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
草長鶯飛,鳥語花香。
孟思恆還是去了江南,月璃有些沉溺在新婚生活里,仿佛是欠缺得到了補償。
日子百無聊賴,卻又興致勃勃。
玉陌最近很忙,月璃也沒有閒著。
那個丞相府,依舊還屹立不倒。
「宮中如何?」
依照前世的進程,這會子,前太子在江南的動作頻頻,宮中有些人心惶惶。
這會子,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平王依舊和太子在暗地裡較勁,皇帝如今一門心思在麗貴妃身上,對此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蕭丞相呢?」
「權力被分割,但好歹又回到了朝堂,只是有了衛家的出現,中間又隔著一個兩邊不沾的王大人,蕭丞相很是被動。
接下來,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蕭丞相怕是要出手了,王大人是塊硬石頭,最主要是皇上信任他,成為靶子的機會不大。
但是,衛家就不一樣了,衛家後來者居上,又和丞相府有舊怨……」
接下來的話,林山未說,月璃也明白。
皇上對臣子間的爭鬥,只要不傷及他的利益,都是一副看熱鬧的狀態比較多,在某些方面來說,這樣的鬥爭對皇帝是有益的。
若是那些人都沆瀣一氣,他才要擔心,有一天如果把矛頭對準了皇帝,他可不一定招架得住。
月璃瞳孔微眯,這一次,只要蕭丞相出手,無論他拿誰開刀,她都要他偷雞不成蝕把米。
「平王府那邊有什麼動靜?」
「宮中有消息說西涼的使者下個月會動身來大周,按照使信上的日子,是六月初會到京城,平王應該是想和西涼結盟,最近私底下,動作很是頻繁。」
月璃微微一怔,「西涼?」
前世可沒有這一出。
「是。」
「可知道來的是誰?」
西涼王年邁,自是不會來,現在也沒有戰事,亦不會派大臣來。
若是兩國邦交,那麼,來的不是皇子就是公主。
西涼有沒有公主,月璃沒有聽說,只知道在世的皇子有三位,一個在外雲遊不知所蹤,一個藥罐子養著不能出遠門。
難道是大皇子要來?
「來的是七皇子。」
月璃皺眉:七皇子。
「最近西涼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林山點點頭,前前後後把所有探聽到的,關於西涼的消息,都說了一遍。
月璃心中瞭然,如此看來,這位七皇子想來應該就是繼後生的那位皇子沒錯了。
這位皇子一直養在外頭,過著浪跡天涯閒雲野鶴的生活。因為繼後的原因,西涼王對他的喜愛超過大皇子許多,所以,雖然他不在,但是西涼王也遲遲未立大皇子為太子。
說起這位皇子,平生之事也確實有些傳奇。
他志不在朝堂,後來還傳出消息說病故了。但是幾年不到,那位皇子又出現了,一出現就和大皇子鬧得不可開交。
七皇子有西涼王的支持,最後的結果,當然是大皇子落敗。
這一世,這件事早了大半年,前世,在傳出七皇子離世之後,西涼王悲痛欲絕,生無可戀,立了大皇子為太子,七皇子回去的時候,幾乎一切已成定局。
這一世,還沒到這一步。
「那七皇子如今可是西涼太子了?」
「有風聲說西涼王原本屬意的便是這位七皇子,如今大皇子一敗塗地,太子之稱,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月璃點點頭,前世無論是大皇子,還是這位七皇子,都沒有再來過大周,自己死後有沒有來過,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看起來,那位七皇子,可是來者不善的樣子。
平王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為了一己私慾,賣國求榮這種事,也幹得出來。
和西涼合作,沒有好處的事,那七皇子何必冒險得罪大周,但是西涼若想從大周得到好處,那麼大周必然就要割捨相讓一些東西。
京城遠在腹地,影響不大,但邊境的百姓淪為政治犧牲品而不自知,確是可憐。
而那七皇子,短短半年間,就把大皇子打得沒有還手之力,還以雷霆手段接管鎮壓了大皇子經營那麼多年的勢力,可見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
平王與虎謀皮,月璃幾乎能想到,什麼條件可以讓西涼七皇子動心。
若是七皇子真的和平王聯手,那麼太子和姜玉郎,算是多了一個勁敵。
如今,就要看那七皇子,來大周是什麼目的了。
當即,月璃便寫了信,讓林山送去離人歸給曲三娘。
西涼七皇子來者不善,如今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也足夠他們做出部署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的就是措手不及。
說起來,她很久沒有見過梁昭了,不知道他現在如何。
四月初,天氣漸暖,遠處一山一山的花,開得正茂。
春光燦爛,出門踏青的人越來越多。
蕭氏和尤大人的事情,終於掩蓋不住爆發了出來。
這一日,尤夫人叉著腰,在雲剎寺又是哭又是罵。
「挨千刀的,背著我干出這種事,我還真當有天大的事情要忙,整日整月地不著家,府里的人都不要了,父母不管,兒女不理,就為了來這偷人。」
尤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好不悽慘。嘴裡說出來的話,也是絲毫不留情面。
來往的人又多,很快就吸引了大家的圍觀。
有寺中僧人來勸說,還沒走到跟前,就被尤夫人擋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狐狸精,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幹這種不要臉的事,勾引人家的丈夫人家的爹人家的爺爺,賤蹄子。」
尤夫人罵得可謂狠,讓那些背後聽說了這件事,知道是誰的人都覺得尷尬不已。
尤夫人滿腔怒火又悲傷無奈,她當然不是真的不知道和尤大人曖昧的是誰,她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才裝傻充愣,不然罵誰去。
過年時,她就察覺到不對勁,尤大人不只回家少,每次回去都是心不在焉的。
一開始還以為他是遇上了什麼事,問他也不說,還有些不耐煩。
那時候,尤夫人依然沒往別的方面想,後來聽到些風言風語,她也沒有正視起來。