心思……你大可放心,完全不必有這方面的顧慮。」
黑翼瞪了她一眼:「你這個女人狡猾得很,說一套做一套,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
雲鸞不由得攤了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那你讓我怎麼辦?要不,我不進去了?你就和宴王說,我有事先走了……」
她作勢轉身離開,一副極其灑脫的架勢。
黑翼擰眉,她要是這麼走了,王爺遲遲等不到人,他可是要壞了王爺的大事。
王爺素來不喜歡有人,插手他的事情,他屢次犯規,王爺肯定會徹底惱了他的。
黑翼不由得滿是焦急,有些彆扭地喊了雲鸞一聲。
「哎,那個你……你進去吧,我不說了就是。反正你心裡有譜就行……」
「我看還是算了,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要與王爺說。這次可是王爺主動邀約我的……可不是我腆著臉吧求見他的。」雲鸞勾唇笑笑,雖然笑意盈盈,笑意卻未達眼底。
黑翼對她那麼不禮貌,她多少有些生氣。
雖然她很需要得到宴王的幫助,可她也不會太低聲下氣,與宴王產生太大的不對等關係。
否則,這以後的合作,豈不是因為身份,她要處於劣勢之地,處處遷宴王,而委屈自己?
這對她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她抬腳便要走,黑翼惱得咬牙切齒,他平常因為是宴王身邊的貼身護衛,也是高高在上慣了,一時間拉不下面子,就這麼僵持著。
眼看著雲鸞將要走下樓梯,突然廊道盡頭的包廂門緩緩打開。
蕭廷宴穿著一襲黑色的裘皮大氅,頭戴白玉冠,姿容俊雅地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