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貴和李長富聽完李長明的話，直接愣住了。
好一會兒李志貴才說道：「你個臭小子，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說？」
哪怕四十歲的人了，李長明被罵的時候依然像個孩子。
他縮了縮脖子：「這不是怕您太生氣，傷了身體嗎？」
「我現在身體好得很！」李志貴吼道，聲音的確中氣十足。
自從賀雲熙會醫術了，就給大家調理了身體。加上去年有錢，吃的不錯，他身體比前兩年好多了。
地里的人聽到他這吼聲，都看了過來。
李長明看了那邊一眼，說道：「爹，你小聲點，別讓她們聽到了。」
李志貴也知道這個事情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瞪了他一眼，還是放低了聲音：「這個事情你們打算怎麼辦？」
「現在不是我們想怎麼辦，是瑤瑤，她要和離。」
李志貴先是氣憤，隨即又變得不甘和無奈：「為了兩個孩子，便宜那個人渣了。」
「爹，瑤瑤和離，那這戶籍……」
「自然是上回到李家。」李志貴說，「這個事情瑤瑤也是受害者，我們李家不是那種沒有良心的家族。」
「可是族老那些……」李長明有些擔憂。
李志貴也有想到了族老，但是並不擔心，只要給他們足夠的利益，他們也不會說什麼的。
「爺爺，辣椒苗已經出芽了，再過一個月就可以移栽了。」賀雲熙說，「豆豉的生意再過段時間也可以做大了。」
李志貴雙眼一亮，「之前就想著只做豆豉醬，今年看是可以了。不過，這樣的話，豆豉的做法可能就會傳出去了。」
將這個法子告訴村子裡的人，村子裡也不都是李家村的。那些嫁進來的媳婦，心裡也是有娘家的。
「豆豉只是最基礎的。」賀雲熙說，「我想將調料做成產業，有更多的人做的話，才更能成規模。」
「產業？規模？」李志貴他們不是很懂。
「你們想，如果你們是商人，知道很遠的地方有豆豉，你們會不會想去買一些，拿到這裡來賣？」賀雲熙問。
「如果是商人的話，會。不少商人都是從其他地方買了東西倒賣。」
「可如果對方的量只有一點呢？你們不能確定去了後還能不能買到，你們會去嗎？」
「既然不確定去了後能不能買到，自然是不會再去了。這路途遙遠，成本也高。若是去了後又沒有，那不是虧死了。」
「沒錯。可若是形成了規模，外地來的人確定我們這裡能買到，他們會不會來？」
「我懂了。外地商人過來，如果這家買完了，還可以買另外一家的。到時候看到我們的豆豉醬，說不定也會買。」李長明說。
「是的。這就是規模帶來的效應。」賀雲熙說，「所以，這個方法我打算要分享出去的。」
「可若是這流落到了其他地方怎麼辦？」李長富說。
「那個時候，雁江城的豆豉名聲已經打出去了。再說了，大梁國這麼多人，市場這麼大，蛋糕這麼大，是吃不完的。」賀雲熙寬慰他們，「我們不需要在意豆豉的做法會不會傳出去，我們只要能確保豆豉醬的秘方不泄露出去就可以了。」
「雲熙說的沒錯。我們要認清楚我們的位置，我們要做的是什麼，只要我們能有豆豉做豆豉醬，這豆豉醬是誰做的，都沒關係。」李志貴在外面闖蕩過，見識也不一樣。
「不僅僅是豆豉，我還打算把腐竹和豆腐乳的方法也傳出去。」賀雲熙說，「單是豆豉，效益有限。」
「腐竹和豆腐乳？這兩種可是你下面的作坊最簡單的了。」
「這腐竹若是傳出去，大家餐桌上能多一樣吃食。至於豆腐乳，這都不得跟我們買辣椒麵？而且到時候用量大，你們村子也可以辦一個豆腐的作坊。」
「那可以啊！要是村子裡有豆腐作坊，又有豆豉，那村子的生活就不愁了。」李志貴不忘自己村長的責任，時時刻刻都想著村子裡的人。
「這樣的話，辣椒需求量更大了吧？」李長明說，「爹，若是可以，我們再多種一些辣椒？」
李志貴沉默了一下：「年前家裡存了不少錢，糧食也存了不少，足夠今年開銷的了。家裡的地種不種都可以，那就把上等地拿來種糧食，其他的地都拿出來種辣椒吧。」
李家在外面佃了十幾畝，家裡有十幾畝，除了七八畝上等地，剩下差不多二十五畝地全是中等的。
這比原來計劃的多了一倍的地了。
「我買的地都打算拿來種辣椒，山里也打算種。」賀雲熙說。
「山里能種？」
「怎麼不能啊，這辣椒從來就是從山裡發現的啊。」賀雲熙說，「山里到時候隨便找人在合適的地方種點下去，能長成什麼樣子，就看辣椒自己的造化了，能種出來最好，種不出來也不用在意。」
「可以的，總歸是地。」李志貴說，「山里那些植物都能種出來，還能種不出來辣椒嗎？」
李長富點頭：「說的也是。到時候能種多少出來，都算是賺的。」
「對了，大伯，你們今天找個藉口把大伯娘叫回來吧，我擔心大伯娘在，他們不好出手。」賀雲熙說，「不然就有可能不顧大伯娘的性命，一起下手。最好是讓黃韜他們知道，大伯娘今晚就走，讓他把動手的機會放在今晚。」
「找個什麼藉口？」
「這個就你們自己想了。」賀雲熙說，「大姐的安全你們不用擔心，我找小錦借了人暗中保護著的。」
「好。」
下午的時候，李承川去將王春葉叫了回來，說是李長明幹活的時候把腳扭了。
還順便把兩個孩子一起帶了過去，等他們走後，黃家就只剩了王菊花，王紅，黃韜和李瑤四個人。
吃飯的時候，黃韜發現溫度又升了一些，穿著同樣的衣服吃飯，竟然都出汗了。看來這炭火是真的燒不了幾日了。
半夜，兩道鬼鬼祟祟的影子來到李瑤房間，朝裡面吹了迷煙，然後搬了好幾盆炭火進去，出來後將門窗關的死死的，為了保險起見，還用破衣服把門和地面的縫隙都堵得嚴嚴實實。
「黃村長，你都看見了吧？」
一道聲音響起，將院子裡正在高興的人嚇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