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不要臉的女人

  陸彥看了看院子裡的艾草：「應該是她昨天自己去山上挖的。」

  「挖草藥？她認識什麼是草藥嗎？不會挖些雜草吧？」陸羽諷刺道。

  「她說前日撞了頭，想起自己會醫術。」陸彥說。

  「她會醫術？這怎麼可能？」陸雲嬌不信賀雲熙的話，「這些該不會是她說的要拿來治病吧？」

  「嗯。她會試著給娘治病。」陸彥應道。

  「大哥你相信她？」陸雲嬌不可思議地瞪著陸彥。

  陸彥不打算給她們說柳氏的身體情況，要是知道神醫說只能活一年，她們估計是接受不了的。而且他們不會掩飾自己的想法，要是讓柳氏知道自己時日無多，鬱結於心，病情會惡化得更快。

  「她的確會辨別毒菌子，也給娘找了桑白皮。」陸彥說，「娘病了這麼久，一般的大夫看了已經無濟於事，萬一她真的把娘治好了呢？」

  「她要是真把娘治好了，她就是打罵我一輩子，我也受了。」陸雲嬌說。

  就怕她是騙子。

  陸彥看出她的擔憂，不打算多說，拍拍她的頭，說道：「去把艾草葉子捋下來吧。」

  他一發話，四個小傢伙都去搬了木樁做的矮凳子，坐在院子裡捋艾草葉子。

  賀雲熙喝了藥出來，陸彥已經不在了，只有四個小的捋了不少葉子下來。

  她摸了一下那些葉子，陸彥第一次拿回來的足夠干，選了一些後，讓四個小的把剩下的放在院子裡曬。她則將艾葉挑選了一下，把艾葉的梗和雜質挑選出來，然後拿了對窩出來，將葉子丟進去舂。

  這個對窩不大，一次只能舂十幾片葉子。不過只給柳氏一個人用，量也不大，一個對窩完全夠用。

  將葉子舂碎，她又丟了一些進去，兩刻鐘後，那些葉子完全被舂成了艾絨。

  「陸羽，去取一張你大哥用的紙來。」她對陸羽吩咐。

  

  陸羽想到大哥臨走前交代要聽這個女人的，雖然不情願，還是去找了一張紙出來。

  她用家裡唯一的一把白麵粉，煮了一小碗糊糊出來，然後用紙將那些艾絨緊緊地包起來，再用糊糊把紙糊起來，一根艾條便成了。

  「這可是大哥很愛惜的紙，平時都捨不得用的。這些麵粉也是家裡最後的麵粉了。」陸雲嬌說，「你把這麼珍貴的東西，做了這麼一根不知道什麼的條條？」

  陸雲嬌的語氣很是不友善，但是賀雲熙並不怎麼生氣。一個六七歲的孩子，知道護著這個家，很難得的。

  她笑了笑：「你放心，這些都是有用的。它們的價值會比你想像的更大。」

  「真的？」陸雲嬌不信。

  「當然。這些都是要給娘治病的。只要娘身體能好起來，你說它值不值？」賀雲熙又拿了一些艾葉來舂，準備多做兩根這兩日用。

  這其實是一個體力活兒，剛才舂了這麼久，她應該覺得手酸才是，但是她卻一點疲憊都沒有。

  「你真的會治病？」陸雲嬌問。

  「會。」賀雲熙點頭，「前天磕了腦子，就想起一些事情，都是關於醫術和吃的。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那些能吃了。」

  「那你想起你是誰了嗎？」

  「沒有。就多了醫術和吃的。」賀雲熙說，「那些東西出現在我腦子裡，應該是我以前的記憶吧？」

  「你十歲之前的記憶？你難道十歲之前就會醫術了？」陸羽不信她的話，誰能十歲就學會醫術的？

  賀雲熙看到他們臉上毫不掩飾的懷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或許，是我天賦異稟？可能我在學醫上面是個天才。」

  四個小傢伙：「……」好不要臉的女人。

  賀雲熙看她們一起無語，笑了笑，繼續舂艾葉。

  明明就是四個小傢伙，非得裝得老成。逗一逗，還挺好玩兒。

  看他們都已經累了，賀雲熙讓她們今天就到這裡，剩下的搬到柴房去，自己又做了幾根艾柱，這才覺得手臂有點酸脹。

  這個時候也到中午了，他們都沒有吃午飯的打算，也沒東西給他們吃。

  今年收成不好，大家都到山上挖野菜，如今山腳下很多已經被薅的差不多了，要挖野菜的話，只有去更深山的地方。

  他們只有等陸銘賣了東西買吃的回來，晚飯才有吃的。

  賀雲熙的肚子準時餓了起來，她看幾個小的都面黃肌瘦，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甩了甩有些酸的手，說道：「我們去采蘑菇吧？」

  「采蘑菇？」

  「嗯。我今天早上跟你們大哥去後面，看到還有不少可以吃的蘑菇，大部分都是今天早上吃過的。還有昨天的木耳我也沒摘完，還有不少。」

  陸羽和陸雲嬌對視一眼，說道：「我們跟你去。」

  她昨晚吃了沒事，他們今天早上吃了也沒事，那說明她昨天采的是可以吃的。她們只要采昨天那些，就不怕中毒。

  陸羽去跟柳氏說了一聲，又叮囑兩個小的在家裡照顧柳氏，便背著背簍上山了。

  進山後不久，她們就到了她說的那片地方。的確還有不少她昨天采的那幾種菌子。

  看到這麼多的菌子，她還是問道：「這些菌子也不全是有毒的，為什麼都沒有人來采？」

  看到這麼多菌子，想到又可以吃兩頓，陸雲嬌心情很好，對她的問題翻了個白眼後還是跟她解惑了：「一直老人都說菌子不能吃，兩年前有人被餓得不行了，野菜也沒什麼了，就采了一些菌子回去吃，結果當晚他們一家四口都沒了。從那以後，不管什麼菌子都沒有人吃了。」

  賀雲熙知道，就是前世那麼發達的世界，每年夏天也會出現有人吃菌子死掉的事情。更不說在這個思想文化都落後的時代了。

  這就便宜她們了。

  他們采了不少，轉了一圈後就采了半背簍的菌子，賀雲熙又帶他們去采木耳。

  陸雲嬌采了一些準備放到地上的背簍，就看到賀雲熙沉著臉盯著自己。她還沒說什麼，賀雲熙將手裡的鐮刀朝她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