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雲熙到了御書房,晉文帝問道:「長安,你還記得那兩個太監的模樣嗎?」
賀雲熙很高興。
晉文帝會這麼問,說明他是相信她的。
當然,這也是因為這個計謀太過拙劣了。
啊,也不是拙劣,這個計謀但凡是換一個人來,今日不死也會脫一層皮。偏偏這個計謀對賀雲熙無用,因為晉文帝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知道她不會傻到帶武器進來。
最主要是,他相信她!
「記得。兒臣可以將他們的樣子畫下來。」她應道。
「李玉,給長安準備紙筆。」
「不用了,給我一張紙就可以了。」
李玉不解,不過還是只拿了兩張紙過來,賀雲熙從荷包里拿出一截鉛筆,埋頭畫了起來。
晉文帝他們以為她會畫很久,誰知道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將兩個人畫好了。
「父皇,就是這兩個人。」賀雲熙收了鉛筆,將兩幅畫遞給李玉。
李玉下來拿,看到她畫的畫像,有些愣住了。
畫像很簡單,只有寥寥幾筆。可就是這寥寥幾筆,卻讓對方的樣子躍然紙上,讓人仿佛看到了一個真人一樣。
而這樣的畫法,他還是第一次見。
晉文帝也被驚訝到了,問道:「你這是什麼畫技?這樣的畫,朕還是第一次見。」
「回父皇,這叫素描。」
晉文帝對這個有些好奇:「這畫技倒是奇特,要不給我也畫一張?」
「父皇想要畫的話,那肯定要畫的仔細一些,這樣一來需要的時間就要久一點。」
「那便久一些吧。」
「那就麻煩給我一張大一些的紙,還有畫板。」
晉文帝把那兩張畫像給李玉:「把這個給鄔齊送過去。」
王鍾拿了畫像,說道:「有個人奴才像是在哪個宮裡見過。」
「你好好想想,然後讓鄔齊去找人。」
「嗻。」
王鍾拿著畫像走了,賀雲熙讓皇帝搬了個凳子坐到前面,然後快速畫了起來。
其實她的素描並不是特別好,都是以前奶奶教她的。奶奶就曾說她在畫畫天賦上最次,能畫出形,卻總畫不出神。
奶奶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都很精通,覺得賀雲熙也要都精通。如果不是爺爺總是拉著她去學醫,她精通的就不止是古箏和小提琴了。
不過,奶奶嘴裡的不精通,在這個時代也足夠唬人用了。
沒看這個時代的畫像,畫出來都像四不像麼?
賀雲熙說的時間久,也不過一刻鐘多些,晉文帝就聽到她說的好了。
因為不是墨水或者顏料畫的,所以不需要等干,晉文帝直接就讓人拿過來看。
畫像上的他威武莊嚴,一國之帝的氣勢展露無疑。
賀雲熙這次注意到了細節的處理,將晉文帝微蹙的眉頭、眼角的細紋還有光影等等都畫的很好,讓晉文帝看起來更加逼真。
晉文帝很喜歡這幅畫,對李玉吩咐道:「讓人裱起來放好。」
「是,皇上。」
「父皇,若是無事,兒臣就先回去了?」賀雲熙說。
「回去吧。」晉文帝大手一揮,讓她離開。
賀雲熙見此,便知道晉文帝找自己並沒有什麼事情,讓自己過來,只是表達他對自己的態度。
晉文帝看她離開,眼神比剛才暗了暗,心裡對梁錦嬌想要毀了她的事情很是生氣。
「李玉,你說,六公主小小年紀,心思竟那般狠毒,作為一個父親,朕是不是特別失敗?」晉文帝喃喃問道。
李玉嚇了一跳,趕緊說道:「皇上每日繁忙朝事,對皇子公主沒有那麼多關注,乃是人之常情的。一個人的畢竟精力有限。而且這……皇上教導的太子和三皇子就很好,公主也不是皇上在教導嘛。」
「你說的是。紀貴妃這些年越來越不像話了。」晉文帝冷哼。
皇家出了這麼大一件醜事,之前的事情賀雲熙都忍了,如果不是這次紀貴妃要她的命,被逼到這種程度,她也不會當眾自曝身份,和紀貴妃對上。
賀雲熙一直在忍,到現在忍無可忍,他也能理解。
所以他並不生賀雲熙的氣。
紀家現在胃口越來越大,他也是該讓他們明白,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就不該肖想了。
「李玉,讓人把賜婚的聖旨擬好,另外,把帳房先生準備好,今天下午就去把帳盤好,給長安和定安伯府送過去。」
「嗻。」
賀雲熙出了宮,此時她是長安縣主的事情已經隨著各家夫人回家,在這些人家傳開了。
其中反應最大的,不是那些夫人小姐,而是黃安他們。
嚶嚶嚶,這麼久了,縣主終於公布自己的身份了,這樣他們就可以正大光明跟著縣主了!
真的是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到了。
他們可太難了。
一群人開心了,所以賀雲熙到家的時候,就看到等在外面的一群人了。
「見過縣主!」
這是賀雲熙到京後第一次見到黃安他們,看到他們一個個激動不已、甚至熱淚盈眶的樣子,她深刻反思自己是不是把他們怎麼了,是不是虐待他們了。
「黃管家,你們之前管理著縣主府,收集信息,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這都是屬下該做的。」黃安擺手道,「縣主不在,大家都閒的發霉了。縣主給大家多安排些事情做才好。」
賀雲熙跟大家聊了會兒,黃安臨走的時候問出大家的心聲:「縣主,您什麼時候去縣主府住啊?」
賀雲熙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她現在是陸彥的媳婦,如果去縣主府住的話,大家會覺得他吃軟飯吧?
「縣主府就在揚子街,離姑爺上衙的翰林院比較近。」黃安又說道。
「這個再說吧。三日後我要去定安伯府收我娘的嫁妝,正好你們可以去幫我搬東西。等我忙完了,就抽時間過去看看。」
與此同時,紀家。
「老夫人,老太爺這種情況很是兇險,加上年紀較大,其他的治療方案對他的身體都會有些損傷,恐有損壽命。」
紀老夫人嚇了一跳:「那可如何是好?妙語姑娘,你有不損傷身體的法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